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的年紀就擺在那，再往上漲個幾十年，也不可能與偷金鬼的煉制有關。
“煉制是和她五官，但和她先輩卻是密不可分。”
程風也是問了許多在地府滞留至今、不願投胎的老鬼們，才勉強将這村子的事情弄明白一些。
“如果我沒猜錯，與偷金鬼同命的女鬼叫花鈴的姓氏，應該和幸書藝相同。”
用簡單的話來說，就是被玺悠不小心用縛骨果霍霍死的女鬼花鈴其實是幸書藝的先輩。
程風的話讓唐甯感到有些心驚。
花鈴雖然和自家老祖一樣，同是鬼魂形态，但兩者卻是不相同的。
最起碼老祖的命魂沒有被人拿捏在手中，生死全由自己。
所以親人以鬼魂形态存于世間，唐甯是理解且接受的。
但将自己親人煉爲惡鬼，并把命魂交到他人手中的行爲，她卻無法理解與接受的。
“想不到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對不對？”
看到唐甯面上寫着不解與困惑，這表情，與程風最開始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裏想法一個樣。
“想更讓你想不到的，是幸書藝的家庭背景。”
程風将手随意一擡，抓住一張在空中飛旋打轉的紙片：“能用上紙人替身術，你覺得幸書藝的背景會是什麽樣的？”
紙人替身、點豆成兵，這些術法别說玄門弟子了，就是普通人都聽說過。
但聽說過與接觸學習，完全是兩碼子的事情。
即使是徒弟較多的道觀，有機會學習這種術法的全都是核心弟子，而道家之中也不是每家都有這些傳承。
“道家？”
唐甯接過程風手上的碎紙片，仔細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
幸書藝的紙人替身術并不是太高明，要不然她也不會一眼看出問題。
關鍵她使用的時機極爲巧妙，借助木門遮擋視野的刹那，沒讓唐甯立馬察覺到對方已經脫身。
道門家族并不少，唐甯所知道了解的道門大家裏面，确實有一家姓幸。
正是因爲清楚，她才感到有些心驚，要知道道門幸家可不是一個小家族。
如果這一切真的與他們相關，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百年前煉制的偷金鬼存活至今，表面看似示意活人投喂惡鬼，實則卻是道門弟子掠奪他人功德。
這裏的事要是被捅出去，玄門估計該沸騰了。
反正事不關己，唐甯倒是很樂意做回吃瓜群衆，看個熱鬧的。
一臉興味的表情出賣了她的内心，依自己對唐甯的了解，程風不用問也知道這丫頭在打什麽小九九。
“你想把這事捅出去？”
同樣的，這事和他這個鬼差也沒有任何關系。就算唐甯把這事捅出去，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麻煩和困擾。
但這事要真的那麽簡單，也不會那麽多年都沒人爆出任何消息。
“你打算怎麽說？說幸家在這養惡鬼、奪功德？”
“這是明擺着的不是嗎？”
唐甯可沒想過捏造或是添加什麽東西，隻是想将村子裏發生的一切如實說出。
理所應當的語氣，讓程風楞了一下。
盯着她素淨的臉蛋看了一會，覺得還是開口比較好：“這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你說是道門幸家做的安排，那證據呢？幸書藝是在村子出現過沒錯，但你别忘了，她明面上進來的理由和你一樣，是到這裏玩的。”
到底是當了百年鬼差的人，程風閱曆讓他想到的、看到的遠比唐甯深遠的多。
見她想要辯駁，程風先她一步開口：“她完全可以自己是和你一樣，到這裏來解決那隻偷金鬼的。”
如果幸書藝真的是道門幸家的人，那這個說辭完全可以成立。
誰規定緝鬼道門的隻能是唐家弟子？
“那花鈴呢？”
聽程風這麽一說，唐甯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因爲他說的話，就連自己都覺得有理，挑不出毛病。
“花鈴是幸家的人，這總沒有錯吧？”
“你還想的太簡單了。”
唐家先輩是什麽樣的行事作風程風并不清楚，因爲沒有接觸過，他也不好下評論。
但與自己相熟已久的唐甯和唐老爺子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頭卻是很清楚。
雖然嘴巴壞了點，平時喜歡捉弄人，可壞心思那是一點沒有，做事更是磊磊落落、毫不遮掩。
但唐家行事磊落，不代表别家也是如此。
“花鈴算幸家人，也可以不算幸家人。”
幸家人百年之前就開始做布置，怎麽可能不将一切考慮到？
“什麽叫不算幸家人？”
唐甯一臉懵，全然不懂程風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還有中間值？
“她的名字，不僅在族譜上找不到，就是幸家都沒幾個人知道。”
要不是恰好問到某隻老鬼，對方也恰好知道些什麽，僅憑任務表面所給的信息，程風根本想不到這裏的事與幸家有關系。
“她是幸家曾經某位族人的私生女。别說是幸家人，就是她自己估計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身。”
如果花鈴清楚自己的出身，必然會對蠱毒有所了解。
有所了解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允許别人對自己下同命情蠱？
這東西又不是什麽無色無味的藥劑，可以放在水裏，讓人不知不覺吞下。越是高級、稀有的蠱毒，使用起來越是麻煩。
所以花鈴定然是清楚明白對方什麽時候動的手腳的，至于她知不知道那是同命情蠱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看她與偷金鬼相偎相依的模樣，應該是知曉的。
“所以，你現在還要把這事捅出去嗎？”
明面上，幸家可是沒有留下一點痕迹。唐甯要想将這裏發生的事如實扣在幸家頭上，難度着實有些大。
程風說出來的一切，讓唐甯猶豫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自己把這事捅出去，或許被看熱鬧的不是幸家，而是唐家。
無憑無據亂扣帽子，這名頭，她可不想頂着。
“現在不捅。不過等我找到證據，還是會把這事捅出去。”
不過是把時間推遲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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