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的表情不比他誇張，也是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
“我……我……”
“凱……凱……凱茜？”
“言？”
陸言用着那深幽的眼眸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之前的“綠毛雞”一樣的濃妝豔抹，眼影比頭發都要黑，臉色比牆壁都要白。
口紅在嘴唇上面沒差點滴了下來。前胸不是很大但卻還是硬要穿緊身衣，身體已經有明顯的浮腫了，感覺這衣服擠得她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陸言卻是清楚的知道，如果她不化這樣的妝，本人不知道會比現在好看多少呢。
但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這一切。因爲……
“真的是你？凱茜·海倫·科波菲爾？”
“言——！”
隻見那個女人哭喊了一聲，然後直接便撲到了陸言的懷裏。陸言稍顯尴尬，想要推開她，但手卻又遲遲下不去。
她在陸言的肩頭哭泣着，全身也因爲情緒的過于激動而在不斷的抽搐。片刻後，陸言感覺她的情緒稍稍穩定，于是才開口道：“那個……我們……我們還是先坐下，再聊吧……”
那個名叫凱茜的女人慢慢的把頭從陸言的肩膀上移了下來。她的眼影都已經哭花了，完全成爲了一對“熊貓眼”。
陸言給她遞過了紙巾，兩人坐在了沙發之上。
“凱茜……你，你怎麽會在這？”
凱茜稍稍的穩定了一下情緒，但還是把紙巾一直放到了嘴邊。“言……真的是你嗎？你是來救我的，對嗎？”
陸言皺了下眉頭，下意識的竟然把身子往後靠了靠。
“言……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死在這了！”
“究竟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我記得你不是在上大學嗎？怎麽會……”
好吧，陸言承認。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初他還在弗羅裏達海軍基地服役的時候，那個曾經無情拒絕過他的所謂的“長官的女兒”。也就是陸言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女孩。也就是所謂的“初戀”。
陸言真的是做夢沒有想到，過了這麽長時間竟然還會再碰到她。而且是在這麽一個時間和場合。這世界會不會有點太小了？
“我……我的确是去……是去上大學了……”
凱茜一邊抹着淚一邊啜泣道，“我考上的……是，是聖路易斯大學的表演系。可是……可是剛開學沒多久，戰争就爆發了。
聖路易斯被蘇聯人給占領了，我也聯系不上我的爸爸了。半年了，我沒有了經濟來源，又回不了家。所以……所以……隻能……”
陸言“哦”了一聲，表情十分淡定的點了點頭。
“我也是被迫的！我……我不是……我也是被人騙到這裏的……言……你聽我解釋……”
凱茜說話間又想撲到陸言的懷裏，但這次卻被他一個靈敏的閃身給躲過去了。
“呃……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麽不幸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
凱茜使勁的搖了搖頭，她還是緊緊的攥住了陸言的手，說道：“你不會知道我這麽久以來吃了多少的苦。不過好在你終于來了！言，你終于來救我了，是嗎？”
陸言微微低下頭輕咳了一聲。因爲眼前的變故真的讓他沒有想到，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而凱茜也看出了陸言的爲難。她的臉色也顯得很是憂傷，喃喃的說着：
“言，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是我的不好。我……我錯了，我以前是瞎了眼睛！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
陸言一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
“沒有誰對誰錯，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其實在陸言的心裏現在可是五味俱全的。這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前女友一樣，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你這次來……是專程救我的嗎？”
“我……”
“我剛剛聽大本哥說，說讓我接待一個來自組織高層的重要貴賓。說一定要我招待好了，不然‘綠毛姐’就是我的下場。
言，我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你？你什麽時候成了t.r.k.的高層人物了？綠毛姐真的是被人給殺的？”
陸言表示真的是“一入t.r.k.深似海”。要是再這麽演下去，他怕自己真成了什麽黑幫分子了。
“我……那個，一言難盡啊！”
“言，你真把綠毛姐那個碧池給殺了？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那個英雄！綠毛姐那個碧池不是人！她不是人……”
綠毛姐？陸言鬼魅的一笑。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是蠻喜感的。
“綠毛姐那個混蛋！我沒差點就被她給折磨死了……”
凱茜這時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陸言隻看到她肚子上的贅肉直接就全暴露了出來。但那不是關鍵，因爲他看到凱茜的後背上竟然幾乎要被各自淤青和傷痕布滿了。而胳膊上竟然也有着大量的針孔痕迹。
“綠毛那個碧池！她幾乎每天都要打我，還竄動着其他人一起圍毆我！她還逼我染上了毒瘾……她不是人！大本哥也不是人！你們t.r.k.都不是人！”
凱茜已經是徹底說不出來話了。她的妝也被她完全的哭花了，她的眼淚似乎也要在這一晚全部都哭幹了一樣。
不知爲何，見到凱茜如此的慘狀，陸言第一時間雖然是感到有點同情。但很快，在他腦中呈現出的是另一幅在弗羅裏達的光景。那時的凱茜和現在可是完全的判若兩人啊！
不但什麽肚子上的贅肉一點點都沒有，當時的身材甚至完全是可以媲美譚雅的！即便從不化妝的她卻也是一道無比靓麗的風景線，不知道引得多少軍中男兒競折腰！陸言當然就是其中一個比較悲催的了。
時過境遷，才僅僅幾年的光景，就将一個人完成了徹頭徹尾的改變。或者說，是毀滅。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