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在其中活動,卻無法離開半步。
若想出去,就必須将唐擎澈那牛鼻子老道引來。
因爲解開符陣的東西,就在他的手中。
“小甯!”
林浩本就站在旁邊,可以清楚的看見長劍一點一點刺進唐甯的身體之中。
因爲關心,根本無法做更多的考慮,沒時間容他去細想自己的舉動是不是真的有效。
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将站在唐甯身後的那隻鬼魂擊退。
手上的動作比腦中的想法來的更快,将符文木牌扔過去的同時,自己也跟着沖了過去。
因爲唐甯對自己而言,真的如親人般重要。
所以明知是蜉蝣撼木,他也會義無反顧!
白伶看到林浩沖來的身影,不屑的瞄了一眼。
不自量力。
陰怨之氣翻湧,化作一道絆腳索出現在他的腳下。
慣性使然,林浩來不及停下,絆了個正着,結結實實的摔到地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長劍刺入唐甯身體之中!
一道如細絲的陰怨之氣自刑老祖手裏射出,纏在白伶持劍的胳膊之上。
眼中冷光一閃,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将他的手卸掉!
白伶在細絲纏上胳膊的刹那,就已經知道唐刑打的什麽主意。
鬼魂隻要沒被打得魂飛魄散,肢體皆可再生,隻不過需要消耗魂力,
不過,就算消耗魂力再生肢體又如何?
他今天,就是要這唐家丫頭的命!
在胳膊斷掉的瞬間,手往前的一推。
一條可再生的手換唐家後人的命,這筆買賣,自己不虧!
轉頭看向疾馳而來的唐刑,臉上的張狂得意化作大笑:“你們困我幾十年,就拿這一個小輩來抵利息吧!”
目光鎖在唐刑臉上,自己可不能錯過他崩潰的表情。
然而,預料之中的崩潰沒有到來,唐刑突然停下,像是知道自己趕赴不及,放棄了一般。
見對方的表現與自己所期待的不一樣,白伶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可惜了,還以爲後輩的死亡,能将這隻存活許久的唐家老鬼逼瘋。
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蓦地,這方天地變爲一片暗紅。
目之所及,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一抹紅光。
回頭看去,長劍沒有穿透唐家丫頭的身體,好像被一隻暗紅色的手握住,再也無法進入分毫!
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是誰動的手腳。
“踏~”
“踏踏~”
腳步聲便從走廊上響起,冷冽帶着怒意的聲音傳來:“你要拿誰抵利息?”
黑色的身影一步步走來,逐漸出現在門口。
“大佬!”
趴在地上的林浩看着站在門口的黑色身影,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大聲的喊了出來!
魏允瞥了眼趴在地上的林浩,帶着殺意的目光落在白伶身上:“你剛剛說,要拿誰抵利息?”
白伶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子,眉目威嚴、一襲黑袍,暗紅色的屍煞之氣在他身邊翻湧,對方的身份昭然若揭。
僵屍一族!
屍煞之氣對鬼怪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壓制,更何況這男子的實力高于自己。
就像在手腳上綁了十幾斤的沙袋一般,白伶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吃力起來。
但壓制不代表他就會老實放棄,看着這突然出現黑衣男子,忍不住出言譏諷:“道門唐家,竟然和僵屍搞到一起,若是傳出去,還能在玄門中站得住腳嗎?”
僵屍一族無論是對玄門中人還是鬼物而言,都是一旦發現,就會立即派人打殺的存在。
集陰、怨、血、煞之氣而成的僵屍,對鬼物而言,就是站在他們食物鏈上端的存在!
怎麽可能會放任他們成長,讓自己變爲食物?
眼前這一位擁有神智的僵屍的存在若是被玄門衆人,或是鬼物們知道,豈不是聞之色變,如臨大敵?
而看起來與他相交頗深的唐家,隻怕也讨不着任何好處。
魏允聽到這話,手随意一揚。
暗紅色的屍煞之氣化爲一張大掌,揮向白伶。
就像是一座大山向自己壓來,白伶看着這大掌,不可能不躲不閃。
想身化煙霧,才發現自己好像被固定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砰!”
暗紅的大掌準确無誤的落在他身上,瞬間将他擊飛出去。
魏允走到唐甯身後,刺入她身體中的長劍在被屍煞之氣攔住的刹那,便已重新化爲一團陰怨之氣。
手輕輕覆在她染血的傷口上,眼中寫滿了心疼。
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到旁邊坐着,剩下的就交給我跟老祖。”
轉身的刹那,所有心疼與憐惜化做滿腔殺意:“你也說了,若是傳出去,唐家人就不好在玄門中立足,那我隻要将此處的鬼魂朱砂殆盡,不就沒有這個擔憂了嗎?”
殺一個也是殺,殺千個也是殺。
對他而言,這些都不過是蝼蟻而已。
常人行走,會注意自己腳下有沒有踩死螞蟻嗎?
赤色長劍出現在魏允手中,劍身上刻着奇異的紋路,手腕一轉,劍指白伶。
“既然這麽喜歡用劍,我便也用劍送你一程!”
腳尖一動,整個人便往前沖去,對準白伶的肩膀。
這柄赤色長劍不知是如何制成的,即使白伶身爲鬼魂,竟也像活人被刀劍刺中一般,被牢牢定在身後的牆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衣男子,白伶臉上卻無一絲求饒之色。
心中很清楚,在自己要對這唐家丫頭下死手的時候,他與這幾位就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放過自己,又何必浪費口舌,做這種無用之事?
更何況,傲骨這東西,他從來都不缺!
“怎麽,擁有神智的僵屍,難不成也喜歡玩弄獵物?”
白伶不知道魏允的神智一直都在,并且保留爲人時的所有記憶。
隻以爲他如普通的僵屍一般,化爲無智的僵屍後,才慢慢修出神智。
這一劍,明明可以對準自己的眉心,卻落在了肩膀之上。
不過,就算他對準眉心又如何?
一招就想将自己擊殺,那他爲鬼的這幾百年,豈不是活到狗的肚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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