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一直躲在院門後面聽唐甯他們說話,沒有吭聲而已。
原本是心存擔憂,想看看這小丫頭有沒有本事。
萬一是假把式,解決不了麻煩不說,把大夥拖入更麻煩的境地就糟糕了。
誰知道人家一張嘴,就把自己震得不輕。
要人做餌也就算了,還要偷金鬼的飼主做餌引,這不是明擺着要把自己推到虎口面前嗎!
“爹,怎麽就成了讓你去送死了呢?”
“啪!”
“啪!”
村長腦袋被打得“啪啪”作響,看着唐甯與濤濤奶奶,眼中閃過尴尬。
自己已經五十多歲了,還是一村之長,這會在外人面前被親爹打,面上卻是有些不好看:“這不是還沒确定嗎!”
“确定?”
聽到這似是而非的回答,老頭立馬跳了起來,頓時就不樂意了:“你小子還想怎麽确定法?不是你就是我,你心裏頭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去死!”
看他們父子倆吵得那麽開心,唐甯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熱鬧。
如課堂上要回答問題的學生一般,舉起手,吸引兩人的注意。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的确讓正吵得有些面紅的兩人霎時安靜下來。
确定他們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後,唐甯才笑着開口:“其實人選不止你們兩人。”
看向村長:“你的兩個孩子也是可以作爲餌引的。”
“我的兩個孩子?”
聽到這話,村長率先發問:“是不是隻要是我的家人,都可以成爲餌引?”
如果是這樣,他知道誰做餌引最合适。
“你想讓翠蘭做餌引?”
誰也沒想到濤濤奶奶會在這個時候出聲,下意識的,所有人都将視線落在她身上。
被幾個人盯着,濤濤奶奶鎮定如常,反而直勾勾的盯着村長,渾濁的雙眸此時看起來很是犀利。
想起村中這一二十年發生的事,哪裏猜不出這人打的什麽主意。
“不是家人,是要與飼主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唐甯笑望村長:“翠蘭是你媳婦,怎麽說和你都沒有血緣關系吧。”
這如意算盤,他們恐怕是打不成了。
“血緣關系的親人嗎?”
村長父親看了看自己兒子,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新的人選随即浮現在腦海中。
不得不說這兩人不愧是父子,此時心中的想法竟都是一樣的。
還沒說話,另一道聲音又從院門後傳出。
不過這次不是男聲,而是女聲。
聽到又有一道聲音傳出,唐甯眉頭忍不住一跳。
這家人,莫不是都喜歡躲在門後偷聽。
那天見過的大媽,村長媳婦翠蘭紅着臉跑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指着村長和自己的公公:“你們是不是打算将二妹推出去,讓她去引誘偷金鬼!”
大媽一把将村長推開,力道不小,讓一個大男人往後退了幾步。
指着停放在旁邊的棺材,眼睛瞬間紅了,就連聲音也變得嘶啞起。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大妹才剛走沒幾天,現在又想把二妹推出去,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們娘三有好日子過!”
說着,便開始對村長撒潑耍賴,拳打腳踢,絲毫不念任何夫妻之情。
村長最初還會避着,但看她動作越來越重,臉色也黑了下來。
最後耐性全失,一把抓住她的手,大聲吼道:“不讓她去,難道你要讓你男人我去嗎!”
這句話就像定身咒,讓躁動的大媽立馬安靜了下來。
看着自己男人,面頰抖動,握成拳的雙手松開,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出。
眼中的淚水卻是再也止不住,流出落下。
“二妹同樣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讓她出去做引,但現在這情況,你覺得有誰比她更合适,總不能讓小弟去吧?”
他口中的小弟,是他們的小兒子。
“噗嗤~”
在旁邊的唐甯聽到他說的話,忍不住嗤笑出聲。
她還是頭次聽見這麽個說法。
怎麽地,家裏頭是有皇位要繼承不成?
合着在他們眼中,男孩子天生就比女孩子金貴了?
若不是看他們的小兒子太小、跑不快,在唐甯眼中,那應該是最适合做餌引的人選。
男屬陽,又是童子之身,面對偷金鬼,怎麽都比屬陰的女子更爲安全。
“你笑什麽!”
被自己老父親和媳婦這麽一鬧騰,村長對唐甯一時間也沒了好臉色。
要不是這小姑娘提出什麽用人引誘偷金鬼過來,根本就不會鬧出這麽多事!
“我笑笑怎麽了?”
唐甯完全不介意他對自己橫眉豎目:“我隻是說讓人做餌引,可沒說人會死吧。怎麽你們一個個的嘴裏,都覺得那人是必死無疑的呢?”
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
先前的玩世不恭與嬉笑全然不見,隻剩下滿臉認真。
“要是沒有确保安全的本事,我會提出這個方法嗎?”
一番話,将眼前這三人說得面面相觑。
“啊!”
遠處有尖叫聲傳來,唐甯心頭一跳,當即催促他們:“快點決定誰要做引,要是再這麽拖下去,等你們選出人來,這村裏恐怕就沒人了。”
尖叫聲不止唐甯一人聽到,在場的幾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村長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看向自己的媳婦。
見到他這小動作,唐甯就知道人選是誰。
不耐煩聽他們虛僞的說辭,冷着聲音開口:“你們二女兒在哪?”
“在屋裏頭!”
不用自己去送死,村長父親這會異常積極。
哪怕人選是自己孫女,從他的臉上硬是看不出一絲難過悲傷。
好像那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不是血脈親人。
唐甯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往屋内走去。
将手中端着的碗遞給濤濤奶奶:“您先拿好這個回家去,香要是快滅了就點另一隻續上。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立馬出去找人。”
偷金鬼要是被吸引過來,那待在此處必定是不安全的,沒必要多拉一個人進來承受這份危險。
濤濤奶奶牢牢捧着手中的碗,看着唐甯,點了點頭之後什麽話也沒說,默默地轉身往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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