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理解的,是幸家站邊選隊的問題。
他們明明是人類,是玄門中人,沒站在玄門這邊,反倒投入另一方手下!
這決定,她是怎麽都不理解的。
除了這一點不了解以外,白衣女鬼也不懂他幸家,怎麽就甘願做别人手中的槍,對唐家出手呢?
那是一個自對弈開始,便已然存在于棋盤之中的存在。
如今時間流逝,已經過去幾千年了,道門唐家非但沒從玄門之中消失,反而屹立不倒。
面對這樣的家族,他幸家,爲什麽有自信能夠扳倒呢?
曆史長河之中,比幸家更爲優秀、實力更勝的道門世家多了去了,其中甘願成爲另一方對弈者手中棋子的也不在少數。
他們都沒能将唐家從玄門之中鏟除,他幸家,又怎麽有自信能做到這件事嗎?
白衣女鬼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來,視線重新落到身旁唐甯身上。
此時的唐甯在她眼中就是一道模糊的黑影,長得什麽模樣已然看不清了。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她臉上那雙猩紅的眼眸。
“在未進入昆侖山脈之前,我聽幸家弟子說起一件事。前段時間天象顯現,熒惑星大亮,說有災星出世,亂世将至。”
在這時間存活那麽長時間,其實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好比這熒惑星大亮的天象,幾百年前白衣女鬼就經曆過一次。
正因爲經曆過一次,她更清楚後面那句亂世将至代表着什麽。
不過現在她在意的不是亂世會不會到來,而是那顆大亮的熒惑星。
聽到幸家弟子讨論這件事的時候,白衣女鬼下意識以爲代表着那顆大亮熒惑星的災星,應該會出現在鬼魂一族才對。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或許是即将魂飛魄散的原因,此刻她對幸家弟子所說的天象的感悟,卻是尤爲深。
她覺得那熒惑星所代表的災星所出現的種族不是鬼魂一族,而是人類才對!
而且那災星指的不是别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名雙眼猩紅的唐家弟子才對!
身具靈氣、陰氣、屍煞之氣,這樣詭異的存在,不是災星是什麽?
感覺到自己的魂體正在一點點潰散,白衣女鬼臉上神色突然變得很是詭異,那雙視線模糊的眼眸也露出奇怪的眼神。
“唐家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幸家,也不是燕珣公主。”
在他們之後,其實還有更可怕的存在。
而那個可怕存在,才是這場對弈的另一個執棋者!
面對那般強大的對弈者,唐家,真的有勝的可能嗎?
白衣女鬼很想知道這場對弈最後的勝負結局,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看到。
一個正在魂飛魄散的鬼魂,連今夜都度不過去,又怎麽可能看到未來才會發生的事呢?
看着白衣女鬼的看魂體在空中一點點消散,唐甯眉頭一皺,将握在手中的妖刀收了起來。
許是因爲這一次沒有拿着妖刀進行太激烈的厮殺的緣故,神智自始至終都還受自己控制,沒有出現失控的狀态。
妖刀收起,經脈之中的屍煞之氣也停止運行。
眼中猩紅褪去,瞳孔再次恢複正常的棕色。
“哒!”
“哒!”
“哒!”
完全恢複正常的唐甯一步一步朝幸二叔走去。
腳步聲響起,如鼓點一般有節奏的落在幸二叔耳中,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跟着一起跳動。
唐甯站在臉色蒼白,一頭汗水的幸二叔跟前,輕聲開口問道:“這一下,你手裏應該再沒底牌了吧?”
看着眼前面帶溫婉笑容、眼神卻異常冰冷的少女,幸二叔隻覺得背脊發寒。
“要是還有底牌也沒關系,你盡管使出來,讓我看看幸家爲了我,到底費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安排。”
唐甯在幸二叔身邊緩慢走動,突然停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手剛搭上去的刹那,她清晰感受到幸二叔打了個哆嗦,顯然是被自己的動作吓着了。
“呵~”
一聲輕笑自唐甯口中發出。
湊到幸二叔耳邊,低聲問道:“幸二叔是在怕我嗎?我又不吃人,有什麽好怕的呢?”
聽到唐甯的話,幸二叔心中沒有感到一絲踏實,反而更是不安。
你是不吃人沒錯,但你卻是要人命!
“幸二叔不應該怕我的,畢竟你到昆侖山脈,不就是來解決我的嗎?怕自己要解決的人,這說出去,隻怕是會讓人覺得可笑。”
既然害怕自己,又何必來這昆侖山脈一趟呢?
唐甯從幸二叔左邊走到右邊,手依舊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像挽着交情好的朋友的肩膀一樣,兩人看起來很是相熟。
但被挽着肩膀的幸二叔很清楚,他們兩人根本不是什麽朋友,而是實打實的仇人。
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這一次,唐甯湊到幸二叔的右耳邊,繼續輕聲說道:“幸二叔還沒告訴我,幸家爲了解決我,到底都做了什麽準備。”
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唐甯似乎很是執着。
“隻有知道你們爲了我花費多少心思、功夫,來日,我才好給你們幸家準備“回禮”啊。”
這回禮嘛,從來都是比送來的更重。
所以來日自己給幸家弟子準備回禮的時候,定然是要比他們今日送的要重一些,不然豈不顯得自己和沒禮貌?
唐甯的話,讓幸二叔不住身體發冷。
他知道唐甯這話,并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她是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僅是她,所有唐家弟子,隻怕都不會讓幸家任何一個人好過!
幸二叔太清楚唐家弟子曆來的行事風格了,所以無論唐甯怎麽詢問,他都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
“唐甯,你就不好奇、不想知道你的父母,爲什麽會亡于失智鬼煞之手嗎?”
幸二叔不願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又擔心自己過于害怕,将所有一切都說出來,隻能岔開話題,将她的注意力往别的地方引。
好奇自己父母爲什麽會亡于失智鬼煞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