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住戶們跟以前一樣,三三兩兩的晃悠着往中院走去,他們要去參加今天晚上的四合院大會。
因爲大家夥都清楚晚上四合院大會的目的,所以顯得更加興奮,邊走邊聊。
“你們說三大爺今天晚上會怎麽收拾于秋華?”
“這個還真說不準,于秋華可不是一般人,以前許大茂也收拾過她,結果沒有任何結果。”
“這次不一定了。于秋華在何文慧面前鬧事,是大家夥都看到的。”
“何文慧那姑娘在咱們四合院裏算是好人了。”
“是啊,小姑娘很有禮貌,每次遇到我,都會主動打招呼。”
“上次我家的煤球滅了,何文慧得知後,主動跑到我家幫我引了煤火。”
“還有,我娘上次不小心在後院摔倒了,多虧何文慧冒着遲到的危險,将我娘送到了醫院,還墊付了這醫藥費。”
不得不說,何文慧在四合院裏的聲譽好極了,大家夥都想看到于秋華吃癟,所以不到三十分鍾,四合院裏的住戶都聚齊了。
就在這時候,閻埠貴背着手從後面出來了。
大家夥看到閻埠貴的時候,頓時都皺起了眉頭。
因爲四合院大會在四合院裏,是一件神聖的事情,是一家大事情,是一件威嚴的事情,具體的體現就是每次開大會,管事大爺都要搬來一張四方桌子,可以說沒有四方桌,就沒有四合院大會。
而此時閻埠貴就沒有搬桌子。在最開始的時候,四合院的住戶還以爲閻埠貴身爲管事大爺,不屑于幹這種事情,由閻解成或者是三大媽扛桌子,可是他們踮了踮腳往閻埠貴身後看去,卻沒有看到三大媽和閻解成的身影。
賈張氏還等着看好戲呢,見此情形,扭着屁股湊上去,冷聲道:“三大爺,大家夥都說你小氣,但是今天可是開四合院大會,你總不能連桌子都不帶吧?”
閻埠貴正想着該如何跟住戶們解釋,現在聽到賈張氏的話,差點氣暈了過去。
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賈張氏,趕緊回去,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哎吆吆,三大爺,我也是四合院裏的住戶,事情怎麽可能跟我沒關系。”
“你”
賈張氏看到閻埠貴被怼得無言以對,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跟閻埠貴的鬥争中取得勝利,得意的笑了兩聲,轉身站到了一旁。
秦淮茹悄悄的朝着賈張氏豎起大拇指:“娘,你還真是厲害!”
“那是當然,老婆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賈張氏說道這裏,停頓了片刻,朝着閻埠貴看了看:“等會還有好戲看!”
“好戲?娘,你在說什麽?”
“你等着就是了。“賈張氏嘴角微微翹起。
這時候,閻埠貴已經走到了人群中央,看着大家夥說道:“各位,我閻埠貴在這裏感謝大家夥,放棄休息的時間來到這裏參加四合院大會。
你們團結的精神讓我身爲感動。
但是在這裏,我要宣布一個遺憾的決定,因爲一些突發的事情,今天的大會取消了。”
此話一出。
現場響起一陣倒吸氣聲。
四合院内的空氣瞬間上升了好幾度。
四合院的曆史上,還沒有出現過即将召開的大會又被取消的事情。
很快那些身處疑惑中的四合院住戶都圍了上來,大聲問道。
“三大爺,爲什麽要取消大會啊。”
“三大爺,什麽是突然狀況啊。”
“我可是連飯都沒有吃飽,就來參加大會,你不能這樣忽悠我們啊!”
議論聲中,賈張氏得意看向秦淮茹:“看到了嗎,這就是所謂的好戲。”
秦淮茹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佩服賈張氏:“娘,你不會就站在這裏看好戲吧?”
“當然不不會!”賈張氏整了整衣領,捋了捋花白的頭發,讓自己看上起整整齊齊的,然後邁着四方步走了上去。
她擠進人群中,湊到閻埠貴跟前,冷笑道:“三大爺,召開大會是你說的,現在你又決定不召開大會了,怎麽着,當我們這些人是什麽?随便你擺布的傀儡嗎?”
