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話說的,賤骨頭這種詞彙都出來了。
哪怕十二不搭理自己,玺悠一個人說的也挺開心。
“咕咕咕。”
天天往上忙着應付鬼魂,你都覺得辛苦,今晚不用辛苦,你反倒開始覺得不習慣。
“咕咕咕?”
不是賤骨頭是什麽?
眼瞅着自己不吭聲,玺悠便沒停下來的打算。
十二隻能無奈開口:“你說那些鬼魂爲什麽不進這裏呢?”
希望它别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委實有些招架不住。
鬼魂爲什麽不進這裏?
玺悠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十二:“咕咕咕。”
這裏是佛殿,你說鬼魂爲什麽不進來?
“咕咕咕?”
你見過魑魅魍魉這些東西,有誰主動靠近佛殿的嗎?
主動靠近佛殿,怕不是嫌命長。
“咕咕咕。”
再說了,這裏面還有一尊端坐蓮台的金佛呢。
雖然它不會說話,但身上散逸出來的佛光,那可不是作假的。
玺悠嫌棄的看了十二一眼:“咕咕咕。”
算了,懶得跟你說了。
這頭蠢狼越來越沒勁了。
一開始嘲諷她,她還會臉紅脖子粗,想跟自己争辯。
後來次數多了以後,自己再刺激她,她情緒都沒啥波動了。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看到玺悠轉過頭往别處看去,十二心裏大大舒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可這總比讓玺悠揪着自己一個人開損好。
要知道它那張嘴巴,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招架得住的,起碼自己就承受不了。
沒有失智鬼魂進入佛殿,十二也樂得清閑。
要是可以,誰想每天晚上都苦哈哈去應付他們呢?
可既然沒有失智鬼魂飄入佛殿,那耳邊這隐隐約約響起額的慘叫哭嚎聲又是怎麽回事?
沒有鬼魂進來,這聲音又是從哪裏來的?
“你們應該聽見了吧?”
發現玺悠、瀾伊眼神開始發生變化,十二便知道他們也聽到了這逐漸放大的慘叫哭嚎聲。
“你剛才說魑魅魍魉不會靠近佛殿,那這聲音是怎麽回事?”
這聲音,總不可能是人發出來的吧。
“咕咕咕!”
聽到十二這話,玺悠圓溜的小眼睛瞬間睜大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咕咕咕!”
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你在這佛殿裏面看到一隻鬼魂了嗎?
“我沒說你說的不對,我隻是覺這聲音,聽起來很像怨魂惡鬼發出來似的,充滿怨念與憤怒。”
話一出口,十二自己便立馬愣住了。
怨念?
“咕咕咕?”
你怎麽了?
見她突然沉默,神情呆愣,玺悠以爲她遭到了什麽攻擊。
眼神霎時冷了下來,就想往她身邊跑去。
誰知腳下剛一動,十二立馬開口了。
“玺悠,失智鬼魂的除了發出怒吼,一般不會發出慘叫哭嚎吧?”
嗯?
好端端的,十二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清楚十二爲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玺悠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咕咕咕~”
正常情況下,失智鬼魂發出的聲音都是怒吼。
神智已然不在,心中除了殺念,根本不會有别想法。
尤其是哭嚎這種悲傷情緒,更不可能出現在失智鬼魂身上。
“昆侖山脈鬼魂都是失去神智的,這會聽到的慘叫哭嚎聲,斷不可能是他們發出的。”
既然不是失智鬼魂發出,那這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源頭,到底又在何處?
随着慘叫哭嚎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它傳來的方向,也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這聲音不是從外面傳來,而是自佛殿之中而起。
确切的說,是從佛點上方傳來的。
弄清楚慘叫哭嚎聲傳來的方向,衆人立馬仰起頭,往上看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所有人都齊刷刷變了臉色!
這充滿怨念與憤怒的聲音,正是從懸于穹頂上方的人頭嘴裏發出的!
放眼看去,穹頂之上的人頭,這會全都睜着黑白過分分明的雙眼,死死盯着下方盤腿坐着的衆人,嘴巴張開,發出一聲聲滲人的慘叫!
“他們,他們是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的?”
被這麽多雙充滿怨念的眼睛注視着,十二哪怕心中對他們無愧,仍是止不住感到一陣恐懼。
這些人頭是什麽時候睜開眼的,估計除了唐甯,在場幾人沒一個清楚的。
畢竟率先聽到這慘叫哭嚎聲的人,是她。
随着懸于穹頂至上的人頭不斷發出慘叫哭嚎,這佛殿,又開始發生了新的變化。
應該說變化其實早就開始發生,隻是直到這會,才清晰顯現出來,被十二他們所看到罷了。
彌漫于頭頂上方的白霧開始緩緩散去,金佛的面容,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如衆人心中猜想的一般,金佛面容端莊肅穆,眼眸含着柔光,唇邊挂着悲憫世人的淺笑,與尋常所見的佛像并無太大差異。
随着金佛面容一點點變得清晰,衆人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無他,兩行如墨的淚水正從金佛眼角滑落。
他,似乎在爲什麽哭泣!
沿着金佛雙眼所望的方向看去,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懸于穹頂的人頭!
金佛看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些被砍下來的人頭!
“啪嗒!”
随着墨淚緩緩從臉頰滑下,滴落低下蓮台之上,發出一記聲響。
這聲動靜,讓望着金佛出神的幾人立馬回了神。
一回神,他們很快發現另外一個變化。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念往生咒的梵音,好像越來越小了?”
黃蛇聽得很清楚,一開始的聽到的梵音,可不是這音量。
“不是好像,是真的越來越小了。”
十二的狼耳動了動,做出肯定回答。
這念往生咒的梵音,真的越來越小了。
明明剛才還比那慘叫哭嚎聲大,怎麽轉眼就被壓過去了呢?
“咕咕咕!”
玺悠指着金佛的臉,發出急促的叫喊。
墨淚,那墨淚流的更兇了!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滴落在蓮台上的墨色已然變多。
如果隻是滴落的墨淚變多,玺悠定然不會發出這般叫喊,關鍵還有别的異樣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