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唐府花園,此時賓客進餐,相好和相好的坐在一桌,也有身份比較高貴一點的客人,主人特别給他們安排的座位。
葉淑珍在短短的一個月,她的一些壞習慣已經被去掉了不少,此時見到母親在衆人的面前, 受這麽多人的注意,她感覺難爲情的拉了一下母親的袖子。
“淑珍,你拉娘幹什麽?飯菜這麽好吃,你不多吃點?多吃多福,以後才能更有營養的生大胖孫子。”
賴氏一直是以前的習慣,農家人哪裏有什麽講究, 以前也沒人說她,說了也被她反駁,吃飯發出聲音感覺這樣嚼着才香。
“娘,你吃飯小聲一點行嗎?你看大家都看着咱們這一桌。”
此刻在他們這一桌裏,也隻有身爲女兒的葉淑珍能說賴氏,李氏這個做媳婦的,說什麽都不對。
生怕一說了什麽婆婆的不對,婆婆會在宴會裏鬧出更難堪的事情。
一直身爲女娃,不受賴氏待見的葉家五姐妹,耳朵裝作聽不到,吃着自己的飯餐,心中默想我看不見,别人的目光與我何關?
出了這宴會,以後誰又能認識誰呢?
他們這農戶家的人,又不是每一次富貴人家的宴會都會宴請他們。
賴氏白了女兒一眼,覺得女兒多事,吃飯也被人說,做人多累呀?
她雖然很喜歡也很想打入上流社會, 進入富人家的圈子, 可是今天見到那些人如此講究,她覺得像那些現在已經放下了筷子的人, 放着這麽好吃的食物不吃,實在是和自己過不去。
也許是這些富貴人家吃膩了,什麽山珍海味,魚翅燕窩,像她能每天有大量的肉吃都覺得很爽。
賴氏在兒子賺錢了,也沒有要求他給家裏買魚翅燕窩,吃那個就是浪費錢,還不如吃多一點肉。
并不是她守财奴,過慣了窮日子,有時候看不得敗家,最重要的是那些物品那麽貴,他們家的人吃不起。
也許有另一個想法,既然買回來了很貴重的物品,那麽她的兒媳婦和那些孫女就有份吃,那不是敗家嗎?
葉淑珍說不動母親,隻能加快速度吃飯。
葉家這一桌子的人,被人有不同的看法, 有的人看往李氏, 這個長相不俗的婦人, 不用丫鬟還給兒子喂食, 在給兒子喂一點軟爛的食物時,她自己也快速的吃。
這一桌子除了賴氏吃飯發出令人讨厭的聲音,其他人挑不出别的毛病,還能讓别人覺得,那葉家的五姐妹,今天八卦的主角們,她們的一舉一動并沒有令人挑出把柄。
看她們皮膚白嫩紅潤,長相小小年紀已經是美人胎子,這五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這是一個農戶生出來的孩子嗎?
是因爲父母的基因好嗎?
有人又把目光看向了李氏手中的幾個月的娃娃,白白胖胖童子,像是畫像裏觀音送子的娃娃。
在這麽多人暗暗觀察葉家這一家子的時候,墨夫人在不遠處也看了過去。
作爲這個家的先生,他們夫妻倆在賓客來時,并沒有出現在花園裏,在他們的院子裏,等待吃飯的時間夫妻倆各自到男賓客,女賓客的地方吃飯。
墨夫人并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在院子裏也沒有派丫鬟出去打聽。
夫妻倆甚至在早晨時,趁着不用教學生的今天,去了一下娘家剛建好的别院。
經過兩三個月的建築,娘家人建的别院已經建好,并且裏面已經種植了一些名貴的花草。
院子種植了這南方的果樹,房間也裝修好了,也添置了一些家具。
聘請了一個護院,兼職修剪花草,并且守着房子。
還在房子養了狗,夫妻兩年沒有選擇去别院住,覺得在唐家這裏住的挺好的,吃喝住任何都不用發愁,每個月有準時的工資收。
墨夫人在吃飯時偶爾還聽到坐在她身邊的人,她們在小聲的議論。
說一段不說一段的,後來她把這一段又一段的在腦子裏理通了,是一些去見過了小女孩畫的畫很厲害,和别的夫人聊天中提到。
墨夫人不知道,兩個女孩畫功哪個比較好,她是見過葉詩琪,這個隻有兩歲多的小女孩的畫功,比她這個已經做了别人家妻子的人還厲害。
她還慚愧自己這個做先生的,收着兼職的錢,能教别的孩子一些能力,卻教不了這個小女孩。
就比如剛開始教她們姐妹彈琴的時候,那時候大家學的都是基本功。
葉詩琪别的姐姐還在努力學基本功的時候,她已經能順利的彈奏曲子,後來在她拿出的樂譜,漸漸能彈奏的越來越好。
她有時候覺得,難道這個女娃娃從娘胎裏學到的技能?
