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靈魂拷問。
可不是嘛!
比起在座的其他商人,張大戶也就是個“貧下中農”,也就是靠着蕭文明的特殊照顧,才能和張守古這樣的大富商平起平坐。
而現在張大戶的生意開始做得風生水起,但其實其中九成的生意都是靠着蕭文明,要是蕭文明這裏一斷,他立馬就會重新變成一個小商人。
于是張大戶一咬牙:“那行!爵爺的話,我信!不就是一萬兩銀子嗎?爵爺多等半個月,我立刻給你送過來!”
别說等半個月,就是等一年都行!
甚至隻要由張大戶這裏打開了股份制經營的缺口,蕭文明甚至可以不收這一萬的銀子,光給他一個幹股都行!
不過這話,蕭文明不能挑明了,裝出欣欣然的樣子:“看樣子我平時真沒白關照你啊!”
說罷,他又扭頭往張守古臉上看去:“我說張員外,聽說張大戶還是你家的親戚吧,他都掏了錢,你不也得來點股份?”
蕭文明特意在“親戚”兩個字加重了語氣,是有他的道理的。
張守古其實屁股并不幹淨,尤其是他的親眷當中,有莫名其妙就信了白炎教的,并且還捐了不少錢出去,要是朝廷認真追究起來,給你扣個“反賊”的帽子,真是一點都不冤枉。
這點隐情,别的官員可能不知道,但蕭文明心裏卻是門清,雖然現在看在是生意夥伴的關系上,蕭文明一次都沒有提起過,但是真要把他逼急了,立刻就能變成刺向張守古心髒的匕首。
“那麽,那麽我也出一萬!”
“一萬兩?就這麽點兒?”蕭文明眯縫着眼說道。
張守古一咬牙,眼睛往張大戶那裏一瞥:“我出三萬兩!就算是孝敬爵爺了!”
要不是看着蕭文明的關系,張大戶想跟張守古攀親,張守古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他都出了一萬兩,張守古能和他一樣嗎?
一掏就是三萬兩,光從數量上就知道這倆姓張的,就不是一個體量。
張大戶和張守古表了态——尤其是後者——一下子在商人當中起到了示範作用,一改之前猶豫的态度,他們紛紛表示願意投資,承諾出資都在兩萬兩左右,讓第一個出來說話的張大戶反而成了裏面最少的一個股東。
于是乎,隻一個上午,蕭文明就一下子募集到了五十萬兩銀子,比蕭文明穿越到大齊朝以後,從頭到尾賺的還得多!
并且蕭文明手裏有兵有權,還有政治地位,不怕這些商人給他自己開空頭支票,承諾的投資總要到位的。
這樣還不放心,蕭文明又拿出了事先草拟好的“公司章程”,請在場所有出資的商人簽字畫押,并且這些章程還都不隻是一份而已,而是讓屯子裏教子弟念書的教書先生,抄寫了二十多份出來,請在場所有的商人在每一份上面都逐一簽字。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份公司章程可不是由溫伯明代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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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蕭文明親自寫出來的——溫伯明雖然是詩詞文字的大家,但是寫這種東西,那他就不如蕭文明了。
二十多份章程要逐一簽字,讓這些原本就不怎麽動筆的商人們,寫字寫得手腕直發酸,可就是寫斷了手,也得往下寫啊!
在他們眼裏,什麽公司章程的根本就不懂,就把它看成一份欠條了——出資的自己就是債主;蕭文明那就是欠債的;至于其他商人,既是債主又是見證人,并且一下子籌集了十幾個商場有頭有臉的見證人……
豈不美哉?
他們雖然認識到了這份文書的重要性,但對重要性卻還缺乏足夠的認識。
他們更加不知道的是,蕭文明還在起草的章程裏動了一些小手腳——真金白銀,他自己一分錢不出,卻以臨海屯的土地,自己手裏的工人和機器,以及工藝技巧作爲股本,占新成立的公司總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
也就是他一個人,就有了對抗所有其他股東的發言權和投票權。
至此,以蕭文明爲牽頭成立的臨海屯織造廠正式成立!
