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的搖頭,不停的痛苦的說道。
言信放開了他,不過槍還是對準着他的頭。他顫顫巍巍的啓動了車,向着基地緩緩進發。大概走了幾分鍾,遠遠已經能完全看清前方基地的情況了。這時車停了下來,他慢慢的轉向了言信。
“可以了……”他顫顫的說道。
“快!”言信大叫道,“立刻!”
他搖了搖頭,言信又馬上将槍頂到了他的額頭上。“快!聽到沒有!快點!”言信怒吼道。
“……”他幾乎是用着啜泣的聲音慢慢的吐出個單詞,之後隻見他用雙手捂住了臉,又慢慢的從臉上滑下,同時閉上了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這是……”言信松開了手臂。
這是伊斯lan教的祈禱方式!他原來是穆斯lin?
言信可能之前太過緊張吧!都沒有好好注意那個家夥的相貌和衣着。他根本沒有穿着紅色的蘇聯軍服,而且也明顯不是蘇聯人。
這怎麽可能,這不是蘇聯的軍隊嗎?言信搖了搖頭,不經意間看到了他胸口處印的國旗。
這是哪個國家……剛果?利比亞?還是伊拉克?言信不太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北非的國家就是西亞的。
言信現在稍稍的冷靜了一點,要一個伊斯lan教的穆斯lin去親手殺他們自己的同胞,他是甯可死都做不到的。言信現在也有點于心不忍了。他慢慢的放下了槍,指了下窗外。那個家夥沖他點下了頭,随即開門下了車。
言信自己坐到了正駕駛的位置上,座位已經被剛剛的那個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他做不到,我卻必須這麽做,要下地獄也我來下吧!言信告訴自己。
按下了黃色的按鈕,後面的導彈慢慢的自動裝上了發射架,再按下綠色的按鈕,發射架準備完畢,最後就是紅色的。
導彈在天空中劃過一條近乎完美的弧線,穩穩的落入到了前方的基地之中,落入到了那片裝有生化物品的車庫之内。
随即就是滾滾的黑煙加上暗綠色的濃霧。
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剛剛還幾乎能一覽無遺的基地就瞬間被火焰和煙霧所籠罩了。大量的士兵瘋叫着往外面逃竄,卻紛紛在半路便倒在了綠色的煙霧之中。
沖天的火焰如同巨龍一般,似乎要将整個天空吞噬,而言信也感受到了強大的氣流撲面而來。他不敢在看下去了,趕忙将車調了頭,準備迂回回到譚雅那裏。遠處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他現在什麽都不願意想,隻是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他親手制造的人間地獄!
言信告訴自己不能再往基地的方向看,可是他的眼睛此時卻無法受他的大腦支配。一片,一整片的滿身是火的人在地上不停地左右打滾,不停地拼命揮舞着雙臂,不停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hlpe!”(英文:救命)
如此嘈雜的環境,他卻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吼聲。
爲什麽,爲什麽言信感覺他殺的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一幫無辜的平民?爲什麽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瘋狂的劊子手,爲什麽?!
遠處,車裏的譚雅也已經看到了那沖天的火焰,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是祈禱着言信可以平安歸來。
言信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将車開的回去,隻知道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心瞬間平靜了許多。
“搞了這麽久,你就弄到個這個嗎?”譚雅向言信聳了聳肩。
言信用雙拳狠狠的敲打着方向盤。一下,兩下,三下,他忘記了疼痛,似乎也要忘記身邊的一切。
“你怎麽了?言!”譚雅快速的上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伸出雙手拉住了他。
“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言信大口的喘着粗氣,不停的搖頭。
“我,我制造了個地獄,一個人間地獄!”他大吼道。
“什麽地獄?你在說什麽?”
“我引爆了大量的生化武器,我違反了國際公約,我……隻是我的一個小小的決定,就讓不計其數的人因此而慘死!我是個罪犯,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說完,他打開了車門下了車。他狂奔了幾十米,停下來,沖着天空大喊道:
“我就是個惡魔!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啪——!”
冷不防的,譚雅過來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雖然很疼,但言信卻感覺整個人好受多了。
“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你連這個都不懂嗎?”譚雅沖着他大喊道。“一個軍人的職責就是殺更多的敵人,你如果對敵人仁慈,那才是真正的犯罪!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言信看了看她,她也目不轉睛的看着言信。在那一刻,時間又似乎停止了,言信隻感到他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而周圍的一切也都恢複了甯靜。
“我知道了……”他慢慢的開了口,“謝謝你!”
譚雅微笑了一下,他們回到了車上。譚雅說她知道一條秘密通往博士基地的路,于是她來負責開車。
“恩……你的臉還疼嗎?”
“還好吧!”言信回答道,“真得感謝你這一耳光呢!”
“是嗎?”譚雅笑道,“以後有需要我随時奉陪!”
“你……”他轉過頭看了看她,“你的病好些了嗎?”
“什麽病?我怎麽會生病,開玩笑!”
“你早上明明……”
“我一直很好,少尉。”譚雅沖着言信說道,“你明白嗎?我一直很好,我不希望有什麽我生病的事在被提起,聽到了嗎?”
“……”言信無語中。
“對了,聽你的名字……你難道是中國人嗎?”
“沒錯。”
“哦……可是你爲什麽會加入盟軍部隊?中國現在參戰了嗎?”她問道。
“沒有,但我好歹也是在這片土地上成長起來的。有人現在想要破壞他,我可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他們此時正在一條很隐蔽的小路上,這條路要是事先不知情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你怎麽會對這裏這麽熟悉啊?”言信不禁問道。
“因爲博士的基地我經常去。”譚雅回道,“我很喜歡那裏。”
“那位愛因斯坦博士是提出相對論的那位嗎?可是據我所知他已經在1955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