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白日也沒來過這裏。
正常人,誰有事沒事往殡儀館跑。
眼神掃過毫無知覺、如無事人一般走在前頭的唐甯,還真是有實力的就無所畏懼。
看到張強就在不遠處等着,唐甯腳下默默加快了步伐。
見到來人,張強心中莫名松了口氣,好奇的目光在唐甯身上打量着,她到底是怎麽猜到溫憐的屍體有問題?
“剛剛你電話裏說的,确定了嗎?”
唐甯趕過來就是想要親自确認,溫憐的屍體在不在這。
把一直想要往後縮、穿着工作服的殡儀館員工推到唐甯面前,瞧着那人畏畏縮縮的模樣,張強心裏不由得升起火來。
“問他,就是這小子動的手腳。”
當時他已經臨近下班時間點,接到唐甯的電話後,直接就往殡儀館跑。
他沒有和這邊的工作人員墨迹,直接說明來意。
聽到自己詢問的事,不少員工面上都表現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偷走死者屍體,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嗎?
别說殡儀館員工了,張強聽到唐甯的拜托,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你說要偷點什麽有的沒的還好說,偷屍體,既不能賣、燒起來味道又極大,難不成煮了吃?
因此他心中還真沒對唐甯的猜測抱太大希望,實在是這事擱誰那,都太過于聳人聽聞了。
起初所有殡儀館員工都幾乎是相同的答案:不知道、沒聽過。
知曉這樣問不出什麽,他幹脆借了個小房間,一個個喊人進去詢問。
還好殡儀館有機會接觸屍體的人不多,哪怕一一詢問,也不用花費太多事假。
一連八、九個,都沒太大的突破,直到問到焚燒間工作的一個小年輕時,對方臉上出現明顯的慌亂,眼神也一直閃躲。
經常審問人的張強看到他這表現,心裏一個咯噔,立馬明白唐甯拜托的——确實是有其事。
“行啊小夥子,膽子挺大的嘛,屍體都敢偷。”
唐甯在這殡儀館員工身邊走了一圈,這人二十幾歲的模樣,還真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就不怕半夜那人的鬼魂找上你,讓你不得安甯?”
不論他膽子大不大,偷人屍體這事,确實有損陰德。
小員工聽到她的話,心跳立馬加速:“你,你不要随便吓唬我,我告訴你,我身上陽氣足得狠,才不怕那種東西!”
“是是是,你不怕。”
唐甯猛的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不怕那你就别抖啊。”
兩條細得跟竹竿子似的兩條腿抖得跟曬面粉似的,不怕成這樣的,還真是少見。
“屍體是你背出去的吧?”
這名小員工身上有着陰氣,印堂開始隐隐發黑,說明他被陰氣纏身已經有段時間,絕不可能是從這幾天開始。
想到這,唐甯的心沉了一下,随即說道:“把衣服脫了。”
“咳~咳~”
林浩被自己的口水嗆着,掩着嘴巴,走到她身邊用手指悄**的戳着。
雖然這小子看起來也算清秀,但這大庭廣衆的,咱們還是含蓄一點。
再說了,旁邊有魏允這位冷氣制造機在,你也是真敢說。
感受到魏允身上傳來的嗖嗖冷氣,未免自己被無辜殃及,還是離她遠一點。
“你,你想幹什麽?”
聽到她說的話,小員工雙手馬上護在身前,活脫脫小媳婦要被侵犯的姿态。
“别墨迹,讓你脫就脫。”
見這小員工用看女流氓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唐甯邪邪一笑:“張強,把他衣服給我扒了!”
看到魏允神色越來越黑,林浩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着,想開口勸阻張強。
“撕拉~”一聲,布帛破裂。
來不及了。
唐甯走到小員工的後面,拿出一個小瓷瓶,往他的後背上倒去。
随着淡灰色的液體流過後背,一塊塊黑色的印記顯現,不似淤痕,反倒像是墨水染在上面。
“這是什麽?”
張強伸手往上一抹,定睛一看,手上沒有一絲顔色,不是墨水染上去的。
“背過女屍,陰氣纏身,身體接觸過女屍的地方便會出現這些印記。”
女子本身就陰氣重,何況還是新死的,屍身上的陰氣更重,就算是玄門弟子,要背女屍也不敢如他這般直接就往背上扛。
而且像溫憐這種橫死的年輕女子,心中往往有怨,即使魂不附體,屍身上仍會帶着些許怨氣。
陰、怨之氣侵入他體内,便會率先凝聚于與屍身有過接觸的地方。
“把手伸出來。”
小員工心裏有些不樂意,但看到四人皆一臉嚴肅的盯着自己,隻能默默地把手伸出。
淡灰色的液體從他手上滑落,原本白淨的手像是從極濃的墨水中剛拿起的一般,完全看不到一點正常的膚色。。
“我,我的手,我的手怎麽了?”
他無法看到自己後背,可看到自己的手突然換了顔色,怎麽可能不慌。
兩手用力的搓着,手已經隐隐作痛,上面的黑色還是沒有一點褪去。
唐甯料到他手上的陰氣會更重,但沒想會到如此地步,面上神情凝重:“這段時間,你沒覺得自己的手不對勁嗎?”
他的手被陰氣侵襲成這般模樣,正常的手部活動肯定有所影響。
譬如莫名會出現僵硬的狀态、不受控制,放在溫度的水中會感覺像是放在冰水中一樣,哪怕在火爐旁烤火,仍然無法恢複體溫。
唐甯所陳訴的狀況,小員工早在小半年前就已經出現。
隻不過當時還沒她所說的這麽嚴重,而且那時天氣還冷,自己也就沒當回事。
可現在的情況,确實如她所說的那般嚴重,但也以爲是空調吹多了,才會這樣。
“心真大。”
林浩還沒見過心比自己還大的人,不得不說這小夥子真的——莽!
“這還算不得什麽,等後背全部被染黑,才是要命的時候。”
以前和老爺子一起出去給一個人做過處理過後事,死者是那戶人家的當家,被車撞,橫死在馬路上的。
十年前,那時候還大多實行土葬。
老一些的人講究屍身完整,死者屍體在殡儀館修複過,才運回的家裏。
吹吹打打好幾天,前頭一點事都沒發生。
結果在要出殡入土的時候,碰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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