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戰隊的副隊長,方可首先打破了這份沉寂:“都先别想之前的戰局了,韋隊,趕緊确定下這局準備怎麽打?”
隊長韋誠哲尋思片刻後,道:“等會我們先找機會把對方陣容沖散。郎浩傑跟我一起去盯時節雨,方副隊你盡量纏住那個鬼萌萌。對拼的時候,唐謙你多在外圍遊走千萬要小心别被卷進來,找機會在二許暴露行蹤後,試看看能不能先暗殺一個。”
所有人接受完指令後并沒有表示異議,稍許之後,唐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那啥……韋隊,這局我們爲什麽不先殺牧師?”
韋誠哲不解:“殺什麽牧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對面牧師可是……”他的話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頓了頓,語調裏頓時透上了幾分恍然大悟:“對啊,爲什麽不先殺牧師!?”
打團先殺牧師,這本該是團隊賽中最基礎的策略,但是因爲黑玫戰隊的牧師選手是尤景,以至于很多戰隊多次因爲太過針對治療的,反而吃上一次又一次的大虧。久而久之,每每遇到黑玫戰隊的團隊賽,更多隊伍的重點不得不做出轉移調整,有意繞開了牧師這個讓他們無比心塞的點。
但是,這一局處在對面治療席位上的并不是尤景的繁景缭亂,而是黑玫戰隊的新人選手鄒亓官的白色開關啊!
韋誠哲反應過來後當機立斷,及時調整了策略:“這局我們多留意,看有沒有機會先把對方的治療幹掉!”
說話間,全體已經行進到了地圖正中央的那片墓地上。
因爲古墓驚魂的整個地圖都沉浸在濃郁的夜色中的緣故,加上背景安排本身就是渺無人煙的荒郊野外,周圍茂密的林木籠罩在一片黑暗中,昏暗的影子落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滲人感,無處不透着詭異。
常理而言雙方隊伍都應該已經差不多到了這個位置,然而此時并沒有看到黑玫戰隊的任何蹤影,韋誠哲不由重複叮囑道:“分散展開,小心埋伏。”
随着他的話落,七星戰隊的另外幾人各往四面退散了些許。
其中,蔣時啓的祭祀時空縫隙站在最後方的位置,确保可以随時掌握到周圍的變動,随時爲隊友們做出治療輔助操作。
解說席上,小舞看了一眼黑玫戰隊幾人的位置,好看的眉微微皺起:“現在一鳴見血和一擊爆頭都已經出現在了地圖上下兩片的森林中,加上鬼萌萌在七星戰隊正前方不遠的位置,從局勢上看好像是把對方都給‘包圍’在了裏面。”
毛豆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是時節雨和白色開關的位置就有些太過脫節了,從目前相差的距離來看,如果發生戰鬥恐怕沒辦法第一時間加入戰局。果然啊,在這樣重要的團隊賽裏派兩位新手出場,黑玫戰隊顯然還是有些太過……我靠!”
他到嘴邊吐槽的話還沒說完,當看到地圖上的突變時,一不留神就脫口而出爆了句粗,在小舞投來的側目中,慌忙一把捂上了嘴巴。
原本埋伏在周圍的三個人已經快速向正中央逼近,進入攻擊範圍後,突然朝着七星戰隊的隊員們一通技能轟炸,正式點燃了團隊賽的戰火。
場上的氛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帶動,頓時沸騰了起來。
林肖一邊操作鬼萌萌移動着,一邊在飛速行進的過程中留意着視角盡頭七星戰隊各人的陣形站位,瞅了眼地圖上二許的大概的位置,抓住時機的瞬間,眼裏銳利的神色驟然一閃而過,當機立斷:“就是現在,打!”
