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裏面那位的深淺一無所知,所以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和他對上,在兩人交手的空隙對方肯定會暫時沒辦法顧忌其他,趁着這個空隙,才有機會把人送出古宅。
至于自己,再不濟保下小命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鍾元隻見她拿出一盞巴掌大小的油燈,手指摸了幾下,燈就自行亮了起來,發出柔和的光芒。
“拿着這盞燈,你自然就能走出去了。”
油燈是一盞法器,最初是由高僧在佛前供奉,後才轉贈給唐家先祖,且裏面所盛放的煤油是特殊煉制而成,本就具有辟邪驅鬼之用。
兩者結合,尋常厲鬼更是不敢靠近,在這古宅中用來指路、破陰氣最合适不過。
“出去後你把燈給跟我一起來的人。”這盞燈對她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器,要是丢了,上哪再去找這麽一盞被高僧加持過的油燈?
抓着他的衣領,惡狠狠的道:“哪怕你丢了,這盞燈都不能丢,聽到沒!”
鍾元緊緊地握着油燈,如小雞啄米的點着頭:“一定一定。”
也不知道這盞油燈是什麽材料制成的,将手放在燈罩上面竟然沒有感到燙手,透到掌心是溫溫的感覺。
唐甯轉頭看了看那幾隻女鬼:“我進去之後你們幫我護着他,等我出來,必會幫你們超度、送你們入地府。”
“道長,你說的是真的嗎?”女鬼們眼神充滿希冀,又怕再次失望。
她們被困在這座宅子裏太久了,最開始也有道士上門來做法,但每一次不是被後面那位大人擊退就是倒在裏面。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報任何希望。
沒想時隔多年,有人告訴跟她們說可以幫她們超度、送她們入輪回,心,還是止不住生出期望。
見到女道長點頭,女鬼們滿臉感激的扶着身子:“奴家們定然護着這位公子出去。”
唐甯看了他們一眼之後轉身望着通往樓上的木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才走上去。
通過木廊來到門前,門上兩盞燃着的燈籠,火光透過燈罩發出淡黃的光芒。燈罩也不知是什麽紙做成的,看起來極爲細膩,在火光的照映下不見一絲草絡。
情不自禁的多量了幾眼,唐甯才确定那燈罩哪是紙做的,分明是人皮。盯着中間燃着的燈芯,仔細打量就能看到火焰的外圍是一圈淡淡的綠芒。
兩盞明晃晃的人皮燈籠作引,怨氣如何能散?唐甯現在隻期望着自己不要傷的太重。
雙腳踏入屋内,唐甯便處于恍惚之中,直到聽到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才清醒過來。
看着四周的情況,此時自己正站一座宅邸的大門前,旁邊是擁着圍觀的人群,正踮着腳尖往前面看去,鞭炮聲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周員外家怎麽突然辦了喜事?先前可沒聽到什麽風聲。”
“對啊對啊,周家的小公子今年才十四,還不到娶妻的年齡吧?”
“而且這娶得是哪家的姑娘,怎麽不見新郎官?”
聽着人們的讨論聲,唐甯才知道有人在辦成親,看着前方宅邸,瞳孔滿是震驚。
這宅邸和那座古宅是一模一樣,隻是沒有經過歲月的洗禮,看起來更加莊嚴高大。
“呵~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成親的可不是小公子,而是大公子。”
說話的看旁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有些得意,故意咳嗽兩聲才接着說道:“這娶得也不是普通百姓人家的閨女,而是孫商戶家的小小姐。”
“大公子?”聽到的人有些不信:“周大公子不是身體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嗎?”
有些人聽到這話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如果是周大公子那就說得通了,那一位下床都難,又怎麽可能騎馬迎親?
不過更讓人困惑的是爲什麽孫商戶會把自家小姐嫁給一個病秧子。
“正是因爲身體不好才成親沖喜。”自家婆娘在周府做事,這裏面的事情沒人比自己更清楚了:“而且你們忘了嗎?孫商戶前段時間一次走商遇到了劫匪,不僅損失了許多财物還搭上了不少人命,所以......”
剩下的話就不是他能說的了,不過說到這裏,大家應該心裏都清楚是什麽情況才對。
果然,有人将他的話接了下來。
“是不是因此周家才找上了孫家?”
“不會吧,那這樣豈不是賣女兒?”
人群中發出小聲的驚呼,看着從花轎出來的新娘帶上了幾分同情。
聽着他們議論,唐甯對這樁親事的兩位新人也算有所了解。
看着往宅子裏走去的新娘,沒多想,跟在送嫁的人身後往裏面走去。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但既然如果自己當時是從古宅進來的,那出口在裏面才對。
人們好像看不到她一樣,沒人和她打招呼也不阻攔她,就像自己這個人不存在。
唐甯就這麽跟在人群後,看着新娘子和一隻大公雞拜堂,随着一同去了新房。
喜娘将新娘的喜帕挑下,一張稚嫩青澀的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羞怯的看了屋内衆人一眼就又低下了頭。
握着蘋果的手上指腹泛白,看得出她很緊張。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新郎卻不見人影,女孩好奇但又不敢直接詢問。
“大少夫人是在找大少爺吧?他今兒舊病複發,怕夜裏用藥吵到您,就不過來了。不過别擔心,您和大公子八字相合,您進門之後大公子必然很快會痊愈的,到時必然會過上神仙眷侶的日子。”
周府的婆子笑着同她解釋:“忙了一天您也累了,先休息,明兒起來小的在帶您去給府中長輩們請安。”除了燃燒着的那對龍鳳喜燭,下人們将所有的東西都撤了下去。
孫小姐看着屋内,要不是這一屋的紅和門窗上的囍字,她都覺得自己這并不是成親,而是到陌生人家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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