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 剛入聯盟的選手, 最初要取得關注,要麽憑借偶像氣質, 要麽依靠讓人認可的個人實力, 像林肖這樣隻因爲本身名字引起的矚目實在是第一個。然而, 就在剛剛結束的那場比賽之後, 他再也不是因爲和“老鬼”同名的這個争論點而惹人空議, 他已經完全以自己足夠的實力征服了衆人。
老鬼接班人?當想起當初被當作笑話傳得沸沸揚揚的話題時,黑玫戰隊的粉絲們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别樣的期待——或許, 真的可以做到呢?
流雲戰隊的暫時落後并沒有影響他們高昂的氣勢,雖然心裏免不了有些小小的低落, 但自家選手出色的表現依舊讓粉絲們狂熱的加油聲響徹了場館,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迎接他們接下來上場個人賽的選手出場。
“好好打。”溫樹清并沒有因爲剛才的失利而表現出絲毫的頹色,雖然林肖突然表現出的爆發力着實出乎了之前的預期, 卻還不至于讓這位已經久征戰場的隊長失了方寸, 依舊是溫柔好聽的聲音, 像一陣微風一樣拂去了隊員們心裏最後的那抹煩躁。
陶瑤菲從椅子上站起來,正準備上場,擡頭看了眼大屏幕上小隊賽的出戰名單後,眉心不由皺了起來:“什麽情況?”
黑玫戰隊出戰選手名單字字清晰:許一辰, 許一鳴,鄒亓官。
随着大屏幕上出現小隊賽的名單之後,全場好像被按下了靜止鍵一樣,忽然無聲地沉默了幾秒鍾,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腦海中這時隻萌生了一個念頭:一場,沒有尤景的半決賽?
是的,不是尤景,而是鄒亓官。在這個賽季可謂其中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中,黑玫戰隊居然選擇了讓這位在本賽季初出茅廬的新秀選手代替了身爲頂尖牧師選手的尤景。
當然,并不能說是對新秀選手的歧視。不管是林肖還是蕭勵,這個賽季可謂是新秀橫出的一屆,光是黑玫戰隊的這兩位選手,就足夠在聯盟的史冊上狠狠地記上一筆,沒有人可以因爲他們是新選手而否認他們的實力。
但是,鄒亓官呢?
很多人都不由地去回想,在這一屆的比賽至今,這位黑玫戰隊新推入大家視線的牧師選手有過怎樣亮眼的表現。
然而,并沒有。
雖然之前鄒亓官似乎曾經出場過,但是存在感實在是有些太過薄弱,以至于當時他有過怎麽樣的操作完全讓人記不起來,依稀間隻記得是一個一頭栗色卷發可愛地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捏一番的呆萌少年。但是,在聯盟中生存,最沒有用的就是這種讓人溺愛的印象感,畢竟,對手總不能因爲你可愛,就不出手打你了吧?
“厲害啊開關,你看他們都被你吓得不知道說什麽了。”許一鳴松了松筋骨,笑眯眯地搓着那頭蓬松的小卷毛。
“前輩你就不要笑話我了……”鄒亓官苦笑,雖然他知道許一鳴這麽說完全是爲了安撫他,但緊張的感覺依舊讓他全身有些僵硬,一時間下意識地往身後找去,并沒有在新手營選手的觀戰區裏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黑白分明的眼裏不由透過一絲的失望。
“都要上場了,還在這裏胡想什麽。”低沉而頗帶威嚴的聲音想起,讓鄒亓官的心頭驟然一跳,猛然回頭,發現劉瑾軒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來到了選手席,正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他。
鄒亓官眼裏頓時閃過一絲狂喜,撒腿就直接沖了過去,仰頭就撲進了對方寬廣的懷裏使勁擠了擠,聲音很低:“劉教練,我……”
劉瑾軒低頭看着被蹭上了些許鼻涕的外套,眉角跳了跳,沒有伸手推開這個顯然有些局促的少年,平靜地道:“既然已經從訓練營出來了,就應該有正式選手的樣子,不要讓我和李經理失望。”
鄒亓官聞言身子一震,雖然雙手依舊緊緊拽着他的外套,頭卻是非常堅定地擡了起來:“劉教練,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了,上場吧。”劉瑾軒頓了頓,終于沒有選擇去糾正不應該是不讓“他”失望,而是不讓“他們”失望才對。
直到雙方選手進入了對戰室,觀衆們顯然還沒從尤景居然沒出場的意外狀況中回過神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許一辰本來想多寬慰一下,回頭卻見鄒亓官此時正神色嚴肅地調配着設備,一張軟萌的臉因爲這樣不符的表情,愈發讓人忍不住想寵溺地愛撫一把。
他不由笑道:“開關狀态調整得不錯呀。”
鄒亓官看向他,重重地點頭道:“那必須,絕對不能給劉教練丢臉!”
