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地窖的角落裏,還是幾個爛紅薯,地窖内空氣跟外界流通,依靠的就是上面的一個小口子,裏面的空氣味道可想而知。
許大茂被扔進地窖後,沒過幾分鍾就差點被熏暈過去,他張張嘴巴想着要喊出聲來,胃部卻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伸下來一把梯子,剛才的那個栓子從上面爬了下來,接着是一位年紀較大,身上的衣服沒有補丁的中年人,看上去像是領導。
許大茂這會也顧不得惡心了,走到他們跟前,扯着嗓子喊道:“領導,你們真的搞錯了,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抓的那個小偷,我是軋鋼廠的放映員,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撥打我們軋鋼廠的電話。”
聽到這話,易中地眉頭微微皺了皺,扭頭看向栓子:“栓子,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告訴我,抓到了小偷,我可以直接把他送到鎮上領功嗎?”
那嚴厲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栓子吓了一跳,連忙弓着身子解釋道:“村長,您千萬别相信這家夥的話,他是易海民親自抓回來的,絕對就是那個偷糧食的賊,肯定不會錯。”
其實易中地之所以會懷疑許大茂不是小偷,除了許大茂堅決不認外,更重要的是這貨身上穿了一身中山裝,據說還騎了一輛自行車。
這種人怎麽可能是小偷呢?
易中地此時卻陷入了猶豫中,要是就這麽放過許大茂的話,他沒有辦法跟鎮上的領導交代。
就在下到地窖之前,急于搶功的易中地,已經把抓到小偷的消息告訴了鎮領導。
現在要是不能叫人,那麽鎮領導會不會覺得被欺騙了?
至于許大茂不是真的小偷,易中地并不擔心。
畢竟這貨是在村子裏被抓住了,自己身爲副村長,說他是小偷,那他肯定就是小偷。
思慮明白之後,易中地冷聲說道:“大膽小偷,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你已經被我們人贓俱獲了,竟然還敢抵賴。”
許大茂本來想着領導來了後,解釋兩句,就能夠離開了,現在聽到這話,吓得打個哆嗦。
“什麽人贓俱獲啊”
易中地指了指地窖裏的紅薯,冷聲說道:“小子,這些紅薯不就是你從我們易家莊偷走的嗎?”
“我偷幾個壞紅薯,領導,這玩意壓根就不能吃,您别開玩笑了。”許大茂的目光落在那些紅薯上面,感覺到此人的言語可笑至極。
易中地早有準備,緩緩蹲在他跟前,冷聲說道:“那是因爲,在我這個副村長的領導下,我們村治安狀況良好,防守嚴密,你這麽小賊才沒有偷到細糧。同時也說明你這個人道德品質極其惡劣,連這種吃不成的糧食都要偷。”
“你”許大茂聞言差點哭了出來。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戲文裏的窦娥。要是這會在外面的話,他高低得穿上媳婦,扯着嗓子唱兩句。
易中地見許大茂已經被逼到了絕地,笑着說道:“不過我看你這家夥倒是順眼,想要幫你一把,就是不知道你懂事不?”
“懂事,領導,我這個人沒有别的優點,就是懂事。”心中充滿希望,許大茂急不可待的點頭。
他急切問道:“領導,要怎麽樣,你才能放過我?”
