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原以爲,要解釋清楚了,那些保衛幹事們就會将它放掉,并不會追究他的責任。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些保衛幹事們在聽完他的話之後非但沒有放了,他反而要把他送到保衛科去。
老黃雖然沒有被抓過,但是他也見過别人被抓。
一般來說要是犯的錯誤比較小的話,那些保衛幹事們隻會教訓兩句,然後讓那些人保證以後不再犯錯了,就會把他們放掉,并不會把他們抓進保衛科裏面。
因爲一旦進了保衛科,就需要辦理一定的手續,那些手續是要登記在案的。
每個月上面都要來清查保衛科的工作情況,都要檢查那些手續。
所以說,一旦被辦了手續,想要出來是幾乎不可能的。
所以說老黃當時就着急了。
他看着那些保衛幹事們說道:“開什麽玩笑?這個工件也就值幾毛錢。并且還沒有什麽用處,我身爲軋鋼廠的六級工人,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把他帶回家,又能怎麽樣呢?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車間裏面缺少了我就沒有辦法正常運轉了,我每年要替車間裏面,賺取多少的利潤呢?
另外,最近我們車間裏面正在完成上面交給的重要任務,如果到時候不能按期交貨,不但我們車間,就連整個軋鋼廠都會被上級批評的。
你們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老黃原以爲這些保衛幹事們在被他訓一頓之後,會乖乖的把他送走。
但是那些保衛幹事們,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就抓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将他抓到了保衛科裏面。
進到保衛科裏面,老黃才知道他口袋裏面的那個零件,竟然是一個重要機械的零件,缺少了這個零件,那個機械就沒有辦法運轉。
并且那個機械是從老毛子那邊搞來的,國内壓根就沒有配件,如果想要買的話還要花高價從老毛子那裏購買。
據保衛幹事們介紹,單單是那個零件,就需要兩千塊錢。
老黃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當時就吓得癱軟了。
在他清醒過來之後,他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個零件壓根就不是他裝進口袋裏面的。
老黃又聯想到劉海中當天曾經送過的花生米,當時兩個人坐的很近,劉海中就坐在他旁邊,完全有機會将零件裝進口袋裏面。
想明白一切之後,老黃當時就向保衛幹事們反映劉海中的問題。
但是在保衛幹事們看來,老黃隻不過是在推脫罪責。
劉海中是七級工人,并且還當過廠裏面的先進工作者,怎麽能陷害一個六級工人呢?
最終。
老黃被關了起來。
這件事情傳揚出來之後,大家夥都清楚老黃之所以被關起來,背後肯定是劉海中動的手腳。
隻不過誰都沒有證據。
所以說,老劉對劉海中還是很畏懼的。
劉海中見已經拿捏住了劉大叔冷笑兩聲說道:“老劉,這一次你辦錯了事情。念在咱們以往關系不錯的份上,我就不跟伱一般計較了。不過你現在還在幫我辦另外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劉大叔問道。
劉海中壓低聲音說道:“秦靜茹不是讓你暗中監視我嗎?等明天早晨你就告訴秦靜茹,看到我偷偷的往朝陽菜市場的方向走去了。”
劉大叔皺着眉頭說:“劉海中,你跟秦靜茹之間也沒有什麽瓜葛,爲何要這樣做呢?”
劉海中不耐煩的說道:“讓你幹你就幹,你拿那麽多爲什麽?你放心,隻要你幫我把事情辦好了,等明天來,我再給你帶一瓶酒。”
劉大叔聽到這個連忙點頭:“海中你放心。我決定把這件事情幫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劉海中清楚劉大叔的本性。
這個人看起來正直無比,其實非常貪小便宜,隻要給他一點好處,他能把自己的祖宗都賣了。
劉海中很放心的回到了家裏邊。
二大媽早就等着劉海中,見他回來之後連忙迎上來問道:“劉海中。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劉海中把秦靜茹讓劉大叔監視他家的事情講了一遍。
二大媽氣得嘴唇直哆嗦:“這該死的秦靜茹。最近一陣子咱們又沒有得罪他。他爲什麽一定要跟咱們過不去呢?