賈張氏的聲音很大,而且還很尖銳,瞬間就壓倒了其他的聲音。
閻埠貴看到賈張氏上來就感覺到不妙,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隻能支支吾吾的說道:“因爲有突發的事情。”
“什麽事情?”
“我”
賈張氏徹底占了上風,冷聲說道:“你今天要是說不出來,就是故意欺騙我們!作爲四合院的三大爺,你竟然敢這樣做!”
閻埠貴聞言,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不停的擡起胳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賈張氏繼續說道:“當初街道辦選你們當四合院的管事大爺,是讓你們爲四合院的群衆服務的,并不是讓你們欺騙我們的。”
“你要是繼續隐瞞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街道辦找王主任。”
閻埠貴更加慌張了。
他心中有點後悔下午作出的決定。
本來按照閻解成做法,已經成功拿捏住了劉海中,他隻需要坐在家裏,等着于秋華去取回舉報信就可以了。
但是。
是他不信任閻解成,決定自己出手,召開四合院大會來對付于秋華。
這畫蛇添足的做法,非但沒能解決于秋華,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件事我知道!”
衆人扭過頭去,隻見劉海中從遠處背着手緩步走來。
看到劉海中出現,閻埠貴總算是松了口氣。
那些住戶們則有些搞不懂了。
在四合院裏,劉海中這個二大爺,跟閻埠貴一向不合,今天爲何會替劉海中出面的。
吃了幾十年鹽的賈張氏也有些犯糊塗了。
不過她還是遵循本能快步走上去,攔在了劉海中跟前:“劉海中,到底什麽事情,你要是敢胡說,那就是想包庇閻埠貴。”
“賈張氏,這陣子是不是沒挨收拾了!”劉海中可不像閻埠貴那樣溫柔,對着賈張氏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
别看賈張氏敢在閻埠貴龇牙,卻沒不敢得罪劉海中。
原因很簡單,閻埠貴是老教員,是文化人,做事情有一定的底線,而劉海中也不同。
這個來自鄉下的鍛工,一向蠻不講理,而且還喜歡喝酒,每次酒醉之後,就會抄起皮帶摔打劉光福和劉光天。
别的住戶都以爲他是喜歡揍孩子,但是賈張氏卻清楚,劉海中是借打孩子,來向四合院裏的住戶們展示自己的野蠻。
讓四合院裏住戶不敢輕易招惹他。
這看似笨拙的做法,卻很有效果,四合院裏的住戶聽到劉光福和劉光天的慘叫聲後,确實很少去招惹劉海中了。
畢竟人們也許不怕老教員的說教,而害怕銅扣皮帶。
賈張氏被劉海中吓唬住之後,隻能讪讪的站到一旁。
劉海中背着手,闆着臉來到人群中間,大聲說道:“剛才我已經跟于秋華談過了,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表示以後不會再騷擾何文慧了。另外,關于于秋華家的白面,那确實是我送給他們家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于秋華家實在是太窮了。每天都吃不飽飯,我身爲四合院的二大爺,幫助住戶,有錯嗎?”
不得不說,劉海中還是有幾分能力的,僅僅幾句話就讓四合院裏的住戶們無話可說。
四合院裏的住戶們當然不會幼稚到相信劉海中願意幫助四合院裏的住戶,更别說還會送給于秋華幾十斤白面了。
但是。
他們卻不能提出任何疑問。
因爲幫助貧困住戶是管事大爺們的義務,就算劉海中将自己整個家都送給于秋華,他們也沒辦法指責。
劉海中見住戶們不吭聲了,接着說道:“好了,時間已經晚了,大家夥明天還要上班,都先回去吧!”
住戶們無奈的搖搖頭,歎着氣離開了。
閻埠貴這時候才松了口氣,他的脊梁上出滿了冷汗。
劉海中走過去,譏笑道:“老閻,你就這麽一點本事啊?”