這樣堅定的神色,像極了一隻進入戰鬥模式擺出藏獒姿态的泰迪,許一辰看在眼裏,嘴角動了動,當即也把注意力投放到了自己的電腦屏幕上——真是太可愛了,連他都好想搓他腦袋怎麽辦!
比賽正式開始,讓各懷心思的衆人都紛紛回過神來,在地圖載入的片刻,鍵盤上的指尖頓時一片跳動,對戰雙方幾乎在同一時間展開了迅敏的移動。
“鄒亓官這位選手,在我的記憶裏,這個賽季以來出場的次數似乎并不多。”小舞非常含蓄地說道,很顯然已經留夠了餘地,隻要稍微關注一些黑玫戰隊的人其實都清楚,何止是“不多”,簡直是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
“畢竟黑玫戰隊擁有尤景這位神級治療選手,作爲一位剛出道的牧師選手,能在聯賽中獲得出場機會已經非常可貴了。”許擎笠說着,翻看了一下以前的對戰資料,說道,“隻不過,從鄒亓官的出場勝利來看,似乎并不怎麽理想,黑玫戰隊既然在半決賽選擇讓他出場,應該是有他們特殊的用意吧。”
小舞道:“話說回來,二許這兩位雙胞胎的‘雙槍’陣容也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吧?想當初‘雙槍’搭配牧師的組着,可是黑玫戰隊在小隊賽一貫喜歡使用的搭配組合。”
許擎笠經她這一點撥,回憶了一下這個賽季黑玫戰隊的出戰安排,确實與之前幾個賽季有了明顯的不同了,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好奇的情緒:“但是這一回的牧師選手可是完全換了一個人,這就很有意思了。”
小舞笑道:“或許真的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未必,就讓我們好好期待吧。”
聽不到外面解說的對話,黑玫戰隊對戰區的三個人已經做好了初步的分配。
“開關,一定要記得跟好我啊!”許一鳴這樣說着,操作着自己的槍彈師角色一鳴見血開始了飛速的行進,至于許一辰,也在同一時間讓一擊爆頭往另外一個方向迂回去了。
二許雖然身爲雙胞胎,但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是天差地别,也正因爲這樣,使他們的作戰風格也截然不同。原本,讓沉穩持重的許一辰來和鄒亓官配合或許會是更好的選擇,但是由于對方武僧加上聖騎士的搭配對牧師選手的保護實在是太嚴密了,許一鳴的激進風格實在不适合于尋找契機,因此隻能臨時改變策略,互換了任務。
本以爲要讓鄒亓官忽然一下子跟上自己的節奏會有些困難,許一鳴正有意放緩一些節奏,卻見白色開關幾乎形影不離地尾随在身後,眼裏贊歎的神色一閃而過,也就沒有了其他顧慮。
就在前方出現了對方的人影時,一鳴見血雙手一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當面就是一陣的掃射。
對面流雲戰隊的人也恰好是兩人,岑元謙的武僧萬元皈依和陶瑤菲的牧師菲菲吾心,這時候被迎面而來的一波火力下被迫往後退去,但在菲菲吾心的一口大加回上血之後,兩人很快已經調整了方位從側面直逼而來。
萬元皈依沒有再管自家的牧師,在第一時間一個乾坤踢瞬間逼近了後方的白色開關,顯然是準備強攻治療的節奏。
橫掃!落空!
眼見武僧已經到了自己近前,白色開關沒有片刻猶豫,一個飛躍步往後跳去,硬生生避開了被掃倒在地的命運。
好險!鄒亓官暗暗捏了一把汗,把注意力更加集中了一些。
武僧這種職業和聖騎士一樣,突進技能非常多,加上貼身黏上後非常難以擺脫,都可謂是對治療來說是非常難受的存在。然而這一局,對方上場的偏偏就是這兩個職業。
很顯然,這樣的安排原本的用意是針對尤景設定的,誰料黑玫戰隊卻忽然搞這樣的幺蛾子,臨場換成了鄒亓官這個新人,這就讓流雲戰隊很憋屈了。
要知道是這麽個新秀牧師上場,他們哪裏需要這麽費心啊!
這樣想着,本就感到内心郁悶無比的岑元謙見自己一擊落空,頓時愈發不淡定了,想都不想當即一個回旋踢,大有不把白色開關留下不罷休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另一位隊友包以勁也已經在附近迂回逼近了,從上帝視角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兩人呈現的包圍之勢。至于黑玫戰隊這邊,許一辰的繞後操作還沒完成,許一鳴身爲槍彈師這種火力壓制職業,顯然也不善于做營救保護的操作,此時正追着陶瑤菲的牧師一同狂打,這樣一來,完全不可能指望隊友的鄒亓官現在的處境無疑就十分兇險了。
如果換成是尤景,這種一對二的局面或許還能應對,那麽,鄒亓官呢?
就當衆人屏息凝神的時候,白色開關忽然開啓了幽靈疾步,以飛快的速度忽然間——跑了。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全場懵逼。
作者有話要說: 開關:汪,汪汪汪!
老醬: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