“放過你,你想什麽美事兒呢!”易中地撇撇嘴說道:“隻要你當着鎮領導的面承認自己是小偷,我就不給你上手段,同時還會幫你求情,本來像你這種情況,至少得被判十幾年,在我的斡旋下,估計有兩三年,你就能從裏面出來了。”
聽到這話,許大茂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這貨是要拿自己邀功領賞啊。
以前許大茂也經常幹這種事,現在終于輪到了他的頭上。
許大茂很清楚,隻要是承認了,這輩子就算是完了,肯定不能答應。
易中地見許大茂有些難纏,郁悶的撓撓頭,這貨要是真被送到鎮領導面前,也不承認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二棒子眼睛一轉,将易中地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村長,咱們可以用咱們易家莊的名義,直接将他送到笆籬子裏。”
“隻要不讓他跟鎮領導見面,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聽到這話,易中地眼睛一亮,不停的誇獎二棒子腦子活。
許大茂雖然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但是卻從兩人的神情上,窺出了一絲不詳的味道。
他意識到不妙,心中隻盼望着秦京茹發現了異常,趕緊去找王衛東。
視線轉回四合院裏。
因爲許大茂跟蹤易中海的事情,是王衛東親自交付的,所以許大茂在跟蹤易中海之前,曾經将這件事彙報給秦京茹。
秦京茹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在她看來,易中海就是個老頭子,許大茂年輕力壯的,就算是跟蹤易中海被發現了,也不會發生什麽危險。
所以她攬着孩子放心的睡覺了。
等到第二天早晨,秦京茹看到許大茂沒有回來,感覺到有點奇怪,裝作無意的來到易中海家門口晃了兩趟,發現易中海已經回來了。
秦京茹當時就感覺到不對勁,但是又想到許大茂這人本來就是那種靠不住,喜歡玩的,說不定因爲趁着下鄉的機會,去哪裏找老相好玩了,所以也就沒有着急。
隻是等到上班時間許大茂還沒有回來,秦京茹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現在許大茂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貨現在積極要求進步,每天上班肯定準時上班,免得因爲曠工過多被記入檔案,影響以後的晉升。
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秦京茹把孩子托付跟鄰居家,急匆匆的就往四合院外走去。
剛走到外面,就碰到了秦淮茹。
這陣子,秦京茹跟秦淮茹之間的關系緩和了許多,秦淮茹也經常幫着秦京茹帶孩子。
秦淮茹看到秦京茹,眼睛一亮:“妹妹,你火急火燎的去幹什麽?”
秦京茹此時正着急着,有些不想搭理秦淮茹,敷衍了一句:“秦姐,我還有别的事情,現在得走了,等回來咱們再唠嗑。”
說着話,她就想快步離開,卻被秦淮茹攔住了路。
“哎呀,妹子,你現在能有什麽事情呢。你的工作是軋鋼廠播音室的播音員,算是幹部崗了,生了孩子有足足一個多月的假期,你現在不用上班。許大茂現在被你訓得跟三孫子似的,你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秦京茹這會也看出來了,秦淮茹這是有事情找她。
“秦姐,你有事情就直說吧。”
秦淮茹呵呵笑笑,小臉微微一紅:“京茹了,你現在的眼睛還真是亮,咱們是堂姐妹,從小關系不錯,在這大院裏也互相幫助,所以我也就不客氣了,我想跟你借五十塊錢。”
“五十塊”秦京茹驚得眼球差點掉下來了。要知道,就算她現在是幹部崗,比一般工人的工資,要高不少,也隻不不過四十二塊錢的工資。
秦淮茹一次就要借五十塊錢,這還了得。
另外,秦京茹對秦淮茹太了解不過了,這位堂姐就是個借錢不還的主兒,這些錢要是借給她,那就等于肉包子打狗,再也要不回來了。
秦京茹的神情瞬間冷淡下來,盯着秦淮茹說道:“秦姐,咱們雖是堂姐妹,但是五十塊錢太多了,另外我這剛生了孩子,你也知道養孩子處處都要用錢,許大茂這幾個月爲了照顧我跟孩子,也沒有去掙外快,我們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你還是問别人借吧!”
此話一出,秦淮茹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自從跟易中海鬧翻後,賈家缺少了易中海的支援,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
要不然,她也不能想出讓于秋華去騙易中海家金條的損點子。
但是,于秋華那邊是個長線布局,短時間内沒有辦法起效。
秦淮茹和賈張氏總得吃飯。
所以秦淮茹就把主意打到了秦京茹身上。
在她看來,秦京茹是她的堂妹,這陣子自己又沒少照顧秦京茹,秦京茹無論如何,也應該幫忙。
她冷聲說道;“京茹,你說這話前,有沒有摸摸自己的良心?”
