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一屁股在唐甯對面坐下,看着她面前一排擺開的十二個玉瓶。
說實話,他看着都有些眼紅。
要不是知道自己揍不過這丫頭,他早就動手把這些玉瓶搶過來了。
如果非要問淩厲,爲什麽那麽肯定自己打不過唐甯,他隻能說這是自己從小到大,挨揍的經曆得來的直覺。
唐甯這丫頭的實力,從來都是不能用修爲去衡量的。
如果要根據修爲去判定她的實力,到最後,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再說了,如果這丫頭的實力,真跟表露出來的微弱修爲一樣,那她是怎麽做到,每夜從禁止區域安全回來的?
别人不清楚這丫頭每天晚上去哪,他還是能夠大概猜得出的。
“我就很好奇,你這丫頭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爲什麽會痛?”
唐甯一臉不解,不明白他怎麽會說這麽奇怪的話。
“我說的是實話,良心怎麽可能會痛呢。”
伸出手指,戳了戳正對着玉瓶垂涎三尺,不斷流口水的玺悠。
“你說這是不是我們辛苦勞動所得?”
“吸溜!”
玺悠猛的吸了一口口水,然後很是堅定有力的對淩厲點頭。
“咕咕咕!”
沒錯,這些都是我們辛苦勞動所得的!
邊說,它還邊伸出爪子給淩厲掰扯起來。
“咕咕咕。”
這裏面,都是我們給别人帶路,給别人指點,給别人免費觀看得到的辛苦酬勞。
一想起自己跟小氣主人這些天的辛苦,玺悠一臉惆怅。
真是不當家,不知财米油鹽貴啊。
隻有親身經曆,才知道口糧多難賺。
沒錯,玺悠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爲唐甯答應過它,會把收到的一部分将士英魂給它。
既然不是白打工,有報酬,它怎麽可能不積極呢?
所以這幾天唐甯每每叫這小家夥做事,它都萬分配合。
“行了,行了,知道這是你們辛苦所得的了。”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配合得極爲默契的一人一貂,淩厲完全沒有要跟他們分辯的念頭。
“既然這是你們辛苦所得,還不快點把這東西收起來?财不露白,這道理你們難道不懂?”
再不收起來,再多看幾眼,自己怕是忍不住要把它們搶過來了。
“急什麽?”
唐甯依舊開心擺弄茶幾上的玉瓶,看到哈喇子快滴到桌上的玺悠,将其中一個玉瓶放到它懷裏。
“咕咕咕?”
看着懷裏黑絲萦繞的玉瓶,玺悠兩隻小爪子抱得緊緊的。
這是給我的?
“對,這是給你的。”
不止給玺悠,便是一直纏在腕上的瀾依,還有一直寄身須彌鳳戒中的林蝶,都各得到了一瓶。
盯着懷中玉瓶望了好一會,玺悠終是沒忍住,飛快揭開蓋子,掏出一隻封印好的将士英魂,直接往嘴裏塞去,然後又飛快把蓋子塞好。
整個過程結尾幹脆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看得淩厲目瞪口呆。
做的這麽熟練,一看平日就沒少做這事。
看到腮幫子鼓動不停的鬼貂,淩厲才恍然意識到,它吃下去的,是一隻鬼煞修爲的将士英魂!
用鬼煞修爲的鬼魂來養靈寵,這種奢侈的舉動,估計隻有唐家弟子才能做得出。
“怪不得你兩隻靈寵的這麽高,原來是這麽養的。”
淩厲說話的腔調,一下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充滿濃濃的嫉妒。
能不嫉妒嗎?
這麽一比,他感覺自己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唐甯那兩隻靈寵舒服。
正吞食将士英魂的玺悠瞥了一眼淩厲,對他這話很是不以爲意。
鬼煞算什麽?
跟在自家小氣主人身邊,這東西,它都不知吃下多少了。
别說鬼煞了,就是鬼王的陰氣魂力,他們幾個也都是吞食過的。
白了淩厲一眼,含糊不清的說道:“咕咕咕。”
少見多怪。
“它說什麽?”
莫名其妙收了個白眼,淩厲表示很懵圈。
怎麽了,自己這是又說錯哪句話了?
“沒什麽,它在誇師兄你眼光好,一下就認出它吃的鬼魂有鬼煞修爲。”
“你别給我睜眼說瞎話。”
他是不知道這鬼貂具體說的什麽沒錯,但不代表他讀不懂這話時好時壞。
就它剛才看自己的一眼,擺明不是什麽好話。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你直接說你聽不慣好話不就行了。”
真是的,自己見過那麽多人,沒見過像他這樣,喜歡聽壞話的人。
“它說你鼠目寸光,目光短淺,見識短,行了吧?”
“行了。”
這一下,淩厲肯定她說的是實話了。
“話說淩師兄你大白天回來,是要跟我說什麽事嗎?”
作爲代表玄門門主坐鎮北方戰場的淩厲,白天會比晚上要忙。
因爲他要趁着鬼魂無法出沒行動的白天,去探查、鞏固這片戰場的封印。
所以在白天,唐甯是幾乎看不到他人影的。
“過幾天,你就從北方戰場離開吧。”
離開?
一聽這話,唐甯頓時坐不住了。
腰闆挺得筆直,一臉抗拒:“爲什麽?我在這待的好好的,爲什麽要離開?”
這裏的血氣還沒吸完呢,讓她就這麽離開,怎麽可能!
“你是待的好好的,但别的玄門弟子,可是一點都不好。”
你搶劫勒索将士英魂,這事倒是幹的很開心。
可要再讓你這麽幹下去,隻怕用不了幾天,自己每天出去,估計都要寸步難行,被無數玄門弟子攔下告狀訴苦。
“不!我不走!”
唐甯很是堅定的搖頭,慷慨激昂的說道:“在沒把這裏的将士英魂全部捉拿,送入地府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拉倒吧你!”
淩厲拿起桌上的果子,直接朝唐甯扔去。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學那些秃驢,說那句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如果淩師兄要聽那句話,我也是可以說的,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想來大度的佛家弟子,是不會跟我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話語的。”
隻要能留在北方戰場,别說說佛語了,就是讓她天天念佛經都行。
反正這東西,自己又不是沒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