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弧度上揚,眉眼如同彎月,笑彎了起來。
讓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加無害。
“秦師兄說的沒錯,都是他們對我有誤解。”
唐甯雙眼放光望着秦敬,隻覺得這位師兄看人的眼光格外的好。
瞧瞧,這部一眼看出自己“乖巧老實”的本性了嗎。
“我也覺得唐師妹很乖巧。”
池菲來玄門總部幫忙好幾年了。
能到這來的任何一個弟子,放到外面,可都是頂峰精英一般的存在。
所以傲氣這種東西,在他們身上都是不缺的。
那麽驕傲的一群天之驕子聚集在一個地方,互不服氣是必然的。
更何況他們這些人身後勢力家族,有的本就處于敵對、仇視狀态。
因此摩擦、碰撞這種事,那是經常發生。
像唐甯這種來頭那麽大,卻願放下架子跟别人好聲說話、禮貌打招呼的,委實不常見。
這也就是池菲,爲什麽會覺得她乖巧老實的原因。
聽見池菲這話,周圍吃飯的人的手是不抖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瞬間碎了一地。
剛放進嘴裏的湯匙被用力咬住,即使滿口酥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大喊出聲。
瞎!
真的是眼瞎!
如果你了解這丫頭最近做的事,就不信還能說出這話!
“咳~”
就在衆人以爲,會緊接着出現第三位心盲眼瞎的人的時候,一聲輕咳忽然響起。
鄭文彬看了眼對面深色坦然,吃得無比歡快的少女,隻覺得頭大。
他無比希望自己能跟另外兩名組員一樣,将“乖巧老實”這個美好的标簽貼在唐甯身上。
但很遺憾,自己對這丫頭的事迹和行事作風,卻是有所耳聞的。
就算他再如何昧良心,始終無法把這四個字跟唐甯扯上幹系。
“唐師妹找我們,真的隻是一起搭夥吃飯?”
鄭文彬可沒錯過她眼眸裏面,那不時一閃而過的精光。
飯堂那麽多人,這丫頭不找别人一起拼桌,偏偏跑到這個角落,跟他們湊在一起。
說她心裏沒的算盤,鄭文彬是絕對不相信的。
“嘻嘻~鄭師兄這話說的,搞的我好像要算計你們似的。”
小心機被鄭文彬說破,唐甯也不覺得尴尬。
唇邊的弧度非但沒有彎下,反倒跷得更高。
“當然,我找你們,也不純粹隻是爲了拼桌吃飯。”
說着,唐甯便拿起放在桌上的白酒,替三人一一滿上。
當然,她最後還不忘給自己倒上一杯。
看到她的這番舉動,飯堂衆人吃飯的動作定住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完全弄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唐師妹有什麽話直接說,沒必要這樣。”
被恭敬倒酒對待的鄭文彬,也不清楚她這舉動的含義。
論身份地位,唐甯身上唐家傳人的名頭,可比自己大多了。
哪怕自己是玄門鄭家弟子,還不值的她這般倒酒恭敬對待。
“我哪有什麽話要說,不過是想對鄭家師兄說聲多謝而已。”
唐甯說這話的時候,面上一片認真,眼裏全是誠懇,看到的都是真心實意。
瞧見她這姿态,鄭文彬蓦地愣了一下,随後雙眼微微往下眯了一些。
她這一次對自己的稱呼,跟剛才可不一樣。
一個是鄭師兄,一個是鄭家師兄,兩者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所代表的含義,卻有着極大差别。
前者可以隻代表他自己一個人,後者……
若是廣了延伸,那可是能代表整個鄭家的!
在今日之前,自己跟唐甯從未有過交集。
因此她說的感謝,絕對不是對自己而說,是對自己身後的鄭家而說!
想起前段時間自己收到的消息,鄭文彬頓時回以微笑。
這抹笑容不像他人想的那般,夾雜陰謀詭計的氣息,而是與唐甯表露出來的态度一樣,很是簡單。
“唐師妹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要是自己沒有猜錯,唐甯謝的,是自家那位天機門的師兄給的幫助。
“在鄭師兄眼裏,那可能就是随手而爲的一件小事,但在我眼裏,那卻是一線生機。”
如果不是鄭家那位師兄給唐老爺子他們提示,自己也不會剛出昆侖山脈沒多久,就被他們順利找到。
雖說後面自己發生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但老爺子跟外婆他們要是沒能及時趕來,之後會發生什麽,這是誰都說不準的。
有恩必謝,有仇必報。
唐家,一直都是如此行事。
不是害怕沾染世間因果,爲的,不過是一份心安罷了!
“唐師妹言重了。我的那位小族弟,不也是因爲你的一個舉手之勞,才順利歸家嗎?”
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唐甯鬼節随手而爲,把那小男孩從陰間路拉回陽道上。
她種了善因,結出善果那不是正常的事嗎?
一飲一啄,皆是宿命。
“鄭師兄,咱們就别再說什麽客套話了。”
唐甯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與三人碰了一下。
“一切盡在酒裏。”
說完,直接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給鄭文彬推拒的機會。
看到她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鄭文彬三人也不扭捏作态,多說些什麽。
手一擡,頭一仰,同樣一飲而盡。
有些東西不用宣之于口,一個眼神,彼此就已經了解。
“我記得唐師妹方才說過,你是今天才到玄門總部的,想來對這裏的一切都太熟悉。”
鄭文彬還沒說話,坐在他身旁的秦敬便笑着開口。
“恰好我們剛完成任務,要休息一段時間。不如在這段空閑的時間裏,我們帶師妹好好熟悉玄門總部的一切,和辦事流程吧。”
秦敬一說這話,鄭文彬心裏頓時大叫不妙。
他沒聽過唐甯的事迹,但自己,卻是了解的不少。
想開口阻攔,無奈人家話說得太快,想攔都攔不住。
“鄭師兄這麽看着我幹嘛?帶唐師妹熟悉玄門總部又不是什麽麻煩事,同是玄門弟子,互相幫忙照顧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他,難道自己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