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趕往此處,四肢好不容易逐漸恢複正常的十二,在聽到這一聲叫喊的時候,“嘭”一聲,西瓜卻又是一軟,再次跪趴在地。
下巴、身體,都狠狠砸在地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艱難把頭擡起,看向吼聲、哭聲一并傳來的方向,眼睛裏面卻是充滿埋怨。
“還有完沒完了?能不能讓人好好趕路了!”
看着低下被自己健碩狼身砸出的淺坑,然後轉過頭,慢慢往後看去。
距離上一個淺坑的距離,大概也就三四十米那麽遠。
要是每走幾十米就摔一次、砸一個坑,自己要走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唐甯、玺悠他們?
一想到這個可能,十二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自己不會走到天亮,都還沒走到唐甯他們那裏吧?
吼聲歇下,十二顧不得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晃了晃腦袋,抓緊從地上站起。
不行,不行,自己可不能走到天亮,都沒找到唐甯他們。
咬咬牙,也不能那吼聲帶來的威懾從自己體内褪去,抖着四肢邁開步伐,就要往前繼續走去。
前腳剛顫顫巍巍擡起,還沒來得及落下。
“吼!”
吼聲又再一次傳來了!
吼聲入耳的瞬間,十二眼中一片絕望,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這兩個字剛在腦中浮現的那一刻,好不容易支撐站起的身子再次往下一塌。
“嘭!”
煙塵四起,身下淺坑的深度,不由變高了一些。
“靠!”
十二把頭埋在兩隻前爪之中,暴躁的怒罵自口中響起。
她不想破口大罵的,但現在卻是怎麽都忍受不住了!
原以爲自己每幾十米,就有可能會摔一次。
結果呢?
結果自己還沒往前走一步,就直接摔在原地了!
這會看向發出吼聲方向的眼神,不再是埋怨的了,帶上了憤怒的火焰,看起來很是氣急敗壞。
發出這吼聲的人到底想幹嘛?
想讓她把身下的淺坑砸到能把自己就地掩埋嗎?
十二嘴上罵罵咧咧,心裏不住絮絮叨叨吐槽,但身體做出的行動,卻是與之完全相反。
身體繼續用力,掙紮着,再次從地上站起。
她還就不信自己真的會砸出一個能掩埋自己的深坑!
十二一臉挑釁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嘴巴一張,露出尖銳、滲人的獠牙。
“有本事,你就讓姑奶奶我再次摔倒啊!讓我把這坑繼續砸深啊!”
她就不信這個邪,就要往前走!
不知是今夜老天爺比較偏愛十二,還是她嘴巴今天開了光,說的話比較靈驗還是怎地。
話音剛落的刹那,懾人的吼聲再次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再次響起。
“砰!”
尚未完全熄落下來的塵土再次飛揚而起,沾染在十二飄逸的灰色毛發上,灰撲撲的,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狼狽。
十二跪趴在地,頭埋在地上,整個人靜止不動,仿佛暈過去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她的四肢才開始有了動靜,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一般,不住顫抖!
“欺人太甚!這簡直欺人太甚!”
十二艱難擡起頭顱,往那吼聲尚未停歇的方向憤怒望去。
延綿不絕的凄厲哭聲夾雜着懾人的吼聲傳來,此起彼伏,落入耳中,不僅讓人覺得心神倍感痛苦折磨,就連身體,都隐隐傳出作痛想要炸裂的感覺!
饒是誰讓這般皮糙肉厚的動物精怪,聽這兩者聲音久一會,都有種想要暈過去的感覺。
但悲傷與恐懼不斷在心中交替湧現,讓她就是想暈,都暈不過去。
這感覺,跟在河邊玺悠發出叫喊聲給自己帶來的感覺差不多,都是讓人感到萬分無可奈何。
玺悠?
這名字在腦中浮現的刹那,十二眼中随即閃過那隻鬼貂小小的黑色身影。
尤其是它那雙一直帶着些許狡黠與壞意的眼眸,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晰!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而是心中浮現,發出如此懾人的吼聲的家夥,不會是那隻鬼貂吧?
先前在河岸邊,十二已經見識過玺悠音攻的威力。
雖然這會聽到的叫聲與之前聽得的叫喊聲,完全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但誰規擅音攻者,隻能用一個聲調進行攻擊?
音攻這種攻擊,發出的音調不同,所起的攻擊作用往往都是不同的。
擅長音攻者,往往都掌握着好幾種音色或是曲調。
若這懾人的吼聲真是玺悠發出的,十二覺得這沒什麽難以接受的。
而且,這吼聲此時分明就是在與哭聲抗衡。
算一算時間,以玺悠鬼貂的移動速度,它此時找到已經趕到唐甯身旁,并不是一件讓人感到特别難以接受的事。
要是看到唐甯深陷危險之中,它使用音攻手段保護她,發出從未聽到過的吼聲是很合常理的一件事。
但就算那吼聲是玺悠發出的,十二心裏還是感覺不舒坦。
不僅不舒坦,就連面上的憤怒,都沒有褪去一分一毫。
就算這懾人的吼聲是玺悠發出的又怎麽樣?
别忘了,自己低下的淺坑,可是被砸了三次,加深了不少高度的!
就憑這一點,她心中那口氣就怎麽都咽不下去!
先前那隻鬼貂發出的音攻就是無差别攻擊,讓自己差點進入狂暴狀态。
這會聽到的懾人吼聲也是如此,管你是人是鬼,是普通動物還是獸類金股改,隻要聽到這懾人的喊聲,恐怕都是忍不住戰戰兢兢顫抖的。
這般無差别攻擊的方法音攻手段,不是玺悠,那還能是誰?
“不行,等找到唐甯,我一定要好好跟她說說。這隻鬼貂無差别攻擊人的情況,實在太讓人頭疼了!”
這種把友軍當敵軍對待的行爲舉動,在某些關鍵時候,可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十二心中打定主意,等見到唐甯,一定要把自己今晚經曆的一切全部告訴她。
尤其是遭受玺悠音攻這回事,一定一定會跟她說個詳細清楚,絕對不會有一絲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