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爲微弱的聲音響起,林浩手中拿着的細香掉落在了地上。
女生看到他自動松開手,眼中喜色浮現,以爲他是放棄了掙紮。
“不要高興的那麽早。”
林浩五指微動,将一直握在手心的符牌露了出來,正是唐甯給的符牌!。
“誰跟你說我是普通人?”
女鬼驚駭的看着林浩一躍而起,手中握着的符牌對準面頰,最後,從眉心紮入!
林浩這一次下了狠心,看到朝自己湧來的陰氣,沒有松手,反而将符牌更往裏壓。
“身懷陰陽眼,你怎麽會認爲這樣的我是普通人呢?”
道家弟子引靈入體,可開天眼。
天眼可視鬼物、精怪,但與陰陽眼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
“當鬼多年,被鎮壓在此處這麽久,連腦子也退化了嗎?要我真的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你覺得唐甯那死丫頭,會帶着我進這棟宿舍樓嗎?”
不止這棟宿舍樓,隻怕平日遇到什麽靈異之事,都不會讓他參與進來。
天生陰陽眼,便已經說明他生來就該進入玄門。
之所以到現在仍然能過着平凡普通的生活,是因爲他運氣好,家裏的爺爺與唐老爺子是摯友,沒有勉強自己進入玄門。
在他未做好直面鬼物、精怪的準備之前,把他的陰陽眼暫時封印起來。
唐甯處理那麽多靈異懸疑事件,帶着自己,就是想讓他快些适應、習慣,做好心裏準備。
“我一直都是烏龜心态,遇到危險,就會立馬把頭縮回去,總想着唐甯那丫頭一定能夠解決掉。”
畢竟從小到大,她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的形象,就是無所不能。
林浩看着一直在自己手下不住掙紮的女鬼,壓着符牌的手沒有松開,一向憨厚老實的他,此時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
從進入這棟宿舍樓,或者說,從發現自己被下鬼術開始,唐甯的表現就變得有些不同尋常,整個人都處于高度戒備狀态。
雖然嘴上仍舊嘻嘻哈哈,但熟悉她的自己怎麽會看不出來。
他知道,這一次一定是碰上了她不好解決的鬼物。
尤其是當她将符牌交到手上的時候,林浩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當時他就暗下決定,如果這棟宿舍樓的鬼魂她真的應付不過來,那自己就把封印陰陽眼的玉石砸碎,帶着她走出這裏。
因爲無論是陰氣幻域還是鬼怪的僞裝,在天生陰陽眼之人面前,絲毫不起任何作用。
打不過,逃總沒有問題吧。
林浩本來想乖乖聽唐甯的話,若是走散,就順着香的指引,往外走。
直到那名白衣男生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種無力、畏懼不敢動彈的感受,反而無法讓他看着唐甯獨自一人去面對。
要知道,唐甯那死丫頭不僅僅是自己好兄弟,不,好朋友難麽簡單。
他們還有另一重關系,雖然自己不想承認,但經常欺負自己的家夥是他的師姐!
唐老爺子替唐甯已逝的父親将自己收做外姓弟子,除卻唐家的獨門道術無法傳授,其他都一一教導。
看着在自己掌下逐漸潰散的女鬼,林浩臉上閃過一絲堅定:“從今以後,我不會再一直躲在她身後了!”
唐甯六歲就敢直面鬼怪,他逃避了十五年,夠久了。
女鬼看着愈發模糊的少年,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活了那麽久,會栽在一個尚未引靈入體的道門弟子手裏。
“呼~呼~”
林浩看着徹底消散的女鬼,手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氣。
第一次擊殺鬼魂,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等從這裏出去,一定讓唐老爺子把引靈道法教給我,不然和鬼怪交起手來,一點都不方便。”
女鬼已經消散,手上的陰氣不受控制的亂蹿。
手上時冷時熱的感覺讓林浩皺起眉頭,看着打算往胳膊上繼續蹿去的陰氣,眼角餘光瞄到地上火光微弱的細香,趕緊撿了起來。
咬緊牙關,做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燃着的香頭對着陰氣的一端,紮了下去!
“靠,這感覺,未免太酸爽了吧。”
難忍的疼痛讓林浩眼角沁出晶瑩的淚水,怕自己心軟,趕緊對着陰氣的尾端也燙了個口子。
“要是别人看到,肯定以爲我在自殘。這氣味,和烤肉的味道還挺像的。”
林浩看着快要熄滅的細香,趕緊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雖說自己解開了陰陽眼的封印,但尚未引靈入體,除了能夠看清鬼物僞裝之外,沒有一點自保手段。
所以能在此處點燃符紙的細香對他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不然就算他能發現鬼魂,沒有一點對付手段,也根本幫不上唐甯什麽忙。
目光往手上落去,陰氣頭尾被這細香燙住,雖然不再移動,但那寒冷的感覺絲毫沒有減弱。
看到門外消失的黑影,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這些鬼魂,竟然也是欺軟怕硬的貨。
看到自己把這女鬼制住,沒想進來幫忙,反而轉身就跑。
不過這樣也好,知道自己能力,起碼不會随便對他出手。
“砰!”
門被林浩打開,再次關上。
看到好幾隻鬼魂瑟縮在走廊盡頭,林浩擡起手,對着他們做出了割喉的動作。
頃刻間,那幾隻鬼魂瞬間變了臉色,連忙往暗處飄去。
看到他們飄走,林浩沒有畏懼,反而往那邊跑去。
那邊的樓梯,才是通往下面的正确道路。
先前底下的那聲動靜他也聽到了,哪怕沒辦法幫上唐甯那丫頭什麽忙,但給她指路、辨别鬼怪還是能做到的。
炸裂聲逐漸趨于平靜。
唐甯看着眼前灑滿灰燼的地面,仍舊保持着戒備狀态,不敢掉以輕松,連額上的汗都不敢擦拭。
就怕一眨眼,那雙生鬼煞就會突然跑出,對自己出手。
玺悠捂着自己被割破的小肚子,傾身往前看去。
小腦袋一低,看向唐甯的手腕:“咕咕咕?”
呆蛇,你有感覺到他的存在嗎?
瀾伊調了調角度,細長的尾巴輕輕一晃,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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