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對白衣女鬼不聽自己勸告,而生出幾分不滿。
看着那奮不顧身,仍執意往前跑去的身影,唐甯眼睛不由半眯起來,其中冷意霎時也跟着重了幾分。
都讓她不要跑了,怎麽還跑着呢?
這不聽話的狗,果然最是讓人讨厭。
唐甯舒展的眉頭微微颦起,雙手緊握妖刀,揚起,懸于頭頂之上。
刀刃直指前方不住奔跑的黑白色身影,沒有立即動作,像是在積蓄着什麽。
“嗡~”
震顫聲,不住從她雙手緊握的妖刀身上傳來。
月下散發着詭異紅芒妖刀仿佛感受到了唐甯此時的狀态,如同一個興奮的孩子一般,不斷發出興奮的叫喊聲。
妖刀發出的震顫聲雖然細微,傳入白衣女鬼耳中卻是清晰無比。
聽着那不斷傳過來的震顫聲,白衣女鬼隻覺得身下的雙腿越來越重,步子邁得愈發艱難!
因爲落入自己耳中的聲音,好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就像有人在她耳邊不斷重複一句可怕的話語。
“殺了你。”
“殺了你。”
“殺了你。”
白衣女鬼面上本就不安的神色,這下變得更是慌張與驚恐。
她知道自己襲向唐甯的黑色長發,已被她一刀斬斷。
身後除了不斷傳來妖刀的震顫聲,卻不見再有别的異動發出。
白衣女鬼雖然心中很是好奇她在做什麽,但卻不敢停下步子,回頭去看。
因爲她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跑不掉了。
看着白衣女鬼越跑越遠的身影,唐甯唇角的弧度愈發上揚。
上揚的的大大弧度,沒讓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燦爛明媚,落入他人眼中,反而覺得很是邪魅。
屍煞之氣自唐甯經脈之中流動,不斷湧向她手中的妖刀。
暗紅色的氣體萦繞在刀身周圍,遠遠看着,像是經曆了一場極爲殘忍的屠戮,鮮血深深染在其上。
怎麽洗,都無法将其洗掉。
“嗡~”
聽到這熟悉的震顫聲,本已來到幸二叔跟前的玺悠與瀾伊,頓時停下将要發起的攻擊,身子一下定住了。
幾秒鍾之後,才終于回過神來。
僵硬着身子,轉頭往自家主人那邊看去。
不出所料,率先入目的,是那把刀身散發着詭異紅芒的妖刀,緊接着才是那不斷從唐甯身上逸出的暗紅屍煞之氣。
完蛋了!
看到這兩樣東西,玺悠與瀾伊心中同時冒出完全相同想法。
以爲最近這兩樣東西同時出現在自家主人身上,就意味着她要進入暴躁、幾近失控的狀态。
視線往唐甯臉上移去,那雙猩紅如血的瞳孔如約出現在她眼睛裏面。
望着那雙猩紅的眸子,玺悠和瀾伊隻覺得要遭。
如果主人此時在這裏失控,該怎麽辦?
玺悠與瀾伊四目相對,眼中皆是一片苦澀。
僅憑他們兩個,想要制住失控且手拿妖刀的主人,似乎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
若是拼盡全力,合兩人之力,将她強行制住是沒有問題的。
但唐甯是它們主人啊!
哪怕玺悠整天說她小氣,可心裏很是清楚,她對它們兩個是非常大方的。
讓它們不顧一切對她下狠手,它們是做不到的。
頭疼!
真的頭疼!
玺悠一臉擔憂的盯着唐甯看了好一會,然後又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不斷往前奔跑的白衣女鬼。
視線轉到白衣女鬼身上時,玺悠眼中的擔憂全部消失,很是平靜。
此時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物一般,沒有一絲感情。
不止玺悠看向白衣女鬼的眼神如此,就連瀾伊看向她的眼神,也都是冰冷的。
于它們而言,這白衣女鬼可不就是死物嗎?
“咕咕咕。”
主人這會雖然拿出了妖刀,體内也在運轉屍煞之氣,但她現在看起來好像還是挺理智的。
唐甯臉上是挂着邪笑沒錯,可她此時的眼眸卻還是清明的,沒有一絲瘋狂。
現在的她,應該還不是失控的狀态。
确定自家主人還沒徹底失控,玺悠神色突然一振,沖瀾伊發出一連串催促的叫喊。
“咕咕咕!”
快!咱們快點把這幸家人解決掉,然後去幫主人把那白衣女鬼砍了!
要不是這隻很像垃圾袋的白衣女鬼,主人也不會運轉屍煞之氣,将妖刀拿出來!
“嘶?”
瀾伊一臉不确定的詢問腦袋上的玺悠。
你确定主人需要我們幫忙嗎?
那正不要命往前跑去的白衣女鬼是鬼王沒錯,但鬼王與鬼王之間,實力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這隻白衣女鬼的實力,明顯不能與那日碰到的燕珣公主的分魂相比。
何況經那一戰之後,主人的修爲實力也有了很大提升。
昔日她都能将燕珣公主鬼王修爲實力的分魂解決掉,這會斬殺一個比她弱的鬼王,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嗎?
所以玺悠這句幫忙是從何而來?
“咕咕咕!”
說幫忙就幫忙,你怎麽那麽多廢話?
玺悠當然知道唐甯那邊不需要自己幫忙,但作爲主人的靈寵,在這種關鍵、重要的時候總得表表忠心跟态度吧?
起碼得讓主人知道,它們兩個不是養着吃白飯的。
瀾伊不懂腦袋上的玺悠,爲什麽會突然變得氣急敗壞,但還是聽它的話,揚起蛇尾,狠狠向幸二叔揮去!
不管玺悠這會那不靠譜的小腦瓜裏在想什麽,但有一點它說的很對。
它們兩個,的确該把眼前的幸二叔盡快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
“吼!”
玺悠立于瀾伊腦袋之上,揚起頭顱,發出一聲響徹整個崖底的喊聲。
懾人的喊聲傳到崖底其餘鬼魂、精怪耳中,讓他們心中不自覺升起一股恐懼。
但傳入周圍一衆失智鬼煞耳朵裏,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讓他們變得更加興奮,口中的嘶吼越發大聲,沖向幸二叔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
周圍失智鬼煞行動如何,唐甯沒有留意。
她相信自己的靈寵,相信玺悠、瀾伊,能夠順利将幸二叔解決掉。
此時她在意的,隻有眼前那不斷跑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