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灼燒過的空氣帶着溫度,飄蕩在聚陰地之間。
雖然一下就被陰氣沖淡,衆鬼魂卻都反分明的感受到那股熱浪,好像自己站在火山的邊緣,稍有不慎跌下去,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他們方才說的話,唐甯聽得清清楚楚,她是被陰氣捆住,又不是被堵上耳朵。
一番話下來,也算是把她心中的一些疑惑給解開了。
朝馮尚宇微不可見的颔首,即便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麽,但有一點唐甯很肯定。
他們現在,是處于同一個戰線的。
在王秀花開口之後,她就感覺到将自己圈禁起來的陰氣在逐漸變弱。
到最後,隻是虛有其表,如同一張窗紙,稍稍用力就能戳破。
否則僅憑自己,是不可能這麽快掙脫陰氣的束縛。
“你們确定可以把我弄死嗎?”
唐甯的眼神帶着三分輕視,唇角微微勾起,好像,在嘲笑他們的自不量力。
先前她從陰氣中出現的那一幕,給衆鬼魂帶來很大的震撼。
前一刻還是待宰的羔羊,下一秒,就變成了噴火的巨龍。
食物鏈的兩端瞬間換了過來,他們,成了瑟瑟發抖的那一個。
她每往前一步,衆鬼魂就往後縮一步。
幸好他們沒有實體,不然,恐怕會發生踩踏事件。
有些鬼魂見狀不對,轉身就想開溜。
在快要接近陰氣屏障的時候,身體被一條蛇魂纏住,被慢慢的往後拉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陰氣屏障離自己越來越遠,要跑走的鬼魂将頭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看向林蝶的眼中帶着祈求和絕望:“爲什麽?爲什麽不讓我走?”
“不可以走哦。”
隻要看到有人靠近陰氣屏障,林蝶身上的蛇魂便快速遊動,将要逃走的鬼魂拉回來。
孩童的軟糯的童音落在他們耳中,如同冥王的判決書:“你們不是來參加馮大哥婚禮的嗎?現在婚禮都還沒有結束,怎麽可以走人,這樣可是不禮貌的喲。”
蛇魂的嘴巴張開,黑色的獠牙從他們魂體上擦過,恐懼讓他們不敢與林蝶對視。
現在這麽個情形,婚禮怎麽可能還辦的下去?
根據方才的對話,馮大人和許老頭今天必然是要打起來的,現在又多了個摸不清實力的小道士,待會是個什麽場面也能預料一二。
他們這些小魚小蝦剛開始還想着渾水摸魚,現在看來,還是早點離開,免得成爲炮灰就得不償失了。
誰料到,林蝶這小怪物竟然把要走的鬼魂都攔了下來,一個也沒漏掉。
被林蝶帶笑的眸子掃過,有人老老實實的不敢動,有人卻拼命掙紮,妄想逃出去。
“林蝶,你這是什麽意思?”
眼見掙不開身上蛇魂的束縛,忍不住開口罵道:“你憑什麽把我們攔住,這聚陰地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要來要走是我們的自由!”
見林蝶無事自己的話,憤怒,刹那間充斥着整個腦子,未做多想,凝聚陰氣,就要攻擊蛇魂。
同爲魂體,他就不信一個人拿一條蛇沒有辦法!
看到他的舉動,林蝶突然朝他一笑。
隻見一條蛇魂從他身後冒出,銳利的獠牙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蛇頭一甩,從魂體上扯出一條條黑氣,眨眼就被吞入腹中。
才給自己鼓氣的魂體立馬發出痛苦的喊叫,看向林蝶的眼神充滿着恐懼:“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許老頭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将大夥鼓動起來,唐甯和林蝶還沒正式出手,就将形勢翻轉了過來。
看向她們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一樣,恨不得将她們生吞活剝。
眼看情形愈發不妙,如果再不想想别的對策,隻怕今天之後,這聚陰地就無他立足之處了。
不能進入聚陰地的鬼魂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麽等身上魂力耗盡,魂飛魄散;要麽就去鬼門,進地府重入輪回。
而且,自己這種吸食過活人精氣的鬼魂,到地府,必然是要進入十八層地獄受罰的。
到時候就算能熬過來,身上魂力虛弱,恐怕隻能進入牲畜道了吧?
想到下輩子也許會投胎成爲豬、狗之類的東西,許老頭覺得在陽間當個惡鬼都比那來得舒坦。
“大家不要亂!”
今天說什麽也得拼上一拼,而且......隻能赢,不能輸。
許老頭大聲喊着:“就算那道士出來了如何,她身上的靈力,難不成能讓三昧真火燃燒一夜?
她從馮尚宇的陰氣籠罩中掙脫出來,定然是耗費了不少靈力的。
就算她實力不弱,車輪戰,耗也能把人耗死。
許老頭的話讓已經自亂陣腳的鬼魂們再次定了下來,看向唐甯的眼神從畏懼,到興奮,最變爲濃濃的挑釁。
聚陰地的鬼魂大部分都是站在許老頭那邊的,剩下那部分,要麽是附近村民的鬼魂,要麽就是當初被土匪劫殺的老百姓,他們的戰力可以忽略不計。
兩邊鬼魂的實力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真要拼起來,隻要他們對那些村民的鬼魂出手,按照馮尚宇的性子,必然是會過來阻攔的。
隻要将他拖住,先把小道士解決掉,吸食她的精氣之後,再對付馮尚宇那就是穩操勝券。
勝利的曙光,好像又照耀到他們身上了。
與許老頭站在統一戰線的鬼魂發出怪叫聲,不知誰先行動,一窩蜂的,直奔唐甯而來。
看到許老頭朝自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唐甯直接把肩上的玺悠扔了過去:“給我撕塊肉下來!”
聽到她這話,小肚子已經圓鼓鼓的玺悠雙眼放光,快速的在鬼魂中奔跑。
陰力和魂力可不一樣,如果把前者比作白米飯,那麽後者就是山珍海味,還帶大補效果那種。
如果是魂力,它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下一頭牛。
鬼貂以速度見長。
許老頭隻看到她朝自己這個方向扔了一團黑東西,沒看清,就已經落到了鬼魂之中,與衆鬼魂融在了一起。
他沒有小看唐甯,防備的四處張望着,希望不會是太棘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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