與其說是織造廠,不如說是織造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更加恰當一些。
隻不過這個概念太新潮了,隻怕這些商人很難以接受,還是叫的稍微樸素一點爲好。
公司已成立,并且作爲股本的資金馬上就要到位,似乎光明的前程就在蕭文明眼前,讓他異常高興,見已到了中午時分,便留在場所有的商人,擺了一頓筵席。
席間觥籌交錯,言不由衷的好話,說了不知多少,笑的蕭文明臉都麻了。
不過這頓飯蕭文明也沒白請,其中不少商人是知道蕭文明受封信義郎,特地過來道喜的,甚至還準備了一些禮物,正好趁着吃席的機會送給蕭文明。
他們送給蕭文明的這些金珠美玉雖然價值不菲,可一不能吃、二不能用,換成真金白銀還得費一番功夫,不過也都是些貴重難得的好玩意兒,蕭文明變收下了。
就是席間兩個商人特地運用了幾匹上好的綢緞,想要送給蕭文明,可這幾匹料子看着描金繡銀、價值不菲,但同蕭文明新出産的那幾塊綢緞一比就落了下分,讓他們說不出的尴尬。
蕭文明同這些商人說話的時候,蕭文秀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一直在後面藏着偷聽,什麽股份、分紅、股本之類的概念,那些商人聽不懂,蕭文秀當然也聽不懂。
隻是有一條引起了她的注意:“老弟,你說咱們家出産的綢緞,卻不在咱們大齊朝國内銷售,完全靠海港賣給外國人,那能行嗎?”
蕭文明狡黠地一笑:“老姐,你還是太老實了,人的心意是會變的,一時半會兒我是不打算在國内銷售,可保不齊今後呀!”
“你怎麽辦紡織廠這事我不管,就一條,咱們臨海屯的城牆,你得早點給我修起來,還這麽光着,要是别人再打進來怎麽辦?我可不放心!”
“老姐,這你又搞錯了,事情恰恰相反,辦紡織廠你倒得幫我盯着些,至于修城牆的事兒,你就别管了。”
“這話又是什麽道理?”
“有什麽道理我也不用說,你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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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就知道了。”
蕭文明還真不是個亂放嘴炮的人,他既然答應了讓姐姐蕭文秀放心修城牆的工程,他果然就是說到做到,答應了之後便是一門心思地撲在了修建城牆的事務上。
萬事開頭難,修建城牆,最看重的就是打地基了——地基打得怎麽樣,在一開始就決定了城牆的規模有多大、高度有多高、厚度有多厚,以及整座城牆能夠堅固到何種程度。
蕭文明做事向來大手筆,原本他就擔心影響了臨海屯建成的規模,所以排斥興建城牆,但是現在不得不建了,那麽城牆的規模一定要大,别隻圈個一畝三分地,自己住在裏面就好像籠子裏的小鳥一樣。
也不知是把敵人堵在了城牆外頭,還是敵人把蕭文明關在了城牆裏面。
而臨海屯幾乎是建立在一片毫無地勢起伏的平原之上,沒有任何山體可以作爲依據和屏障,雖然施工難度小了許多,但是工程量卻大大的提升了。
并且除了城牆之外,城牆還得先挖一條護城河,又平添了不少工程量。
不過好在蕭文明剛剛從富商那邊籌集了一大筆資金。
雖說是這筆錢,按照性質屬于是企業注冊資金,應當專門用在經營制造廠生的,但是大齊朝又沒有紀檢委,也沒有工商局,誰去管理是不是專款專用?誰去管理有沒有挪用注冊資金?
隻要保證織造廠能夠正常運行,定期給這些商人分紅也就醒了,他們橫豎不會有意見的。
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想要撤股怎麽辦?
那就要看看公司章程了,蕭文明的章程上寫得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想要撤股?倒也不是不可以:一是要将所有的利潤吐出來,第二要全體股東三分之二的多數同意那才行。
等到這一套流程走下來,黃花菜都涼了,幾萬兩銀子的股本——蕭文明就是現攢,都能把它攢出來!
于是仗着手頭有錢,蕭文明又是招募人手,又是采購原材料,又是制造工具,就按照金陵城的五分之一大小來修建城池。
蕭文明的野心雖然大,但還沒有大到無知的程度。
金陵城又有南京之稱,一直以來都是南方經濟政治文化的中心,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才到達了現在的規模,蕭文明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就超越南京,甚至哪怕僅僅是接近,那都是不可能的。
五分之一差不多了,足夠蕭文明施展拳腳了。
蕭文明正撲在工地上的時候,林丹楓如約回來了——這位大俠果然是言出必行,說是去去就回,果然是去去就回!
蕭文明見了高興,同他略微寒暄了幾句,便談起了建立情報網絡的事情。
林丹楓武藝高強,交遊又廣,原本在他眼裏似乎沒有什麽難事,可一聽蕭文明交代的是這件事,他卻面露難色:“賢弟,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可你這個想法也太……太大了!武林裏那麽多門派,各有各的山頭,各有各的主張,有的連宗教信仰都不一樣,你信佛、我信道,就是同樣信佛的,也分尼姑、喇嘛、和尚,要他們串通在一起來給兄弟遞送情報,那可太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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