“秦姐,你這是啥意思?”不借錢,就翻臉,這下把秦京茹整懵逼了。
秦淮茹冷哼一聲,撩了撩頭發,看着秦京茹說道:“秦京茹,當初你之所以能夠嫁給許大茂,全靠我給你在中間牽線,要不是我把你從農村帶到京城,你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現在你發達了,日子好過了,竟然把我這個大恩人忘記了,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秦京茹沒有想到秦淮茹會這樣想。
本來此時應該去找許大茂的秦京茹,怒火也被激起來了。
她拉着秦淮茹的胳膊說道;“秦淮茹,你當初把我從農村帶到京城,真的是爲我好嗎?我怕是不見得。在最開始的時候,我确實感謝你,後來卻發現,你之所以會那麽好心,純粹是爲了拉攏住傻柱。”
“那個時候,傻柱已經開始跟别人相親了,你既不願意跟傻柱結婚,又不願意傻柱離開你,想着從傻柱的身上榨油水。所以才把我從農村帶來。”
“當然,你也不願意看到我跟傻柱成婚,所以當傻柱對我滿意的時候,你就借口把傻柱支開,然後在我身邊唠叨傻柱的那些缺點。”
“這也就算了,畢竟你身爲一個小寡婦,日子過得難過,我能夠理解。”
“但是你卻把我一個人扔在傻柱家裏,最後讓我被許大茂這個壞種騙了。”
“現在你竟然好意思說自己是我的恩人,你難道不覺得臉紅嗎?”
秦淮茹被怼了一通,有些說不出話來,隻能支支吾吾的說道:“就算是我有自己的想法,你畢竟留在了京城裏,你就應該感謝我。”
“是嗎?”秦京茹這會已經跟她撕破了臉,不再客氣了,雙手抱懷冷聲說道:“自從我跟許大茂結婚,你就以恩人自居,經常到我家打秋風,許大茂帶回來的山貨,被你搞走了不少。咱們那時候是姐妹,我就不計較了。但是在随後,你看我日子過得好,竟然想使壞,将我跟許大茂拆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沒有,我可是你堂姐,巴不得你過上好日子,怎麽會想拆開你們呢!”秦淮茹臉色大變,矢口否認。
此時兩人的争吵聲已經驚動了四合院裏的住戶,住戶們聽到這話頓時議論紛紛。
“秦淮茹竟然想拆散秦京茹和許大茂,這不可能吧?”
“有什麽不可能的,秦京茹以前就是秦淮茹的小跟班,在村子裏的時候,整天跟在秦淮茹的拍屁股後,秦淮茹還看不上她,但是自從嫁到了京城裏,無論是日子還是大院裏的口碑都要比秦淮茹過得好,秦淮茹自然不滿意了。”
“秦淮茹這女人可是喜歡嫉妒别人的。”
“你忘記以前的劉華了。”
提到劉華,大院裏的住戶都面帶惋惜。
劉華是住在後院的鉗工老張家的兒媳婦兒。
當年她住在四合院裏的時候,可是四合院裏一枝花,比秦淮茹還要漂亮。
而且這姑娘是紡織廠的女工,還有糧本,初中文化水平,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要碾壓秦淮茹。
秦淮茹嫁到四合院後,立刻意識到受到了威脅,先是借機跟劉華搞好關系,博得了劉華的信任。
然後有一天,趁着在劉華家玩的時候,偷偷将劉華的衣服偷走,扔到了隔壁大院的光杆子家裏。
那個光杆子本身也有點憨憨的,在認出是劉華的衣服後,竟然當着大院住戶的面,給劉華送了回來。
當時劉華的丈夫小張也在現場。
他等于是被人當衆狠狠打了一巴掌。
在将光杆子攆走之後,小張當天晚上就跟劉華大吵了一架。
劉華感覺到委屈,當然不願意認錯,小張也是個倔強的人,當時就提出了離婚。
劉華覺得自己被冤枉了,一口答應下來,然後直接跟小張離婚了,離開了大院。
小張在事後感覺到不對勁,想要去挽回,已經晚了。後來因爲傷心,離開了京城。
這件事情本來很隐秘,直到賈東旭有一次喝醉酒之後,才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