唐甯重複那名清風觀女弟子話語中的重點,然後低聲輕笑起來。
說是低聲,但在場所有玄門弟子,卻都聽得真真切切。
“師妹,你是昨天剛加入的清風觀,剛成爲玄門弟子嗎?”
懷抱桃木劍的清風觀女弟子一臉不解的看着她,眉眼間盡是疑惑,不理解這話是什麽意思?
因爲自己身上的靈力波動,是比唐甯要雄厚的。
一感受,就知道她修煉已經有些年頭。
“如果不是剛加入清風觀,初成爲玄門弟子,又怎麽會想着用尋常人玩的把戲,嘴一張,空口白牙就誣陷我呢?”
“這裏站着如此之多的玄門弟子,是我縱容靈寵,還是你們的仇師兄想要背後偷襲我,他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唐甯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平緩,讓人聽不出她是被偷襲的那一個。
“當然,要是這位師妹眼神不好,看不清事實也沒關系。你可以詢問周邊路過的其他玄門師兄妹,相信我,他們一定很樂意告訴你事情真相。”
“你說誰眼神不好!”
唐甯平靜從容的過分的語氣神色,一下将這名曆練不多的清風觀女弟子點着。
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抱着桃木劍的手在不住顫抖。
“你。”
這名清風觀女弟子問出這話後,唐甯看向她的眼神,一下變得古怪起來,似乎多了同情。
可不是同情嘛。
年紀輕輕的,不是眼神不好,就是耳朵不好。
這要是上了年紀,就她這樣的身子骨,到時身上還有好的地方不成。
清風觀女弟子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想出口怒斥唐甯,但胳膊突突然一緊,被身後站着的同門師兄抓住了。
沖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往旁邊看去。
落入眼中的,是周遭玄門弟子隐隐帶着嘲笑的目光視線。
而那目光視線的落點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唐甯方才那些話,說的是沒有錯的。
空口白牙誣陷人這種行爲,放在普通人身上玩玩還行,但放在三族弟子身上,卻是不夠看的。
不說玄門弟子五感比常人敏銳,便是被誣陷之人身後站着的勢力,也都是他們做出這舉動要考慮的後果。
有些人,就算你誣陷成功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因爲他們身後站着的勢力,讓你完全拿他沒有辦法。
注意到周遭玄門弟子看自己的眼神,清風觀女弟子感到心虛的同時,心中的怒火卻是止不住蹭蹭往上漲。
而她不僅沒把這一切的原因歸咎在自己身上,反而歸咎到唐甯身上。
要不是她,這些玄門弟子也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想要往前走過去,近距離找唐甯理論的沖動消失了。
但她握住桃木劍的手,卻因爲用力過度而泛白。
青筋顯現,讓人忍不住擔心那桃木劍,會不會因爲她過多用力而就此折斷。
“就算你不是故意縱容靈寵傷人,但把仇師兄傷成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不說仇師兄被唐甯踩在腳下,看不清傷勢的手掌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那能被衆人直觀看的腿傷,卻是不輕的。
在有這傷的情況下,别的不說,仇師兄想要參加玄門大會第一輪比試,怕是不可能的了。
玄門大會還沒開始,他們清風觀就先平白無故損失一名戰力,這說起來,怎麽都讓他們清風弟子覺得憋屈。
“這位師妹這話說的更搞笑了,過分,哪裏過分?我不讓他偷襲成功,反手自保,這就是過分嗎?”
唐甯以爲自己說話行事,已經夠霸道不講道理了。
沒想到這清風觀女弟子與自己比起來,卻是不遑多讓。
“如果這就過分的話,我想諸多玄門弟子,都做過如此過分的事。”
“你别亂曲解我的話,我不是這意思!”
見周遭玄門弟子看自己的眼神愈發嘲諷,她不由急了起來。
好不容修煉有所成,跟同門師兄妹出觀曆練,她可不想給玄門中人落了個沒腦子的印象。
“就算是仇師兄先動的手,你也不應該如此過分,讓靈寵下這麽重的手。你這樣,讓仇師兄怎麽參加大會第一輪比試!”
到現在,唐甯終于看出來了。
眼前這名清風觀女弟子,就是妥妥的雙标。
她師兄出手偷襲自己沒錯,但自己反手傷她師兄太重,就是不對。
此刻所有人都很好奇,好奇唐甯會怎麽回答這名清風觀女弟子的質問。
畢竟不能參加大會比試,不管是那一輪,對每一名玄門弟子而言,都是畢生無法彌補的損失。
但衆人聽到的,卻是她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回答。
“他能不能參加大會第一輪比試,關我什麽事呢?受傷的是他又不是我,反正我能參加不就好了?”
聽到這話,周遭安靜看熱鬧的玄門弟子的眼珠子,有一種要脫眶而出,掉落在地的沖動。
這說出的第一句就已經夠傷人了,可她居然還補充第二句。
簡直就是殺人誅心,誠心讓對方不好過啊!
“還有,師妹張口閉口就是說我過分,這讓我聽起來,覺得很是不舒服啊。”
不管是見過唐甯收拾幸家弟子,還是剛從北方戰場出來的玄門弟子,一聽這話,頓時大感不妙。
掃了左右正津津有味看熱鬧的其他人,想了想,還是堅定的往後退幾步。
雖然看熱鬧很重要,但待會要是發生什麽,莫名被牽連其中,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還是站遠一點比較好,畢竟那麽多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在那擺着呢。
“你既然說我做的過分,那我就聽你的話,做得過分一些吧。”
說完,唐甯勾起嘴唇,咧開嘴,露出八顆牙齒的标準笑容。
哪怕她稀釋沒有站在陽光下,但那八顆牙齒,依舊讓人覺得白得晃眼!
“師妹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過分嗎?要是不知道,今天師姐我就直接給你上一課。”
“啊!”
唐甯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那一刻,受傷手掌一直被他踩在腳底下的仇師兄,立馬發出一聲慘痛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