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虛知道面對風雨要做準備,但從現在就開始着手,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唐家那丫頭此行的目的是昆侖山脈。”
唐家從玄門總部拿走一塊昆侖令牌的事,在三族之中并不是秘密,有心人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這個消息。
因此知道唐甯此行的目的人,并不在少數。
“等那丫頭從昆侖山脈出來,這風雨,隻怕就要降臨了。”
不知爲何,若影心裏始終有這麽一種感覺。
這場風雨,會随着唐甯從昆侖山脈出來而一并到達!
“到時,隻怕這片山林都不能平靜。”
若是唐甯待在昆侖山脈裏不出來,外頭的人就算惦記着她,也是沒辦法做些什麽的。
但她要是真的能從裏面活着出來,所要面對的兇機,未必比在山脈裏面的小。
“再過一段日子,這片山林怕是要來不少人。唐家那位天師老爺子,估計也會過來。”
唐甯若是從中出來,定然不是空手而歸,唐家那些老怪物定然不會讓自家小輩的東西被人奪了去,所以到時定會有人過來護她。
不止唐家,隻怕顔家到時都會來人。
“你說那屍王魏允,到時候會不會出現?”
唐擎也好,顔家鬼母也罷,鬼王兀虛都見過。
因此對他們,他并不感到好奇。
他好奇的,是那剛入世現身沒多久的屍王魏允。
想看一看那讓燕珣那老女人惦記幾千年的家夥,會是個什麽模樣。
被鬼王兀虛與若影惦記的魏允,此時正身處某處山坳之中。
在他面前,是一汪足球場大小的血池。
血泡不時從中冒出,“咕嘟”一聲爆破,讓人聽着不由感到頭皮發麻。
而萦繞在魏允周圍的,是一具具尚在滴血的石棺。
懾人的暗紅顔色,一看就知道這些棺材曾在血池裏面浸泡了許久。
血池旁邊是一條條結實的鐵鏈,魏允掃了一眼,找到其中最粗的一條。
往上用力一拽,“嘩啦啦”的聲響随即從血池中響起。
巨大的漣漪從血池中央泛起,将血水推向四周。
一道黑影從空中劃過,“砰”的一聲,一具巨大的石棺穩穩落在魏允身邊。
暗紅色的石棺上面刻有精緻的圖案,不是山水,不是尋常猛禽,而是一隻三爪飛龍!
看到石棺上的三爪飛龍,魏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擡起手,輕輕往上面撫去。
裏頭躺着的人感應到魏允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不住晃動石棺,對他做出回應。
“魏家将有新的主母,而你,也該出世盡責了。”
魏家從來都會爲當家主母準備一支暗衛,用來保護當家主母的安全。
當初自己母親擁有的一切,魏允當然也會給唐甯準備。
而且他爲唐甯準備的,絕對比自己父親給母親準備的要好。
當魏允将血池中石棺全部取出,踏出這片山坳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全然陌生的号碼躍于屏幕之上,看了一眼,想也沒想直接挂斷。
對于不認識的人,魏允不耐煩與對方打交道,哪怕是說一句話,他都是不願意的。
但撥打魏允電話的人好像非常有耐心,哪怕電話被挂斷七八次,對方仍是孜孜不倦的繼續撥打過來。
魏允五指握住手機,眉頭一動,心裏有一種要把這手機捏碎的沖動。
可想到手機要是壞了,唐甯會聯系不到自己,便硬生生将心裏這股沖動壓了下去。
冷着眼,看着那不斷閃爍的屏幕,終于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他還沒有說話,對方已然率先開口。
“魏允?”
聽到這聲稱呼,魏允冰冷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能準确叫出自己名字,想來應該是認識自己的人。
“我姓顔,是唐甯的外婆。”
魏允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是誰,電話那頭的人已就已經自爆身份。
聽清楚的刹那,魏允眼中的冷色徹底消失,按着手機的手也跟着莫名晃了一下。
這不将萬物放在眼裏的屍王,此時竟不自覺緊張起來。
楞了一下,一句招呼便從他嘴裏麻溜發出:“外婆好。”
熟稔的叫法,臉上沒有一絲别扭,好像已經這般稱呼過對方無數遍。
聽到魏允這一聲稱呼,電話另一頭的顔老太太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握在手裏的杯子被她重重放到桌面之上。
外婆也是這小子能叫的?
他不就是跟小甯的男朋友嗎?
保不齊哪一天會被小甯讨厭,一腳踹開。
所以他叫自己外婆幹嘛!
“素湘,淡定一點,不過一聲稱呼而已,犯不着跟這小輩計較。”
坐在旁邊的桃夭一臉悠閑的端起桌上的茶水,緩緩吹了吹飄起的熱氣,不僅不慢的說道:“萬一有一天那小子真的跟小甯在一起了呢?那這聲外婆叫的不就沒有問題了嗎?”
桃夭的話瞬間換來了顔老太太的不滿瞪視:“你到底是誰的人?幫誰說話呢!”
替别家的豬來幫拱自家白菜,他怕不是覺得最近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還叫人家小輩。咱兩年紀加起來,都不一定有人家年紀一般大。”
這稱呼,也不知道桃夭怎麽叫得出口的。
眼見顔老太太一副要跟自己講道理、掰扯清楚的模樣,桃夭趕緊拿着杯子起身,往旁邊走去。
“好不容易才打通電話,你還是先說正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的緣故,桃夭覺得顔老太太念叨人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
顔老太太瞪了躲到一邊的桃夭一眼,都是因爲他,差點讓自己忘了正事。
深吸一口氣,努力不去計較魏允剛才的那聲稱呼。
“小甯的身體,出現别的狀況了。”
顔老太太之所以會打電話給魏允,是她與唐老爺子商量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甯甯的身體出問題了?
聽到顔老太太說的這句話,魏允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紅光。
“小甯她受到外物刺激,突然覺醒了顔家鬼母體質。”
“什麽外物?”
魏允說話的語氣很是平緩,但垂于身側的另一隻手卻已然緊握成拳,青筋凸起。
此刻他的内心,顯然不如面上看起來那般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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