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認真、努力練習符文的林浩又擡起投頭了,打量着鄧欣悅:“這不是小孩子玩的遊戲嗎,難道是真的能招來神仙?”
這東西,别說鄧欣悅了,就是他小時候也見旁邊的同學玩起過。
那時候同學還想拉自己一起玩,但因爲打小就能見到鬼、和唐家人認識的緣故,他就直接拒絕了。
自己沒參與,不過他卻在旁邊看了整個過程,從頭到尾,雖然被封了陰陽眼、看不見鬼,可那溫度,确實是沒有任何改變的。
溫度沒改變,不就說明沒有鬼魂出現,沒有陰氣嗎?
所以林浩一直以爲這種在學生、孩子間流傳的遊戲,不過是名頭比較唬人而已,其實根本招不來什麽東西,更解不了惑。
“誰跟你說這是小孩玩的遊戲了?”
這話,唐甯可從來都沒有說過。
“各路神仙都是居廟宇、享香火供奉,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被幾個小孩子招來。荒郊野外、古樓廢宅,你覺得在那出沒的,會是什麽東西?”
哪路神仙、道尊沒人供奉?
便是那守護一方的土地公,都有一間小石龛給他住着,時不時還會有人給他上柱香火。
能在荒郊野外、古樓廢宅裏招來的,除了孤魂野鬼以外,就不可能是其他東西。
“不是,我以前也看到過别的同學玩筆仙,但沒發現招來什麽東西啊!那幾個人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呢,昨晚我才剛和其中一個發過信息。”
爲了追求刺激,偷偷玩過筆仙、碟仙的學生、孩子肯定不少,要是真能招來孤魂野鬼,那出事的人應該很多才對。
事實卻是直到現在,也沒聽見有誰出過什麽事。
“你當孤魂野鬼都是阿貓阿狗啊?随便擺弄一支筆、一張碟,就能把他們招來?”
就算人想要逗狗,都還得喂幾口肉,那狗才乖乖聽話,才能跟人玩,更何況鬼!
“你要是在陽氣旺盛、周圍方圓十幾裏都沒怨魂惡鬼的地方玩筆仙、碟仙,當然不會招惹上那東西。”
唐甯把裝瓜子的碟子重新放回桌子上,雙眼看着鄧欣悅,繼續把話下去:“但要是去到什麽荒郊野外、古樓廢宅、或是有人出過事的廢墟玩這種遊戲,你看看會不會招來鬼東西。”
當說到出過事的廢墟這些字眼時,她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
原來這小姑娘是去這種地方玩碟仙啊。
自打認識唐甯開始,知道鬼物精怪真的存在後,張強每次說起這些東西的時候,心中就會不自覺帶上一絲敬畏。
以前那些大大咧咧、容易招惹鬼怪的言行舉止,他也都不敢再說、再做。
因此這會聽見唐甯說鄧欣悅玩筆仙、碟仙,這種一聽就非常不對勁的遊戲,第一感覺就是不敢置信,還帶有些許惱意。
“鄧欣悅,你當時到警察局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會感到生氣,是因爲唐甯現在說出來的一切,不僅與鄧欣悅說的不一樣,還完全相反。
“她要是一開始就把實話跟你說了,你還會帶她過來找我嗎?”
雖然自己就比眼前的鄧欣悅大個五六歲,但因爲接觸的人多了、經曆的是也多了,唐甯還是能夠稍微理解她當時的想法。
“會。”
張強如實說出自己心裏的答案,不管穿不穿身上這身衣服,他都做不到見死不救。
“你這麽想,但人家小姑娘可不這麽想啊。”
唐甯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鄧欣悅身上:“我都說的這麽直白了,你幹脆把所有過程都說出來呗。”
眼刀掃向某個明明拿着筆坐在桌前,卻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也好讓我師弟明白,有些遊戲是不能玩的。”
鄧欣悅看向唐甯身後的牆壁,那上面挂了一把長劍,劍柄墜着一串銀鈴,看起來很是精緻。
視線外往下移,向時不時出聲的林浩看去,看到他面前擺着的黃紙的時候,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瞳孔明顯縮了一下。
最後回到對面唐甯的臉上,終于鼓起勇氣,把心底不願意回憶的事再次說出來:“一個多月前,我跟朋友一起玩過筆仙。”
見她開始回憶,林浩懶得繼續裝樣子,放下筆,專心聽着。
“滋~”
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從唐甯手中豆漿杯裏發出,打斷鄧欣悅的話的同時,也吸引來另外三人的目光。
“看我幹嘛?我是人又不是鬼,吃個早餐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大清早就過來看店,還沒進來就被人堵門,難道還不讓她吃早餐了?
“吃,你随便吃。”
感受到唐甯藏在話裏的火氣,張強連忙點頭,甚至主動把放在桌上的包子給她遞過去,不勞煩她起身拿一趟。
這還差不多。
肉包子進口,唐甯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剛才說到玩筆仙,然後呢?”
如炬的目光落在鄧欣悅身上,讓她不敢亂動:“把地點、玩法都說出來,别說你們沒做奇怪的事,要是沒做,他不可能這麽纏着你。”
她進店之後的每一個表情變化、肢體細節,全被唐甯看在了眼裏,這小姑娘,絕對不是按照平日玩碟仙的方法玩那遊戲。
“地,地點在,在......”
鄧欣悅以爲自己有勇氣重新回憶那天的事,話到嘴邊,她才知道心中的恐懼是如何的深。
“說話啊。”
皇帝不急太監急,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林浩這旁聽的心裏格外難受:“你們到底在哪玩的碟仙,是教室還是宿舍啊?”
小明自己也是有印象的,他是高中生,這鄧欣悅作爲他的同學,應該也是高中生才對。
高中生玩這種遊戲,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要不然就是學校某間荒廢的房子裏。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地點。
“不,不在學校。”
鄧欣悅連連搖頭,臉上露出一個比苦瓜還苦的笑容,要是在學校玩碟仙,估計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我們玩碟仙的時候是在周末,所以沒去學校,去的是正在拆遷的東區的一棟老樓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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