再說了,當初秦靜茹嫁給徐大茂的時候。咱們也沒有表示反對呀,也沒有給他找麻煩呢。他這樣做簡直是欺人太甚。”
劉海忠笑着說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王衛東在背後使壞了。秦靜茹當初能進入軋鋼廠當播音員。
就是王衛東在後面出了力。你想啊,她本身就是一個農村的小姑娘,大字不識幾個,怎麽可能當播音員呢?
現在,王衛東一直在盯着咱們這批古董。
秦靜茹自然要找咱們的麻煩了。”
聽到了這話,二大媽着急忙慌的說道:“那老劉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呢?咱們被秦靜茹盯上了,家裏面的古董也沒有辦法運出去。那個古董販子已經聯系好買家了,如果咱們不能把古董送去的話,這筆交易說不定就黃了。咱們還指着這筆交易掙錢呢。”
劉海中不急不慢的說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老劉會給秦靜茹一個錯誤的消息,到時候趁着秦靜茹他們往朝陽菜市場的方向碾去,咱們正好把古董都運出去。”
二大媽點點頭說道:“老劉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那是當然,就憑徐大茂和秦靜茹這兩個傻子還想跟我鬥,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從來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劉海中得意洋洋的說道。
當然了,劉海中确實是這樣認爲的。
他覺得在大院裏面,他雖然隻是一個二大爺,卻是大院裏面最聰明的人。
二大媽又問:“那麽多古董,咱們要想順利的送出去,還必須要有交通工具。”
劉海中皺着眉頭思索了一陣子說道:“我以前有個小徒弟。他的名字叫做張二毛,張二毛的父親是個破落戶。靠着收廢品爲生,他家裏有一輛平闆三輪車。
咱們可以把三輪車借過來,裝作運輸廢品的樣子,把那些古董都運出去。”
劉海中的主意得到了二大媽的贊同。
“馬上就到晚上了,你還是趕緊去借三輪車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慌什麽,我喝杯酒再去。”
劉海中喝了一杯酒,肚子裏面暖和了,這才背着手出了四合院來到了隔壁大院裏面。
這個大院是一個大雜院,以前就是那種破落戶住的地方,無論是房子還是大院内的環境,都遠遠不如四合院。
院子裏面亂糟糟的,一群孩子在大聲的吵鬧。
劉海中皺了皺眉頭,仰着臉進到了大院裏面。
剛進去走了沒有兩步,劉海中就被一個年輕人攔住了。
“喲呵,這不是劉海中嗎?四合院的二大爺,軋鋼廠的七級工人。”
這個年輕人與其說是打招呼,不如說是專門跳出來嘲笑劉海中。
劉海中看到年輕人,上下打量了年輕人一番,然後皺起眉頭問道:“這位同志我們認識嗎?”
那個年輕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四合院裏面的二大爺,現在竟然連我都不認識了。”
聽到這話,劉海中皺着眉頭,仔細打量對方一番。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詫異的說道:“張小鵬。你是張小鵬對不對?”
“沒錯,我确實就是張小鵬,怎麽樣,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我吧。”張小鵬怒視劉海中。
劉海中看到張小鵬。就知道這家夥是來找麻煩的。
說起來,張小鵬當初還差點成爲劉海中徒弟。
張小鵬原本是京郊的社員,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成爲了軋鋼廠的臨時工。
一個社員能夠成爲臨時工,已經算是鹹魚翻身了,但是張小鵬敏銳的意識到,要想在軋鋼廠繼續待下去,要想真正的成爲城裏人就得成爲正式的工人。
畢竟按照規定,隻有成爲正式的工人,才能夠拿到糧食本才能夠分到房子。
張小鵬是一個踏實能幹的人,自從進入甲亢廠之後,在車間内就一直努力的工作,曾經數次得到過成年領導的表揚。
很多人都認爲張小鵬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轉正了。
隻不過,要想轉正還需要通過技能考試。
必須得成爲一級的工人,才能夠成爲正式的軋鋼廠職工。
對于通過技能考試,張小鵬并不感到太困難。
畢竟,經過兩年的努力,他自認爲自己的技術水平已經能夠達到三四級的水平了。
在這種情況下,通過一級的技能考試,那不跟玩的一樣嗎?
