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手上提拎的玺悠,當然是繼續提拎在手上,不讓它碰到自己幹淨衣服一分一毫。
起初看到唐甯朝這邊看過來,那幾名玄門弟子依舊保持面上的冷笑,很是挑釁的與她回望。
但見她把自己幾人當空氣繼續往前走後,面上的冷笑再也維持不出,瞬間土崩瓦解。
因爲比起憤怒相對,她這種無視的态度,更讓人備感羞辱!
她這是什麽意思?
看不起他們嗎?
“站住!”
大喝随即脫口而出,沒做任何考慮。
唐甯向前走的步子穩得不行,絲毫沒有要轉身的意思。
這附近那麽多人,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在叫自己。
又沒有指名道姓的,這要是答應,是很容易引起别人誤會的。
所以該幹嘛幹嘛去,沒必要理會。
瞧見唐甯沒有放慢腳步,自顧自往前走去,發出冷笑的那幾人的臉色,頃刻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仇師兄,這丫頭未免太嚣張了一點吧?”
“她這舉動,是不是不把我們清風觀放在眼裏?”
聽到身旁師兄妹你言語、我一語說出的話,爲首男子垂置于身側的手,不知不覺攥緊起來。
“我聽剛從北方戰場回來的師弟說,那丫頭,從我們清風觀弟子手裏頭搶了不少将士英魂。”
“不止這個。那丫頭到北方戰場後沒多久,就有二十幾名玄門弟子失蹤,其中有好幾名就是我們清風觀的弟子。”
“這事對外說是将士英魂突然暴動造成的,可我總覺得跟那丫頭脫不了幹系。”
就算是将士英魂暴動,也沒那麽個暴動法吧?
一下不見二十幾名玄門弟子,并且消失得莫名其妙,怎麽看,都覺得很是古怪。
而且這一切,都在唐甯到那不久後發生的。
硬要說兩者之間沒什麽關系,這說服力,那可是相當的低。
爲首的清風觀弟子仇師兄,本就因爲唐甯無視的态度感到惱火。
這會再聽這些話,那跟火上澆油沒有任何差别。
下一秒,他的身影頓時在原地消失。
握成拳頭的五指松開,化作利爪,往前頭背對自己行走的唐甯肩膀抓去!
“小東西,我告訴你,有肉吃你就該知足了。想想你那些被關在籠子裏喂養,等待扒皮的同類,你就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有多幸福。”
唐甯一邊走,一邊給手裏頭的玺悠說教。
“做人啊,要懂得知足,知道嗎?”
玺悠聽見她這話,反應很是強烈。
隻不過這強烈回應,不是往認同的方向發展,而是往反對的方向發展。
“咕咕咕!”
你放屁!
暫時歇停一會的它,又開始不斷扭動掙紮起來。
“咕咕咕!”
你怎麽能拿那些神智都沒開的俗物跟貂爺比?
你這是侮辱貂知道嗎!
太侮辱貂了!
實在太侮辱貂了!
玺悠怎麽都沒想到,自家小氣主人會拿它跟那種要被扒皮的貂比!
“咕咕咕!”
還有,勸我做人要知足的時候,你就不覺得羞愧難當嗎?
明明比誰都貪心,哪來的臉來勸自己做人要知足的?
難道她良心不會痛嗎?
想到這個,玺悠忽然發出一陣小小的嘀咕聲:“咕咕咕。”
差點忘了,良心這種東西,在自家小氣主人身上是不在的。
聽見這話,唐甯眉毛瞬間豎了起來。
提拎着它的胳膊猛的用力一晃,頃刻将手裏的小家夥晃得七暈八素。
“你說什麽呢?”
“咕咕咕!”
說什麽?
當然是說實話啊!
哪怕被晃得七暈八素,玺悠仍是倔強不肯改口。
“咕咕咕!”
除非你給我八個,不,十個雞腿。
不然不管你做什麽,都不能證明你有良心!
說白了,今天自己要是沒有吃雞腿吃到飽,它就會一直鬧騰下去!
“想吃雞腿可以,隻要把你身上剩下的将士英魂全部給我,我立馬去找胡玲給你換雞腿。”
唐甯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摩挲下巴,故作思索開口說道。
“用将士英魂換雞腿,想來胡玲是很樂意做這筆買賣的。”
哪怕胡玲供奉的仙家不食用将士英魂,但拿它去跟别的玄門弟子或是鬼魂交換,也是能換到不少東西的。
這買賣,怎麽看都是一本萬利!
“咕咕咕!”
不可能!
一聽這話,玺悠叫得更大聲了。
“咕咕咕!”
你不給貂雞腿也就算了,還想從貂手裏诓走将士英魂!
我告訴你,到手的東西,貂絕對不可……
在唐甯手中左搖右晃的玺悠,忽然停了叫喊。
望向她身後的獸瞳之中,有兇光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唐甯在同一時間松開提拎着它後脖頸的手。
“啊!”
下一秒,凄厲痛苦的慘叫便從身後傳來。
這一聲尖銳的叫喊,成功引來過往所有玄門弟子的視線,也成功讓唐甯停下往前走的步伐。
轉身,看向身後捂着流血不止的手,一臉怨憤看着自己的清風觀弟子,擡腳走了過去。
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唐甯,捂着傷口仇師兄以爲她會面露不善,立即出口責問自己。
可從少女近在眼前的面容上,他不僅沒看到一絲憤怒,反而看到幾分笑意,還有幾分困惑。
困惑?
讀到唐?甯臉上這抹情緒的時候,仇師兄自己都愣住了。
爲什麽?
爲什麽她會感到困惑?
那幾分笑意,自己尚且可以理解爲嘲笑。
但這困惑呢?
那是什麽意思?
“玺悠,你是不是偷懶了?”
唐甯沒有看這名清風觀弟子多久,轉眼望向站在他肩上,拿他衣服擦爪子的玺悠。
“咕咕咕。”
你别亂講,我可沒有偷懶。
“可你如果沒有偷懶,那他這會的姿勢,怎麽不對呢?”
唐甯此時說話的聲音分外溫柔,溫柔到讓尚未走遠,在人群裏站着看熱鬧的胡玲忍不住打了個抖。
看向那名清風觀弟子的眼神,立刻變得無比同情。
毋庸置疑,這名弟子成功招惹到唐甯了。
想到他先前作出的舉動,胡玲心裏的情緒,一下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