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去一些偏遠地方發掘古物的時候,鈴铛也震動過幾次,每次一有異動,總會發生或大或小的奇異事件。
不過震動幅度不大,所以沒有人員傷亡。
顔媛發現鈴铛震動的時候就知道不妙,當時就有勸隊員們停下,想辦法從原路回去。
可自己不是玄門弟子,沒有有力的證據,除了恬恬,大夥都往前走了。
“如果這地方真的有問題,那爲什麽隊伍中的玄門弟子沒有發現?”
哪怕是新項目,他們也不會一到目的地就馬上下地,測量、摸清地勢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整個過程下來都有大半個月。
這個時間,早就足夠讓玄門弟子看出不對勁了。
但直到自己一群人下墓,也沒見他們有誰提出過問題,更是沒人站出來阻攔。
要不是她一直戴着唐甯給的鈴铛,察覺到不對勁,不願再往前走,誰曉得這會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被趙子晨拉上來的清風觀慶道友恰好聽到顔媛這聲質問,立馬不好意思的把頭底下,默默走到穆晴身邊。
如果不是他們師兄妹幾個人粗心,考古的隊員不用身陷危地,大夥也不用跑這一趟,進來救人。
看到石台角落那兩個低頭坐着,不吭聲的清風弟子,顔媛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臉一垮,冷哼一聲:“學藝不精就不要出來禍害别人,你們不接這次項目,自然會有别人接。玄門中本事精湛的,大有人在。”
她眼中的輕蔑和話裏話外的埋怨讓穆晴心裏很不舒服,頭一擡,張嘴就想回頂過去。
看她要開口看,慶道友連忙把人拉住,這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對,被人斥責怨怼也無可厚非。
若此時再與進來得考古隊員起沖突,要傳出去,清風觀的名聲恐怕要受損。
“他們離開多久了?”
唐甯伸開手掌,張張合合,指上纏着的繃帶沒有對自己的動作造成不便。
“應該有三四個小時了。”
因爲磁場的關系,一切電子通信設備已經失靈,顔媛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隻能估摸着給出回答。
山壁上有一個洞口,望進去,黑乎乎的,裏面有什麽無法得知。
“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會不會找到出路,從另一個出口出去了?”
顔媛不願再往前走,在石台上待着是有私心的。
如果隊員們成功回到地上,知道自己沒有回去,自然會重新派人下來,帶自己出去,但這與她期望所有人安全是不沖突的。
“我們連忙趕下來,是因爲上面跟他們失去了聯系。”
唐甯拿出面包啃了起來,抓緊時間補充體力。
見顔媛期待的看着自己,幽幽的歎了口氣:“所以,他們找到出口的幾率,不大。”
這次考古隊率先下來探路的隊員有十一人,除去這裏的兩位,還有九個不知所蹤。
根據自己一路走來所遇到東西來看,她對存活人數沒有太高的期待,能活下來一半,就已經是三清道祖庇佑了。
坐在旁邊的趙子晨往洞中連扔了好幾顆石頭:“小甯,你覺得,裏面的會是什麽?”
“哒~哒~哒~”
連着好幾聲滾動之後,再無聲響。
“沒頭緒,不過很肯定,絕對不會是屍僵。”
唐甯的話讓另外幾人腦中霎時閃過魏允冷漠的眼眸,被屍氣與死亡籠罩的恐懼再次浮現,忍不住齊刷刷打了個哆嗦。
那般恐怖的存在,再碰到他們可真吃不消。
“待會就跟在我身後,遇到危險不要亂跑,小心一點。”
唐甯嘴上這般叮囑着顔媛,眼睛看向的卻是穆晴。
比起鬼怪,人心才是更可怕的。
她的暗示不謂不明顯,顔媛順着她的眼睛看去,立馬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幽暗無光、充滿陰氣的洞中,強光電筒已經起不了有效的照明作用。
陰氣愈發濃郁,即使披着外套,仍舊感覺寒冷。
眼見可見的範圍越來越小,唐甯幹脆點亮油燈,以此替代電筒。
油燈光之所及之處猶如布下一道透明結界,将所有陰、怨之氣阻隔在外,光内衆人能清晰感受到寒意褪去。
“叮~”
“叮~”
“叮~”
金屬的撞擊聲從洞内傳來,夾雜在“嗚嗚”作響的風聲裏,極爲突兀。
聲音微弱,在靜繃着神經的一群人耳中卻異常清晰。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聽到了嗎?”
趙子晨捏着一張符紙,往前射去。
符紙在半路燃起,驅散前方的黑暗,想借此看清前方是否有無異狀。
直到符紙燃燒殆盡,落在地上,所飄過的地方除卻黑乎乎的岩壁,也沒看到别的存在。
“叮~”
金屬的撞擊聲仍在持續傳來,落在耳中。
那叫恬恬的短發女生越聽越怕,連忙抓住旁邊顔媛的胳膊:“這聲音,怎麽那麽像招魂的鈴聲?”
說着,自己忍不住戰栗起來。
“别自己吓自己。”
顔媛被她緊緊摟着手臂,覺得有些難受。
這種地方,千萬要控制住自己的思緒,盡量不要去想那些可怕的東西。
不然還沒碰到,自己恐怕就能把自己吓了個半死。
“小心一點。”
突然出現的金屬撞擊聲讓所有人立馬戒備了起來,唐甯與趙子晨對望一眼,手中捏着符紙,謹慎往前走去。
“叮~”
聲音越來越大,所有人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一抹紅色出現在光線範圍之内,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紅色的東西被油燈的光芒一點點照亮,在清晰展露出來的刹那,尖叫聲在隊伍中發出。
恬恬手握成拳,整個身子如篩子一般顫抖,眼中滿是恐懼:“是曼玲,那個人,是曼玲!”
地上的那抹紅色,不是别的,正是失聯的考古隊員。
紅衣黑發的女子靠着岩壁坐着,雙手屋裏的垂在身側,她暴睜的眼中瞳孔放大,死亡前的恐懼牢牢地印在裏面。
頭看向洞外,似乎是打算出去。
女子歪着腦袋,落在臉上鬓發沒有遮住那詭異的笑容。
對上她眼眸的刹那,寒意頃刻傳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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