雙胞胎本就等着他的這句話,幾乎在同一時間火力全開。
頓時,漫天的火光閃動在漆黑一片的地圖中,顯得格外刺眼醒目。
在一片槍林彈雨之中,作爲訓練有素的正式戰隊,場中央七星戰隊的隊形不止沒有散,反倒瞬間向中央收縮,徹底地凝聚在了一起。
這樣的位置恰好避開了槍彈師的射程,除非二許離開林區暴露自己的行蹤,否則不可能進行進一步的轟炸騷擾。
然而即使如此,七星戰隊的成員們的處境卻顯得格外難熬。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徹底地意識到,之前進行的部署甚至于平日裏的團戰練習幾乎毫無用處,因爲對方根本不需要他們想辦法去擊散,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進行團隊賽。
一片寂靜的語音頻道,韋誠哲知道隊員們在等他做決定,眉心緊緊地擰了起來,問:“剛才有人看清對方的大約位置嗎?”
“如果沒有進行大範圍移動的話,應該在(498,260)與(-338,189)附近,但是無法确定他們現在是否有做轉移。”唐謙答道,語調顯得有些凝重,“但那也隻是二許的位置,沈常與和鬼萌萌都還沒有暴露過行蹤,也許正埋伏在哪個地方。”
韋誠哲默了片刻,沉聲道:“原地不動,等他們出下一波攻擊!”
黑玫戰隊那邊,許一鳴見七星戰隊久久沒有行動,不禁有些按捺不住了:“小爺我打得正高興了,可對方怎麽這麽慫啊?現在這樣縮着要我們怎麽打?”
林肖笑:“那就需要我們沈副副的大招來開路了。”
這個時候,沈常與和鄒亓官也已經進入了視野可見的區域。
林肖的話未落,他就已經在原地開始吟唱火龍訣。
幾秒後,一條火焰巨龍出現在了地圖中央,以呼嘯之勢徑直地殺入了七星戰隊的陣容之間。
這樣的先手無異于自曝行蹤。
暗夜獵手分解者第一時間融入黑暗之中,暗殺者謙謙君子也借由隐身之勢開始了迂回走位。留下的格鬥家立方體當機立斷頓時施展了一個巨功波,朝着沖撞而來的火龍迎面擊去。
強大的撞擊力帶起一片滔天的火光,幾乎再此同時,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一鳴見血借着光線的幹擾,從林區直沖而出。
淩亂的槍擊聲不斷響起,轉眼間又将場中央留下的三人各掃去一片血皮。
韋爵爺身上金光一閃,朝着巨龍身上直接打了個嘲諷後,高舉聖盾抗在隊友面前,頓時抵消了一大半的攻勢。他随即長矛一甩,将巨龍眩暈在了面前,眼見祭祀吟唱下爲自身又擡高不少的防禦值,轉身又朝一鳴見血突去。
與此同時,立方體的一記虛空波也朝着一鳴見血迎面擊去。
被震暈在原地的同時,許一鳴清楚地看到屏幕中央張牙舞爪地沖過來的聖騎士,頓時手忙腳亂地狂敲着鍵盤。眼見對方就要把自家槍彈師踐踏在腳下,當即往後打了個滾,瞬間又銜接了一個飛躍步,“呲溜”一聲又鑽進了後方樹影彌漫的夜色裏。
好不容易逼對方現行,怎麽可能就此放過?韋爵爺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啓了幽靈疾步,飛速直追而上。
原本立方體也緊随其後,然而忽然後方又一片疾速的連環彈射,直直地掃在了他的面前,阻斷了去路。
得知後方遇到的情況後,韋誠哲當即做了決定:“蔣時啓你和副隊去追一擊爆頭,一鳴見血交給我就行!”