還是真的有人天生是神童,學什麽會什麽!
神童名号是這麽得來的,就像布神村的人感歎一樣,這個小女孩生做女子太屈才了。
宴會許多人吃飽飯後,傭人送上一些水果。
并且有人給客人們倒茶,女客和男客那邊不一樣,她們以茶會友就算喝酒也是果子酒。
今天和平常客人們吃飽了,喝了茶選擇離開唐府的不一樣,有人惦記着主人家被人送的蜂蜜。
“唐大夫人,聽說有人送給了你們很多的蜂蜜,可否也讓我們嘗鮮?”
“對呀,唐少奶奶,剛才可是有人和我們說了,給你們家送了好多的蜂蜜,當時聽的我們呀,都流口水。”
“唐大夫人,原來你們家廚子做糕點都有秘訣呀?難怪你們家的糕點那麽好吃,小婦人每次來都忍不住多吃點心,到了飯點肚子飽的,差點裝不下飯。”
賓客們的那些婦女,可以看得到她們紛紛說話的人,都是之前和賴氏她們坐的不遠,被賴氏炫耀引起了心思,卻又買不到蜜糖的人。
其他那些之前和大夫人,她們坐一起的那些貴婦人并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這麽多的婦人叽叽喳喳的,爲了讓主人請喝蜜茶。
唐大夫人和唐少奶奶隻知道葉家人送了禮物來,并且重要的禮物已經送給了孫子。
“哦,是嗎?客人送的禮物管家都會有寫單子,咱們招來管家問問就知道了。”
唐大夫人讓身邊的丫鬟去找管家,既然已經有人知道這件事,那麽葉家人是送了蜜糖來。
心中有點不願意把蜜糖分享給這麽多人喝,原想把禮送到京都。
唐少奶奶白了一眼葉家那一桌子人,眼神仿佛是說,“送禮就送禮這麽高調,是不是想人人都知道?還想他們家賞他們錢不成?”
唐少奶奶也不願意到手的好蜂蜜分享給别人喝,喝過了蜂蜜的好處,她知道。
隻是他們主人家想收藏,還想把多餘的蜂蜜送給重要的親人作爲禮物。
特别是唐少奶奶這一種庶女,想讨好帝都的嫡母,還有嫡兄一家,才能穩固她唐家的身份。
不久後,唐少管家進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抱着一瓦罐蜜糖的丫鬟。
那個瓦罐看起來是裝着五斤酒模樣的瓦罐,花園裏這麽多的賓客,除了男賓客那一邊,女賓客這一邊人人都能喝上蜂蜜,有可能這五斤裝的瓦罐蜂蜜不夠。
卻也是唐少管家考慮了又考慮,才做的決定,他們家做事不能太寒碜,多了又不想浪費。
幸好這一次葉家送來了好幾瓦罐蜜糖,當他讓丫鬟抱着五斤裝的蜜糖進來。
唐大夫人臉色看不出有什麽變化,有一個丫鬟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點點頭讓丫鬟把蜂蜜都給全場的女客,和孩子們泡蜂蜜菊花茶。
唐少夫人見到這五斤裝的蜂蜜就這麽被這麽多人喝掉,感覺有點心肝疼,卻一句話都不敢透露出來,隻把目光白了一眼葉莊那一桌。
責怪他們送禮不保密,怎麽就讓人見到了送蜜糖,還給人炫耀送了蜜糖給他們家呢?
