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甯看了那父子二人一眼,端出一杯灰色的茶水給趙旭升喝下,再将一張符紙疊好放在他袋子裏。
看了看在肩膀上眯着眼搖搖欲墜的玺悠,趁它不注意,把它裝着口糧的玉葫蘆拿了下來。
發現自己的飯盒被搶,玺悠立馬睜開了眼睛,抓着她的耳朵,爪指玉葫蘆“咕咕”亂叫。
“别那麽小氣,我就要一點。”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等小風風送報酬來,就給你補上。”
玺悠腦袋一轉,不虧,安靜了下來。
不過抓着她耳朵的小爪子沒有松開,嘴裏“咕咕”一聲,示意她少用一點。
貪吃鬼!
唐甯一笑,從玉葫蘆中牽引出一縷陰氣,渡到已經被鬼魂上身的趙旭升身上;從體内凝出一絲靈氣,也要渡到他身上。
然而靈氣隻在指尖萦繞一息......消失了?
低頭一看,瀾伊的小嘴巴剛剛合上,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後它也不慌,眨巴呆萌的蛇眼和她對視。
自己這是養了兩個吃貨?瞪了它一眼,再次凝出靈氣。
這一會靈力沒再被吃掉,順利的渡到了趙旭升身上。
陰、靈二氣維持,加上符文加固,趙文的鬼魂便可以一整天都停留在趙旭升身上,并且無懼陽光。
趙武對唐甯道謝,并遞來一張支票,沒有過多停留,帶着自己的弟弟就出去了。
他要去履行一個遲了二十多年的承諾。
傍晚,她接到了趙武的電話,他說了趙文鬼魂被鎮壓的所在地。
挂了電話,唐甯直接打給了張強,讓他去趙武提供的地址翻個遍。
有些事,不是原主放下不計較,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牽扯到人命,作爲一個合法公民,她還是老老實實上報比較好。
原本已經下班走出局子的張強接到她的電話,轉身又回去了,叫了弟兄,直接趕去她說的地方。
那地方是趙家的老宅,雖是偏遠的郊外,但趙武賺了錢後就花錢重新修建過了。
張強帶人到了那裏之後,把屋内屋外都翻了個遍,沒找到什麽特别的東西。
一陣冷風吹來,隻能打電話給唐甯,找她問問了。
唐甯根據張強的描述和發過來的現場照片,直接讓他去院子樹下開挖,盡量挖的深一點。
果然,地下一米半的地方,挖到一個半米的木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具白骨。
箱内四周刻着奇怪的圖案、貼着許多黃色的符紙。
期内白骨雙手縛在身後用紅繩捆起,雙腿并攏,腳踝上也纏着紅繩,而頸上頭骨蕩然無存。
聽到張強的描述,唐甯心中并沒有泛起任何波瀾,繼續收拾着店裏的一切。
奪運本來就是個邪術,被奪運者放入血水中的骨頭越是重要部位,成功的幾率越大,維持氣運的時間也越久。
趙武頂着趙文的氣運二十幾年不見衰減,當時她就猜到是什麽部位的骨頭了。
隻所以知道屍骨埋藏的地方,實在是院中的那棵樹太熟悉了......槐樹。
槐樹聚魂屬陰,用來養鬼再合适不過,再配上鎮魂符、鎮魂咒之類的東西,趙文的鬼魂便會被壓在那裏,既不會消散,也不能進入地府。
唐甯今天難得的沒有直接回去躺下,走在人聲鼎沸的街頭,看着身旁熙熙攘攘穿流而過的人群,眼中,有些迷茫。
這人世間的百年富貴,真的就那麽讓人......癡迷嗎?甚至爲此不顧血脈親情。
擡頭看着兩側高樓上閃爍的霓虹,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刺目,在它們的映射下,底下行人恍若魑魅魍魉一般。
直到旁邊夜宵攤中的香氣飄過來,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想那麽多幹嘛呢?
她一個大俗人,不也很喜歡錢?
如果世人皆視錢财如糞土,那世人們拿那糞土砸自己也是很開心的。
将這些多餘的思緒抛到腦後,人生苦短,自己還是先吃點好吃的再說。
領着打包好的燒烤,手裏拿着一串剛剛章魚丸子,一步三晃,往回走去。
“你等會要是不擦手直接摸到我身上,我就把你的小葫蘆給瀾伊。”
玺悠兩隻爪子正抓着一個章魚丸子吃着,聽到這話,塞得滿滿的嘴裏沒有發出聲音,腦袋蹭了蹭她,表示收到。
感受到自己手腕突然被勒緊,唐甯看了眼手中最後一個丸子,默默地把它放到袋子裏,擡起手和瀾伊對視:“你的回去再吃,難不成你要在大馬路上盤着一個丸子?”
想了想那個畫面,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賣夜宵的地方離住處有些距離,她有沒開車,當時腦一抽,走過來的。
現在要走回去......還是要點時間的。
中途經過一條街道,寂靜無聲,唯有偶爾疾馳而過的車子帶來些許聲響。
兩側寫字樓底下的商鋪都已經打烊了,唯有樓上還有點點燈光。路上隻有寥寥幾個行人,看起來像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領,臉上一片疲憊。
唐甯拿出一串牛肉邊走邊啃着,前邊公交車站一個小姐姐正坐在那,穿着黑色的包臀裙、白襯衫,真好看!
看她不時擡頭看着前面,好像是在等什麽。
刺眼的光線突然迎面射來,照的人眼睛睜不開。
閉上眼狠狠咬下一塊牛肉,怎麽地,開車有大燈了不起是不是?
光線一暗,總算是能看清東西了。
再次看去,一輛出租車停在公交車站前,小姐姐露出愉快的表情,站起身,就要打開車門。
兩口把牛肉串啃完,唐甯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小姐姐的手,另一隻手抵在車門上,看着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挂在臉上:“大姐姐,天好黑,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
金思佳是在這附近上班的白領,好不容易熬到十點把事情做完那下班,網上叫了輛出租車,隻想回家好好睡個覺,明天過個舒坦的周末。
不過現在看着抓自己的手,正一臉期待看望着自己的少女,拒絕的話有點說不出口,她好像......不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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