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不同于李全,雖然也有些蠻力,但武功确實稀松平常,宋星遙這一招突襲了他,别說有還手之力了,恐怕就連怎樣出招的他都沒有看清……
整個過程之中,他就一直怔在馬上,就連多吸一口氣的空都沒有……
這下陸大石總是弄明白了,自己和蕭文明之間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強行硬打,有死而已。
陸大石雖然不願退去,但更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麽愣在馬上一動不動。
蕭文明見了便也不同他再搭話,直接就叫戴松立即收攏起被打劫的商人,讓他們趕快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戴松也不想同黑旗軍拼得你死我活,聽了蕭文明的吩咐,趕緊行動起來,催促着周邊的商人立即離開此處。
這些個商人見有蕭文明和戴松保着他們,反倒不急着逃命了,而是先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商品、貨物——還真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
戴松動作不慢,催促着這些商人們,隻在轉眼之間便已收攏起隊伍漸漸遠行了,陸大石見到嘴的肥肉溜走了,急得直拍大腿,可他除了拍自己的大腿,也沒什麽招可使了……
“好!你個姓蕭的!”陸大石憤恨地罵道,“你說是同我黑旗軍有交情,純屬胡說放屁!楊頭領叫我劫一些财物,是過冬用的,如今我兩手空空,叫我怎麽回去交代?”
“不用你去交代。”蕭文明說道,“你家楊頭領那邊要是有話說,盡管讓他到臨海屯來找我,我在那等着他呢!”
說着,蕭文明一牽手中的缰繩調轉馬頭,便照原路繼續往南前行,原地隻留下束手無策的陸大石和他手下的隊伍。
走了幾步,蕭文明還是覺得不妥,便将手邊所有的散碎銀兩全都集合起來,讓林丹楓去送給陸大石,也别讓他在楊安平面前難做。
這些個散碎銀兩,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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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日在馬尾驿被白炎教的邪火燒化了以後,重新凝固起來的。原本白花花泛着金屬光澤的銀子,經過了氧化又融入了雜質,已經變得烏漆抹黑的。
蕭文明看着都不舒服,也就不想要了,幹脆送給陸大石當好人。
但是銀子終究是銀子,要是有心熔煉提純以後又能恢複原本的光澤,就這等雜銀總共彙聚起來也能有個百八十兩個。
陸大石接了銀子,心中的怨氣頓時消減了大半,心想:看樣子這個姓蕭的做事還算穩妥,出手也極大方,怪不得姑姑楊妙真會認他做弟兄了。
反正這件事情雖然被自己搞砸了,但既然是因爲蕭文明的緣故,楊妙真必然有話會說,也難爲不到自己哪裏去。
陸大石唏噓了一番,終究還是領軍退走了,兜裏則揣着蕭文明給他的一百多兩銀子……
這不過是蕭文明行動路上的一段小插曲,蕭文明原以爲胡亂演奏完了也就得了,卻不知這并非插曲而已,卻隻是一段前奏,前奏過後,一段紛繁複雜的主旋律即将鋪陳開來……
蕭文明手下的蕭家軍繼續向南行動。
他們雖然有馬匹作爲腳力,但是這些馬都是精良的戰馬,來之不易,并不敢抽着鞭子快馬加鞭地行動。
因此蕭家軍的行動雖然比之前光用腿腳快了不少,但終究也是跑不過迅猛南下的寒流,整條通濟渠終于還是徹底斷航,無法登船下水。
于是蕭文明又繼續指南,走了有五六天的時間,便來到了淮河岸邊。
原本淮河也是幾大水系之一,同樣可以行船,但是今年氣候異常,淮河的水位不高,聽在河邊的船工說,河底的礁石都露出來了,能裝幾十人上百人的大船,根本就沒法航行。
蕭文明無可奈何,隻能出錢雇小船,先花了三天時間,将自己的蕭家軍兄弟和他們的戰馬以及其他随行物質,螞蟻搬家似地渡過淮河,這才能繼續往南。
往南行動,一直走到了長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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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長江千百年來都是中國最穩定的一條大河,即便是黃河遭遇了淩汛、淮河也在枯水期,可長江依舊是江水滔滔、奔流不息。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這是蕭文明在他的《蕭氏詩譜》裏抄錄的一首杜甫的七律,同時也是一首千古絕唱。
站在長江北岸,蕭文明向南眺望,隐隐約約的地平線,便是自己的家鄉江南。
蕭文明不願耽擱,便先在江邊找了塊空地駐紮下來,又派人四處收羅能夠過江的大船。
眼下是隆冬時間,江南的秋糧早已運送完畢,正是漕運的間歇期,蕭文明花了三天時間,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七艘大船,終于可以載起全部的人員馬匹和物資,一道往江南去了。
此時蕭文明站在長江的上遊,又有從北方來的寒風,将江上漕船的風帆鼓得滿滿的,幾艘大船借着風勢順流而下,大船航行速度極快,仿佛利箭一般。
所謂“順風順水”,就是現在這個意思。
蕭文明坐船坐得舒爽,船工駕船也駕得爽快,于是便有意攀談了幾句。
船工也都是苦命人,生在船上、長在船上,十天半個月還算是短的,有時一年半載都不能下地一回,倒是因爲往來接送運輸客商,他們都見多識廣,能說會道。
這就跟後世北京城裏的出租車司機一樣,分明跟上層關系八竿子打不着,可一個個都出口成章,國際、國内、政治、軍事,放開了讓他們扯,能扯個三天五天不帶重樣的……
這個船工開口語氣就很大:“如今這世道是不太行了,大災小害得就沒斷過,北邊還有戎羌,老百姓的日子可怎麽過得下去?”
蕭文明剛剛搞定了戎羌的事情,自然有話可說:“這你就放心好了,世道馬上就要太平了。朝廷将要休養生息,雖然災荒乃是天數,非人力可以逆轉。但百姓的日子總是要一日好過一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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