偌大的花園,小孩們喝着和以前喝的蜂蜜茶不一樣的味道,忍不住用舌頭舔一下嘴巴。
快速的喝完了那一杯花茶,還眼神定定的盯着别人的。
高貴的婦人們也終于能喝上了她們聽說最好的蜂蜜,原來那個農戶并不是在炫耀。
她家出産蜂蜜原來是真的這麽美味,難怪她在炫耀,難怪說蜂蜜沒得賣。
原來唐家人早就知道了,葉家人有這麽好的蜂蜜,早就訂購了。
把這麽好的資源全都壟斷了,不過唐家人也沒有太獨食,還會在招待她們的時候把蜂蜜做的糕點分享。
隻喝了一菊花茶的人覺得不夠,可是抱進來的這五斤裝的蜜糖,在她們的眼神中慢慢的沒了,想多喝一杯都沒有。
小孩像不到糖吃的一樣,大人們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小孩子們很多人,平常很乖的,卻在此時忍不住起來向自家的大人讨要。
貴夫人她們平常都比較善于僞裝,心中很想讓小孩們鬧起來,卻又覺得他們這樣的人家好像是缺了吃的人一樣,爲了吃蜜糖而鬧起來,真的不好看。
也會直接得罪了唐家的人,成爲一個笑話。
隻能約束哭鬧的孩子,也受不了哭鬧的孩子隻能讓工人把孩子抱起來向主人提前告辭。
唐大夫人看着花園裏的熱鬧,維持着笑容,讓工人把客人送出家門。
孟昭君和母親默默的吃飯,在吃飯後也得到主人的招待,默默的接受美味的蜂蜜茶。
她心中嫉妒的,眼睛紅紅的,臉色變得有些清白,同爲穿越者,爲啥她就沒有别的金手指?
而又親眼見到有金手指的人,難道這些人都是眼瞎的嗎?
難道他們看不起奇怪嗎?
怎麽就沒有把葉家的人抓起來當妖怪處置!
孟昭君沒有把這些語言說出來,知道如果她說這些語言,還沒讓人把葉家姐妹當從怪物抓起來,别人已經把她當成了瘋子。
這種傷人又害己的事情她隻會在暗中做,是不會在大庭廣衆中表現出來,她本來就是公衆人物,一言一行都被人關注。
到了此時孟昭君才又想起來,之前見到葉家小女孩送給唐順延禮物,讓唐順延當場打開,他執意不打開。
才會有了後來追去唐順延院子,後來又因爲妒火沖昏了頭腦,在和小女孩比畫畫,把小書童的手中那兩個忘記了。
孟昭君想到此處,忍不住雙手握拳,知道失去了機會,想要把那些物品模仿出來,讓葉家的小女孩難堪,已經不可能了。
她恨恨的咬了一下嘴唇,惱恨的在想,既然有了她這個重生者,爲何又有另一個。
她們前世并沒有交接,也并不是有仇怨,爲什麽在這裏,這個小女孩成爲了她最大的威脅。
孟昭君後悔,惱恨都沒有用處,她的母親已經開始安排,她們要告辭了。
瞪了一眼還坐在原地的葉家姐妹,她們還在此地賴死不成?
孟昭君并不想那麽快回家,母親的眼神令她不敢違抗,不敢說個不字。
孟夫人一直沉默着,好不容易吃飽了飯,一刻也不想在唐家多待。
待的越久,鬧的笑話越多,如果不是還要在這個縣城裏生活。
她很想帶着女兒還有兒子先回京都,沒有這樣做也是怕夫君沒有她在身邊會做錯的事情。
今天女兒丢的臉,就是她在丢臉,她的臉從來就沒有這麽被人打過,沒有真正的打在臉上,卻能感受到疼。
孟夫人帶着女兒上了馬車,第一次和女兒坐在一輛馬車裏,不理睬女兒,做冷戰的方法,來懲罰女兒。
令孟夫人更生氣的是,女兒沒有反省今天的行爲,也沒有向這個母親道歉,她不理睬女兒,小女兒卻像是沒發生過什麽事一樣,眼神看着窗外。
孟夫人看不清楚女兒神色裏心裏想的什麽,小女兒古怪的性格,她做母親的,有時候真的猜不透。
這時母女倆的沉默,就好像是母女倆這種親密的感情,一下子有了裂痕。
孟昭君不是沒有見到母親的表情,母親罵她或者對她冷戰,她隻感覺到母親越來越不喜歡她。
孟昭君性格好像是有一點分裂症一樣,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說話。
一個說母親也隻是對她管教嚴了一點罷了,這件事過去了就沒事,隻要她乖乖的道歉。
另一個聲音卻是在說,她根本就沒有錯,爲什麽要向母親道歉,母親不是爲了孩子傾盡所有嗎?
所有的錯都是錯在那個小女孩的身上,爲什麽一定要搶她的唐順延,搶她的榮耀。
一切一切都是那個小女孩的錯,隻要這個小女孩不出現,她永遠都是最優秀的。
孟昭君這時看着馬車窗外,心思已經扭曲,有一種想要除掉葉家小女孩的心思。
這麽想,一下子想不到如何做,皺眉煩惱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