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裏頭十分清楚,這起此彼伏的蛇鳴聲是真的由蛇發出,不是有人在裝腔作勢恫吓自己。
“聽到了。”
稚嫩的童音從小屋的房頂上傳來,霎時将青妍與幸書藝的目光吸引過去。
一名長得精緻可愛的小女孩正坐在屋檐上,晃動兩隻肉嘟嘟的小腳丫。
看到小女孩的瞬間,幸書藝與青妍立馬睜大了眼睛,因爲在這小女孩的身旁正遊動着幾十條蛇魂。
而所聽到的蛇鳴聲,全是由它們發出來的。
鬼蛇女!
小女孩身份浮現在幸書藝腦海的瞬間,她下意識就要往後退。
要是與這鬼蛇女交手,什麽結果幸書藝已經能夠預料到。
隻怕小女孩還沒出手,她就已經被那些蛇魂消耗殆盡。
“别亂動!”
察覺到幸書藝的動作,青妍連忙用身子頂住,不給她後退。
她要是腿一步,前頭所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費,想繼續奪取功德就得從頭再來。
“一隻鬼蛇女而已,難道你還應付不來?”
青妍看向幸書藝的眼神帶着濃濃的不滿,要是能夠選擇,自己怎麽都不會選她做附身弟子!
聽到青妍說的話,幸書藝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對上鬼蛇女,自己還真的應付不來。
注意到幸書藝與青妍看向自己,林蝶朝他們露出甜美的笑容:“姐姐說我可以不用手下留情。”
仿佛是應和她說的話,蛇魂們再次發出嘶鳴聲。
青妍與幸書藝的警惕心瞬間提到最高,看向房檐上坐着的小女孩,鬼蛇女帶來的不安遠勝鬼貂。
縱使這一人一蛇警惕萬分,唐甯這邊還是出手了。
“嘶~”
蛇鳴聲響起,不在屋檐,而在身後!
有蛇魂繞到身後了嗎?
青妍立馬回過身去,身體緊繃,随時做好出手的準備。
“砰!”
如同唐甯剛才所遭受到的一樣,還未看清發出聲音的蛇魂,她就已經被甩出去了。
驚駭寫滿青妍的瞳孔。
不對!
攻擊自己的根本不是蛇魂!
震驚的看向那幾乎與黑夜融爲一體的陰蛇,蛇身忍不住戰栗起來。
與瀾伊陰蛇的真身本體相比,青妍的本體就有些顯得不夠看,足足小了對方一半。
“嘶~”
看向青妍,瀾伊碧綠的豎瞳中滿是冷漠,完全沒有同類惺惺相惜的感覺。
蛇尾高高揚起,毫不留情的咋下。
伴随着凄厲蛇鳴聲響起的是骨裂的聲音,青妍的蛇身被瀾伊砸凹了下去。
爲什麽,爲什麽還有一隻陰蛇?
“青妍!”
見到這一幕,幸書藝哪還定定站得住,立馬向她沖去。
眼下這種情況,唐甯身上的功德鐵定是搶不到的,再在原地站着不動,豈不是顯得自己更傻?
疼痛讓青妍無法如常開口,看向撲到身前的幸書藝,隻好連聲催促:“快,快點離開這裏。”
如果唐甯僅有一隻鬼貂,他們相信自己還是能夠應付得來的。
但此刻攔在他們身前的不隻是一隻鬼貂而已,還加上一名鬼蛇女和一條陰蛇。
生物是有血統之分的。
自己看着與陰蛇同爲蛇類,可在血統方面,對方卻是淩駕于自己之上。
血統的高低之分,就像狼族中頭狼對群狼的作用,有着絕對的壓制力。
幸書藝也知道此時形勢逆轉,自己與青妍完全處于下風。
站起身,不帶任何猶豫的踩起奇怪的步伐。
每落下一步,青妍的蛇身便會小上一些。
眼看隻有巴掌長短的時候,她的腳步才停下來。
抓起盤旋在地的青妍,轉身就往外跑。
唐甯身上的功德她已經不敢想了,現在,還是趕緊先走爲妙。
“呼~”
幸書藝轉身的刹那,唐甯同時恢複行動。
身體的掌控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讓她忍不住伸伸手、踢踢腳。
能自由活動的感覺,真好!
“姐姐可沒說你們可以走。”
在幸書藝沖向院門的時候,林蝶先她一步站在門前。
闆着白嫩的小圓臉:“出手打劫還想走,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一個小女孩攔在門前,焦急讓幸書藝忘了對方的身份,下意識的就想揮手将人推開。
“嘶~”
蛇魂從林蝶身後冒出,将她的神智喚了回來。
“我沒有打劫。”
眼前五六歲的小女孩勉強才到自己的腰部,幸書藝心裏頭卻是不敢有所輕視。
身後是剛傷了青妍的陰蛇,幸書藝根本不敢與回頭相對。
唯一的出口又被鬼蛇女擋住,她隻能站在原地,祈禱對方能夠讓開。
“唐甯的功德還在她自己的身上沒有拿走,所以我沒有打劫她。”
許是林蝶的年紀太有欺騙性,下意識的,幸書藝将她當做普通的小女孩來哄。
“不對。”
林蝶沖她搖了搖頭:“道理不是這樣的,所以這話你不能這麽講。”
“怎麽不對了?”
幸書藝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親和力慢慢,與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判若兩人。
“她的東西還是她的,不就說明我什麽都沒做嗎?”
喜歡演戲是嗎?
甜美的笑容霎時浮現在林蝶臉上,真要裝,你未必裝得過一隻百年老鬼。
“大姐姐,你知不知道法律中有一條叫做殺人未遂?不是非要把人殺死,才能你才有罪哦。”
同樣的,不是真的把東西搶走才叫搶劫犯。
“我是懂法律、懂知識的,不要把自己當做真的小孩來糊弄比較好。”
笑容瞬時凝在幸書藝的臉上,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由感到頭大。
硬闖,就意味着自己一人要對上幾十條蛇魂,勝率渺茫。
不走,等唐甯趕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心下一番考量,決定還是硬闖。
手捏着詭異的指訣朝林蝶揮去,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想欺負小孩子嗎?”
一條銀色絲線從身後疾馳而來,纏上她伸出的手腕。
揮出去的手被定住,幸書藝頓感不妙,想收回。
還沒來得及做出動作,鮮紅的液體已經開始從銀線處滑落。
身後腳步聲由遠而近,轉眼之間,唐甯的投影已經落在自己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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