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死了雖然可惜,但好歹也博了個青史留名、蔭蔽子孫的機會。
人死不能不能固然複生,但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死了的弟兄,蕭文明一定要向朝廷好好申報功勞,正巧這位弟兄已經娶妻生子,那他留下的兒女妻子,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可不能讓這位弟兄酒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見蕭文明心情就會變好了一些,毅親王又提議道:“既然來了福建,福州城也是被咱們打下來的,那要不要去泉州看一看?”
“去泉州啊……毅親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辦?非得拉着我一起去……爲什麽不叫戴元帥去呢?末将位卑職小,跟着去也不合适啊……”
“鸾翔也是這麽個說法,他說他還不如你呢!他現在是無官無職,更加不好出面了。”毅親王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戴鸾翔這話就說的太過謙虛了。
雖然他現在的确是沒有什麽官職,但是還有魏國公的爵位在身上。
這個爵位雖然沒有什麽實權,卻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并且每年都能從朝廷那邊領上一筆不菲的俸祿,算是最大的實惠。
況且得戴鸾翔的大名,這海内第一名将的名氣,要比任何職位都要值錢多了,提出這個名号,誰敢不給幾分面子?
而戴鸾翔之所以這麽說,不過就是因爲不願抛頭露面而已,随便找到一個理由罷了。
隻聽毅親王又接着說道:“看樣子老夫真的是老了,你們年輕人看着都煩了,難得出來一趟,又心情正好,居然連陪老夫出去玩玩都沒工夫,隻想着推脫……人啊!老了就是不值錢啊……”說着臉上露出了明顯的落寞表情。
毅親王這話就說的有些傷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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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明聽他這麽說,肯定也就沒法推辭了,隻得說道:“那好吧,那末将就陪着老王爺走一走吧。今日我們并肩作戰,固然痛快,可若是分别之後,卻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呢!”
一聽這話,毅親王立即轉憂爲喜,笑呵呵說道:“對!就是這話。人這一輩子不就活個痛快嗎?你看我這麽大把歲數,搞不好今天晚上睡下去,明天早上就起不來了,還不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老王爺這是哪裏話?王爺身體這麽好,前兩天攻克福州的時候,還看你手刃了幾個頑匪呢!别看我年紀輕,搞不好都打不過你老人家,怎麽說這點喪氣話?”
“喪氣話?這可不是喪氣話。無病無憂,在睡夢中無疾而終,那是有德之人的福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蕭文明你可聽好了,将來要有一天老夫也有這樣的福分死了,你上門奔喪的時候可千萬别哭,帶着兩個炮仗過來給我放一放,也算是了了老夫的心願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說的也句句都是實話,可這幾句話說出來到底還是有些悲傷,蕭文明更加不知道應當如何往下接茬,趕忙打斷道:“老王爺怎麽越說越不像話了?我都答應了,陪老王也一起去泉州了,那咱們就高興些吧!”
毅親王還真是個急性子,這麽大年紀了,比年輕人動作還要更快一些,剛和蕭文明商量好了,下午就要嚷嚷着出發。
并且按照他老人家的囑咐,他和蕭文明二人還不是輕車簡行,而是要讓蕭文明點起所有的蕭家軍的弟兄,擺起全副武裝,從福州到泉州浩浩蕩蕩、明火執仗地行動,要讓沿途的人看一看朝廷官兵的威風!
這樣的做法蕭文明是理解的。
如今白炎教之亂質量剛剛平定,甚至可以說還沒有被完全平定,沿途說不定還有不少白炎教的餘孽。
帶上蕭家軍的兄弟,既可以保護兩人的周全,同時也可以震懾群邪,讓他們明白:同朝廷作對沒有任何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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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是他們的福氣!
然而除了這一點明面上的原因之外,毅親王還故作神秘地說道:“帶着咱們弟兄一起走去泉州,多少能謀點好處。讓大家也都高興高興。”
“好處?去泉州還能有什麽好處?”
蕭文明想不太明白,但既然是毅親王提起的,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也就沒有去再多追問。
于是當天下午,蕭家軍三百弟兄便全副武裝,排着整齊的隊伍,不但擒着那一大三小四面“蕭”字大旗——隻是還沒打起了毅親王的親王旗号——一路浩浩蕩蕩,從福州城南門而出,沿大路往泉州而去。
從福州到泉州的這條官道,可以說是整個福建道乃至整個西南地區最重要的一條道路,更何況仗着泉州的海運便利,又得到了泉州市舶司的鼎力支持,因此就叫官道修得是又寬敞、又平直,和蕭文明在臨海縣修建的那幾條道路相比,一點也不落下風。
但是要知道,蕭文明修建的道路,不過是在臨海屯的周邊而已,長度加起來,也不過是四五十裏地最多了,并且一路都是平坦的平原。
而從福州到泉州這一路,有将近兩百裏地,并且一路上跋山涉水、穿山越嶺,修橋築路的難度要翻了好幾個跟頭,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和時間成本,自然也要比蕭文明多了好幾倍。
不過反過來講,蕭文明主持臨海屯的事務有多長時間?
撐死了連頭帶尾也就三四年而已。
而泉州的海港經營的時間至少有上幾百年,甚至還沒有大齊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泉州港,蕭文明的底氣,當然比不上泉州這整整一個港口了。
不過基本如此,大道兩邊依舊明顯的看到了戰亂的影響。
雖然自始至終,白炎教都沒有染指過泉州城,城市裏除了守備更加森嚴一些、空氣更加緊張一些以外,可以說是歌照唱、舞照跳、生意照舊做。
可城池外面卻不是這樣一幅景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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