立方體得令後沒有繼續追擊,勢頭一轉直接朝後方的一擊爆頭迎面殺去。
一擊爆頭在追逐中血條持續下滑,漸打漸退之中再次回到了地圖下側的樹林裏,并且往深處繼續逃生。
立方體頓時追擊地更加不留情面,一個飛躍步後緊接着一段格鬥技,徹底把對方放倒在了地上。
纏鬥之中因爲幾乎貼臉的射擊,使得對方的傷害值也同時發揮到了極點,他的血條也同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着。
但是,對方的牧師白色開關此時已經陷入了分解者和謙謙君子兩人的合力圍剿之中,而自家的祭祀正跟在身後,這讓立方體的攻擊顯得格外的有恃無恐。
随着幾次的氣血回複之後,雙方的血量差距越來越清楚了起來。
林肖道:“挺住,再往裏面帶一些。”
許一辰聞言,始終留在手上的飛躍步當即一點,在立方體一拳打空的瞬間往後又拉開了幾個身位,同時開啓了幽靈疾步飛速地往地圖右上方的位置退去。
“不朝牧師的位置跑,居然還越跑越遠,真是找死啊!”方可心裏這樣想着,片刻未留地也跟了上去。一路往深處正疾速移動着,卻聽到蔣時啓忽然在語音頻道裏叫道:“我靠,鬼萌萌在這埋伏!”
眼見隻剩了一絲血皮的一擊爆頭,方可即便心裏不甘,也不得不到頭去營救自家治療。
然而,這個時候對方顯然不幹了。
前一刻還在逃竄的一擊爆頭忽然調轉槍頭,一片混亂的掃射間加載着幾枚□□,徹底阻住了他的退路。
這樣的一小段時間裏,蔣時啓在語音頻道裏簡直要喊瘋了:“啊啊啊!快救我!快來人,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我要……”
最後,他的聲音徹底斷隔在這裏,随着突然的沉寂,同時沉到底部的還有七星戰隊隊員的心。
很顯然,突然沒有的聲音并不是因爲蔣時啓閉了嘴,而是因爲死亡之後被強行退出了語音頻道。
系統鬼萌萌擊殺了時空縫隙。
系統d!
又是黑玫戰隊的一血,又是這個鬼萌萌拿到的一血!
場館中的觀衆們一直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鬼萌萌饒後截殺的一系列操作,無論是路線還是出手時機都猶如一場完美的演出,當不負衆望地拿下第一個人頭之後,全場終于徹底地沸騰了。
這是大家觀念裏一個新人所能做到的表現?
如果單輪這一輪他在場上給觀衆們帶來的展示,恐怕要說是一位全明星級的頂尖選手都不給過。
鬼萌萌?很多人都忍不住開始回想,不論是在網遊中還是在平日聯盟的報道中,卻是怎麽都沒想起來曾經出現過這樣的一位選手。
場館中的沸騰并不能幹擾到賽場上的選手,方可在得知時空封死陣亡之後,并沒有因爲痛失隊友而有太多停頓,反而轉身一沖直接出了□□的缭繞,迎面到了一擊爆頭的跟前。
雖然前面的攻擊使他損失了不少氣血,但是在現在周圍并沒有對方治療在場的情況下,面對已經隻留血皮的一擊爆頭,他依舊有希望先行拿下對方的一個人頭。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當視野清晰後看到對方頭頂上的血條後,立方體的對戰動作終于因爲驚詫而不可避免地緩了緩。
一擊爆頭前一刻還隻留小半格的氣血值,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居然已經恢複到了足足三格有餘……
隻一愣,看着對方在進入地圖之後換上的一身淺藍色的時裝,方可忽然明白了點什麽,嘴角不由無奈地勾了起來。
以許一辰的性格并不是喜歡使用時裝的人,現在之所以反常,恐怕是爲了隐藏身上的特殊裝備。
居然在團隊賽中使用吸血裝備,真是,完全想不到啊……
系統一擊爆頭擊殺了立方體。
系統d。
系統時節雨擊殺了謙謙君子。
系統d。
随着接連兩條擊殺消息刷出在地圖上,團隊賽,勝負已定。
最後,在沒有一個減員的情況下,勝利的圖徽出現在了黑玫戰隊一方的屏幕上。
“有點丢人啊,居然一個人頭都沒拿到。”這樣的結局難免讓人産生挫敗感,方可摘下耳機站了起來,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視線投向唐謙,“怎麽會連你也沒有成功暗殺對面那個新人牧師呢?本來還以爲起碼,我們可以拿到一個人頭的。”
唐謙聞言,滿臉無奈:“我倒也想啊,但那牧師跑得比兔子還快,有本事你殺個試試……”
方可一臉懵逼。兔子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