誰曾想。
當年負責技能考試的人。正是劉海中。
在那個年月裏面技能考試是有通過率的,比如說一堂考試有二十位考生,那麽,一般來說隻有十位能通過技能考試。
要不然通過率實在太高的話,會引來上級的檢查。
劉海中身爲主考官,通過他的那些徒弟們放出話去,表示誰要想通過考試就得給他送禮物,就得巴結他。
當然了,因爲這些消息是徒弟們放出去的,就算上級來調查也查不到劉海中的身上。
參加考試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有一些人害怕被劉海中爲難,所以就偷偷摸摸的通過劉海中的那些徒弟們給劉海中送了不少的禮物。
張小鵬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不過他并沒有在意。
因爲在他看來,劉海中是工廠裏面的大師傅,怎麽能夠幹出這種龌龊的事情呢?
不過爲了避免被區别對待,張小鵬還是通過劉海中的徒弟對劉海中表達了善意。
他回了一趟老家,從老家裏面,帶回了二十斤紅薯。
這二十斤紅薯,在張小鵬看來是一件非常重的禮物,
張小鵬的父母省吃儉用,才節省下這點紅薯。
張小鵬希望劉海中能看在這些紅薯的面子上,不要爲難他。
但是劉海中怎麽能?看得上這點紅薯呢。
我當時就把張小鵬的紅薯扔出去了,并且口口聲聲說,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從來不會幹這些龌龊的事情。
張小鵬當時還信以爲真了,感動的差點流下淚水。
誰曾想随後的遭遇卻讓張小鵬認識到了這個社會的險惡。
在技能考試中,張小鵬赫然發現自己的工具竟然是壞的。
按理說,考生們所需要的工具,考試之前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絕對不會出現無法使用的情況。
張小鵬當時就意識到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張小鵬舉起手向劉海中示意他想要更換壞掉的工具
劉海中卻覺得,這些工具全都是張小鵬自己搞壞的、
張小鵬身爲工人,竟然把工具搞壞了,這足以說明張小鵬的技能水平不過關。
所以張小鵬壓根就不能轉正。
張小鵬哪裏受的這種侮辱,他認爲劉海中是在公報私仇。
所以張小鵬當時就在車間裏面大聲嚷嚷了起來。
他指責劉海中,因爲自己送的禮物不夠貴重,所以劉海中才會刻意的爲難自己。
劉海中沒有想到張小鵬敢指責他自己。
他很清楚一旦廠領導追查這件事情,别說沒有辦法當主考官了,說不定還會被開除出廠。
所以劉海中當時就給張小朋扣了一頂誣告的帽子。
張小鵬自然不是不服氣,當時就跟劉海中辯解了起來。
隻不過張小鵬就是一個農村來的臨時工。
而劉海中是車間裏面的大師傅,跟很多廠領導的關系都很不錯。
所以沒有任何意外,張小鵬最終因爲誣告車間師傅被軋鋼廠開除了。
并且張小鵬的事情還通報了全場。
張小鵬本來能夠成爲正式的工人,能夠成爲城裏人,現在全因爲劉海中,他的夢想破滅了。
所以說張小鵬非常的恨劉海中。
劉海中也知道這一點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看着張小鵬說:“張小鵬,你不是已經被開除了嗎?怎麽現在還留在京城裏面?”
張小鵬哈哈大笑,兩聲說道:“劉海中沒有錯,當初因爲你搞鬼,我确實是被開除了。但是你沒有想到吧。我離開紮鋼廠,準備返回老家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老朋友。那位老朋友現在是木材廠的領導,他在得知了我的遭遇之後,把我招聘進了木材廠當臨時工。
後來經過兩年的不懈努力,我成功在木材廠轉正,成爲了正式的工人,現在還當上了車間主任,并且娶了一個城裏人當做媳婦兒。”
好家夥,張小鵬的運氣可真是夠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