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着這隊人馬逃跑過來的方向舉目望去,也見一票人馬黑壓壓地追擊過來,他們人數衆多有六七百人之衆,并且全都騎着馬,行動極爲迅捷。
待他們跑近一些,卻見他們身上都穿着各式各樣的黑色衣服,一看便知道是山東黑旗軍的人馬。
蕭文明和黑旗軍的關系微妙,雖然同他們的頭目楊妙真頗有些交情,可同其他人就沒有什麽交集了,尤其是還有李全——李鐵槍這個不大不小的頭目,更是同蕭文明幾番發生摩擦,幾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對于關系這樣複雜的黑旗軍,蕭文明原本是不應該招惹的,然而他們現在搶劫的這支隊伍,看樣子不是尋常的商隊,蕭文明就怕又是李全麾下的弟兄又在沒事找事。
于是短暫的權衡之後,蕭文明還是決定要管一管這件事情。
蕭文明現在還不懂騎兵戰術,并不知道怎樣用騎兵去攔截另外一隻騎兵,不過好在他手下還有林丹楓和宋星遙這兩個武林高手。
于是又讓他們出馬,試着隻靠兩個人的武功手段,就将前頭這支黑旗軍攔截下來。
他們二人武藝高強,尢其是林丹楓經驗豐富,之前也曾對付過不少馬上的對手,他坐馬上,先從衣兜裏掏出一枚銅錢,揚手便朝那隊騎兵帶頭的人身上打去。
如果是站在平地之上,哪怕隔着百十步的距離,以林丹楓的手段,這兩枚銅錢定然能夠穩穩命中目标。
但是在颠簸的馬上——不但是他自己上下颠簸,就連目标也同樣是飄忽不定——林丹楓的技術雖然過關,但是條件卻不過關,好端端瞄着騎手面門的那一枚銅錢,上下一飄卻打在了馬的耳朵上。
不過這一枚銅錢力道并未減輕,豎起的馬耳朵頓時被打掉了蠶豆大小的一塊肉,疼得那匹馬立即停止了向前奔跑,雙蹄騰空在地上亂轉。
幸好馬上的騎手騎術不錯,趕緊約束住了慌亂的馬,這才沒有被從馬背上直接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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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而他後面的那些黑旗軍的同伴,見領頭的停了下來,便也趕緊勒住了缰繩,整支隊伍便也亂亂哄哄地停了下來。
這時蕭文明才縱馬上前,在他背後的則是劉辰、胡宇兩個頭目以及他們率領的四百蕭家軍的兄弟。
這些人兵強馬壯,也給了蕭文明說話的底氣:“前面的朋友,搶劫商隊,成何體統?”
那被打掉了馬耳朵的漢子果然是領頭的,便由他出面說話:“黑旗軍辦事,殺富濟貧,哪有你那麽話多?你們是哪座山頭的人馬?趕緊報上名來!”
怪就怪蕭文明出來之時,沒多帶幾身衣服,搞得蕭家軍的兄弟們現在就隻能穿着那一身在馬尾驿煙熏火燎過的衣服,尤其是這是衣服還是白色,早就看不出統一的顔色了。
所以才會被這個弟兄認成是别的山寨的道上的朋友,而沒把他們當做官軍看,才會這樣大呼小叫地說話。
當然,以黑旗軍的脾氣,真的碰上了官軍也未必會慫……
不過這漢子的回答至少也表明了他自己的身份——果然就是黑旗軍的人!
既然是黑旗軍的,那就有話好說了:“哦,你們果然是黑旗軍的,不知你們是不是李全——李鐵槍的手下?”
蕭文明報出李全這個名字,也是因爲這位李鐵槍素來就同自己作對,并且哪怕是在黑旗軍裏也是屬于性格桀骜不馴的,是他的手下在這裏搶劫,概率明顯是最大的。
沒想到那漢子卻否決了蕭文明的猜想:“李全還敢号稱什麽李鐵槍?他在官軍手裏吃了那麽多敗仗,把我黑旗軍的臉都丢光了!我怎麽可能是他的手下?”
“那不知這位壯士,又是哪位頭領的麾下?”蕭文明問道。
聽得了這話,這漢子頗爲自豪地回答:“老子陸大石,乃是黑旗軍楊頭領的手下!那李全挂上黑旗才幾天?在我姓陸的面前,也就是個小字輩!”
“楊頭領?也不知是姑姑楊妙真,還是他的兄長楊安平?”
陸大石回答:“自然是楊大頭領!”
這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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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對蕭文明而言不好不壞。
如果這個陸大石是楊妙真的手下,那自然是最好,一切都好說。
而楊平安,蕭文明就隻聞其名而未見其面,也不知他是個怎樣的個性,更加不知道他手下都是些什麽脾氣,就需要好好試探一下。
不過反正不是李全的人,那總是能講一講道理的。
于是蕭文明說道:“原來是陸大哥。不瞞你說,在下蕭文明,雖然同你的頭頂楊安平并不相識,卻和楊妙真姐姐頗有幾分淵源,機緣巧合之下,還結拜爲姐弟。此事,這位姑蘇大俠林丹楓可以作證。不知陸大哥之前有沒有聽說過?”
又是楊妙真、又是林丹楓,蕭文明一下子擡出了武林之中兩個響當當的人物,不由地陸大石心中一怔。
他原本是個粗魯漢子,但是這兩個人的名氣如雷貫耳,也禁不住從他那又淺又小的腦海裏仔細搜索了一番。
果然,陸大石的确聽說過他們的“姑姑”楊妙真的确在江南認下了一個弟兄,并且說明了,黑旗軍的兄弟見到他之後,都要給幾分面子。
但是據說他認下的這個弟弟,還是個朝廷的小軍官,惹得楊妙真的兄長——也就是黑旗軍的大頭領——楊安平好一陣的不高興。
本來嘛!黑旗軍素來同朝廷作對,楊妙真又多了個朝廷中人的兄弟,叫大家将來還怎麽好動手?
因爲有了這樣一層關系,陸大石便也沒有什麽好氣色:“我黑旗軍向來劫富濟貧。這幾個奸商,打劫得他們的東西,除了我黑旗軍自家的弟兄享用之外,還要分給附近的百姓,又有什麽不妥?”
這幾句話樸素倒是足夠樸素的,但是道理就未必全對。
打家劫舍、劫富濟貧,聽起來固然爽快,實際上卻也不過是一時之快,要是因此阻斷了商路,造成了貿易的斷絕、生産的停滞,那恐怕對百姓的影響,要比劫掠這幾個财物要重的多。
不過這種深層次的道理,對陸大石這個泥腿子肯定是說不通的,于是蕭文明就說了一個更加淺顯直接的理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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