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文明這邊的行動已經結束了,該接應的接應了,該斬殺的斬殺了,此處也剩不下什麽活留給富山吉秀了。
這家夥之所以來的這麽慢,倒也情有可原。
因爲富山吉秀也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将現在在牛頭島上的全部人馬,統統召集了起來,總共有八十多個武士。
隻是這幫人分居各處,有的還受了傷,腿腳不是很方便,雖然富山吉秀要他們提前到達,但是你晚一步、我晚兩步的,等把人召集齊了再趕過來,果然已經來不及了。
看着滿地的屍體和被踢翻在地的俘虜,富山吉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低聲問道:“爵爺,人呢?”
“人呢?人不都在這嗎?你說的是你的家主吧?我也不認識他們,你看這幾個剛剛跑過來的是不是?”
富山吉秀朝着蕭文明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他顧不得同蕭文明道聲“請便”,便忙不疊的趕着上去,用叽裏咕噜的倭國話,同來人說了一大堆話。
說罷,他便又用極恭敬的态度,對着隊伍裏的那個女人竊竊私語。
現而今蕭文明身邊也有了懂得倭國話的人才,于是蕭文明便叫來戴建平,問問他富山吉秀嘴裏的倭國話到底是個啥意思。
倒不是戴建平的倭國話水平不行,隻因爲實在是隔得太遠了,又不好意思就站到他們面前去偷聽,因此戴建平的翻譯并不精确,但也能聽一個大概的意思。
而這個意思一開始就讓蕭文明震驚了。
“回爵爺,這幾個倭人告訴富山吉秀,說是方山家的家主已經在逃命的路上,被原川家殺死了。死的還不光是方山家老爺子本人,就連他的兒子也都死在亂軍當中。一個摔下懸崖死,一個淹在海裏死了,另一個更見大勢已去,幹脆剖腹自盡死了……”
死幾個外國人,蕭文明也沒放在心上。
但好歹也是個人吧,并且幾乎死成了滅門,的确算是一樁慘事。
蕭文明歎了口氣:“人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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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生,剩下的這幾位,算是方山家的遺臣或者是遺孤、遺孀吧。我看大家還是要節哀,今天雖然時辰還早,不過要報仇也不在一天,大家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了。”
說着,蕭文明也沒有再理會他們,率領着全部蕭家軍弟兄便離開了戰場。
此刻潮水重新漲起,原先那片連着倭國列島的灘塗又重新浸沒在海水之中,便又再次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蕭文明這次遠征倭國,原先是想扶持方山家作爲自己的傀儡勢力的。
沒想到這家諸侯敗得太快、敗得太慘敗、敗得太徹底了,敗得幾乎絕了後了……
蕭文明的如意算盤恐怕沒法打下去了——算盤都沒了,還怎麽打算盤珠?
雖然這件事情和蕭文明無關,但多多少少也算是碰了一個釘子,遭遇了挫折,因此蕭文明的心情好不到哪裏去,一個人呆呆坐在專供自己使用的屋子裏,玩弄着一根不知從哪裏拔來的野草。
這時溫伯明走了進來,笑嘻嘻說道:“蕭兄,咱們家的兄弟們剛剛打了勝仗,是一件喜事。說是除卻登陸的時候打了幾炮之外,這就是登陸倭國之後打的第一場勝仗,下面的兄弟正要問你讨賞呢,怎麽不見你出來?”
蕭文明手裏拔着的這兩根倭國的草實在是不怎麽結實,随便被他一扯,還沒打個結呢,就從當中斷成了兩截。
蕭文明見了,不滿地撇了撇嘴:“讨賞?讨什麽賞?就這麽點勝仗也敢讨賞?”
溫伯明笑道:“聽蕭兄的意思,似乎今天聽說方山家死了那麽多人,也感到有些惋惜?是否正在替他們哀悼?”
蕭文明随手扔了那兩根野草:“惋惜?還哀悼?我犯得着嗎?不就是少了兩顆棋子,覺得有些可惜罷了。看樣子又要找新棋子了,真是費事!”
溫伯明狡黠地一笑:“當棋子有時也不是件壞事,我看上趕着想當蕭兄手裏棋子的人,怕也是大有人在呢!”
“你說的是是富山吉秀嗎?”
溫伯明還是改不了愛買關子的性格:“蕭兄問我,我卻不答,至于是不是他,大約蕭兄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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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能有多快?
快到出乎蕭文明的意料!
蕭文明和溫伯明說話,話還沒說完呢,便聽門外有人求見——求見者,正是他們口中的這個富山吉秀。
因爲剛剛聽溫伯明提了一句富山吉秀其人,鬧得蕭文明現在看他的時候,也似乎帶上了一副隐形的有色眼鏡,跟他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聽說你家主方山家,現在老老小小當家的全都死絕了,你這個當首席家臣的,不知今後有什麽打算?”
聽了這句話,富山吉秀更咽了幾句,想要從眼睛裏擠出幾滴眼淚,卻始終未能成功,終于還是說道:“我方山家的家主和幾位公子少爺,都已戰死沙場,如今方山家沒了主心骨,要不是有爵爺相助,我家幾乎已經可以算是敗亡了……”
“你先别提我,你就說你有什麽打算。”
富山吉秀又擦了擦眼淚:“中原有句話叫‘國不可一日無君’,我方山家家主和繼承人雖然死了,可老爺的女兒還活着……”
“你的意思是立女主了?倒也是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們倭國有沒有立女主的規矩?”
“不、不、不。”富山吉秀我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我的意思是,趕緊給我家小姐招個女婿,再讓女婿入贅方山家,成爲新的家主,如此大事可定。”
“哦?原來果然還有這麽個做法。”
女婿繼承制,在現代的日本倒也不算是非主流,尤其是要精心挑選合适繼承人的大家族、大企業。
前任家主看着自己的兒子還能行的,那肯定是扶自己的兒子繼承,若是眼瞅着自己的兒子都是窩囊廢,那繼承家業的重任就全指望在女婿身上。
畢竟兒子沒法選——老天爺給你是個什麽種,就是個什麽種,急也沒辦法;女婿确實可以選的——雖然當個贅婿不是什麽光宗耀祖的事情,甚至連祖宗都要換了,但是畢竟想通過這個手段,完成鯉魚跳龍門、鹹魚翻身壯舉的人還是大有人在,其中有才能的也不少,足夠讓人挑選了。
現在的日本有這樣的制度,那麽古時候的倭國是不是也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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