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明明已經抵在她的脖子上,鼻尖也滿是少女的沁香,隻要再往前一毫米,就能戳破肌膚,品嘗到那誘人的腥甜。
可就是這樣一毫米,無論他如何使力移動,就是前進不了。
男子的身後,是一條海碗粗的兩丈黑蛇!
黑蛇粗壯的尾巴纏在他的腰上,如同生肉檔挂肉的鐵鈎,尖銳的牙齒死死的扣住男子肩膀,将他的動作定住,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墨藍的鱗片,碧色豎瞳,黑蛇的身份昭然若揭。
瀾伊的毒液順着牙齒注入到男子體内,擾亂經脈中的靈力,片刻功夫,洞内衆人就都重新恢複了行動。
唐甯往旁邊挪了一步,将脖子從男子口下移開,慢條斯理的拿出手帕擦了起來:“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被狗舔。”
擦拭完畢,手帕被她随手丢在了地上,擡腳踩了過去,走到男子面前:“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近在咫尺的美食吃不到,心裏,一定很生氣吧?”
萦繞在鼻尖誘人氣味配飾她嬉皮笑臉的表情,男子哪還有好臉色,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看着唐甯的眼神充滿憤怒,仿佛先前要被吸食血液的人他自己一般。
身體一動,沒能掙脫黑色的束縛,反而被纏得更緊。
“咕咕咕!”
玺悠看了看一身傷的唐甯,憤怒的在她肩頭沖着男子大叫起來。
下一刻,瀾伊粗壯的蛇身收縮的更緊,站在旁邊的衆人甚至能聽到骨骼被壓斷的聲音。
男子雖是活屍,隻要能吸食血液,哪怕受再重的傷也都能恢複原樣,是另一種概念的不死不滅。
但不死不滅不代表感受不到疼痛,面上的怒容消失,神情猙獰,一看就知道受到的疼痛不輕。
看着一臉興味盯着自己的少女與衆人,忍住疼痛,大聲喝道:“定!”
可體内的靈力紊亂,完全不按功法運行的軌迹運流動,天師言出法随的神通根本施展不出來。
扭過頭,與黑蛇無情的碧色豎瞳對了個正着,他能清晰看到,那雙眸子裏,有着自己此時狼狽的身影。
他怎麽都想不到,這唐家後人身邊居然有一條陰蛇!
在自己被鎮壓之時,已經好幾百年沒有哪個玄門弟子收服過陰蛇作爲靈寵。
他也曾苦苦尋找過百年,但直至被鎮壓,别說收服,就是碰都沒碰到過陰蛇的影子。
“啪!”
唐甯一巴掌拍在了男子的頭上:“定什麽定,你當你自己是孫猴子,手裏拿着定海神針不成?”
一把扯過趙子晨遞過來的手帕,纏在自己手臂上,動作幹脆利落的打了個結,要把血止住。
男子對她的血液,不,不是對她的血液,而是唐家人的血液對他有着莫名的誘惑力。
隻要一聞到那股氣味,他的眼神就會變得有些瘋狂,而嘗到之後,更顯得有些不受控制。
從他兩次三番的動作,唐甯可以輕易的發現這一點。
不擔心自己的血充滿誘惑力,被他時刻惦記,就怕冷靜自持,沒有絲毫弱點。
先前擠壓傷口,弄出大量血液流出,爲的就是讓血液的氣味刺激男子,放大心中的欲望,使他變得瘋狂。
如果自己的鮮血對他而言是至高的美味,嘗過之後,他定然不會再繼續這戲弄玩物的一系列舉動。
餓了多日的野獸一旦嘗到鮮肉的滋味,怎麽可能還有心思逗弄眼前的小白兔,他的心裏,恐怕隻剩吞食掉他們這一念頭。
如此一來,他的注意力就都會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讓身爲陰蛇的瀾伊有足夠的時間恢複真身。
一個天師,在成長完全的陰蛇面前完全是不夠看的。
更何況這男子被鎮壓在此地幾百年,沒有活人鮮血的補充,表面看起來毫無異樣,其實内裏早就虛弱不堪。
若不是天師靈力的壓制,不用他人出手,唐甯一個人都能将他解決掉。
“放開我,我們光明正大的較量!”
男子看着她,大聲嚷嚷起來,眼中充滿鄙夷,似乎對唐甯依靠陰蛇将自己制服的事極爲不服。
“光明正大的較量?”
肩膀上的纏着傷口的手帕很快就被鮮血全部染透,唐甯在皺着眉頭,隻能重新把手帕解了開來。
走到顔媛旁邊,從須彌空間中拿出繃帶和酒精,塞到她手裏。
“對不起,我隻是一個學藝不精的小道士,和活屍天師較量,真要光明正大的,恐怕沒有一絲勝算吧?”
趙子晨和慶道友聽到她的話,默默地往後縮去,與周盛國幾人站在一起。
如果她算學藝不精,那他們這兩個,估計連入門的都算不上吧?
瞧見她表情不太愉悅的樣子,趙子晨覺得還是不要在她面前晃悠比較好,免得這丫頭一不開心,讓自己也跟着變得堵心。
美其名曰,好朋友,就要一起難過一起快樂!
可認識這麽多年,他們一起快樂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多的是一起難過,而且每一次都是她不快樂連帶着自己一起跟着難受。
酒精擦拭在傷口上,疼痛當然沒辦法讓唐甯擁有好心情,忍不住龇牙咧嘴。
看了眼被瀾伊圈的死死地男子,孩子氣的撿起地上石頭,朝他扔了過去,正中額頭。
她的力道不清,額上頓時出現傷口,皮肉破裂、傷口不小,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男子活屍的身份确鑿無疑。
活屍雖然如普通人一樣有呼吸,但其實已經沒有心跳,體内的血液也已經早就凝固,無法流動。
之所以體溫與常人無異,不過是因爲靈力滋養造成的。
“瞪什麽瞪,你給我來了一劍,我回你一個石頭怎麽了?”
唐甯絲毫不怯的與他對視,見傷口被包紮好才起身,走到男子身邊,圍着他放肆打量。
瀾伊松開嘴巴,尖銳的毒牙離開男子的肩膀,傷口像是把鐵釘打在牆上再拔出一樣,留下好幾個牙洞。
碧色的豎瞳中滿是柔色,伸過腦袋,想如在她腕上一樣,與她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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