閻埠貴冷哼一聲,道:“劉海中,要不是你惹出來這些破事,我用得着陷入如此境地嗎?對了,于秋華那邊怎麽樣了,你搞定她沒有。”
提起于秋華,劉海中才想起還要回去給于秋華湊錢。
壓根沒有理會閻埠貴的問題,轉身急匆匆的回到了屋裏。
此時二大媽已經得知了中院發生的事情,她走起眉頭說道:“老劉,今天大院裏怎麽亂糟糟的。”
“跟你沒有關心!”劉海中說了一句話,轉身進到裏屋,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二大媽站在門口,看着劉海中這樣子,疑惑道:“劉海中,你幹什麽呢?”
“我給咱們兩個準備的養老金放在哪裏了?”劉海中急躁的說道。
劉海中有三個兒子,并且還是軋鋼廠的七級鍛工,就算是退休了,還能有退休工資了。
所以并不像易中海那樣,沒有兒子,需要準備一大筆養老金。
但是。
劉海中大兒子劉光齊,在保定那邊當了上門女婿(目前已經回來了,但是養老金是之前攢下的。)
劉光福和劉光天在劉海中的毆打下,當了白眼狼,明确表示以後不會再給劉海中夫婦養老。
在這種情況下,劉海中每個月從七十多塊錢的工資中取出五塊錢存下來,當做是養老金。
經過這麽多年的積贊,已經有不少了。
“你真是喝酒喝糊塗了,養老金就在我娘家陪嫁給我的箱子裏。”二大媽走到床邊,順手往裏面摸去,從裏面抽出一個木箱子。
箱子是由紫檀木制成的,上面有優美花紋和曲線,從包漿的顔色看,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是二大媽那時候嫁給劉海中時唯一的嫁妝,據二大媽的娘介紹,這箱子二大媽的祖爺爺傳下來的。
二大媽的祖爺爺雖然不是什麽在品級的官,卻擔任了縣城裏的獄卒,借着看守牢獄的機會,從中掙到了不少錢和不少東西。
這口箱子就是其中之一。
劉海中這會正着急着,也顧不得珍惜這個箱子了,掀開箱子,從裏面取出一把錢數了起來。
總共是二百三十塊錢,劉海中咬咬牙從裏面取了二百塊錢,裝進兜裏。
二大媽見此情形,有些慌了,拉住劉海中的胳膊:“劉海中,這大晚上的,你取這麽多錢幹什麽!”
“你别管,我有急用。”劉海中想要甩開二大媽。
二大媽并沒有松手:“急用?這可是咱們兩個攢下的養老錢,現在幾個兒子都指望不住,你把錢都花了了,那麽咱們老了該怎麽辦?!”
“老了?現在要是不把這些錢拿出去,我馬上就在蹲在笆籬子裏。”
“你,你幹了什麽!”
“你别管了。”
劉海中甩開二大媽的胳膊,走進了黑暗中。
翌日。
陽光照常升起,金色的光輝驅散了寒夜的漆黑。
街道辦王主任吃過早飯之後,一大早就騎着自行車來到了街道辦。
剛走到街道辦的門口,一道身影就從旁邊蹿了出來。
速度之快,要不是街道辦王主任反應迅速,說不好自行車就撞到了那人。
王主任吓了一跳,差點摔倒在地上,她雙腿撐住地面,扭頭看去。
“于秋華,一大早的,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沒錯,攔路的人正是于秋華。
她昨天晚上收到了劉海中的錢,當時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但是劉海中卻警告她,要是不盡快把舉報信收回來,非但會把這些錢要回去,還會讓她好看。
于秋華雖然不害怕劉海中,但是看到劉海中眼睛通紅的樣子,也有些害怕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淩晨三點多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冒着寒風來到了街道辦。
當然,街道辦在半夜也有人值班,那就是看守門崗的大爺。
于秋華本想進到門崗室裏避避風,但是隻是敲了兩下就放棄了,因爲她透過玻璃窗戶,看到門崗大爺從抽屜裏取出一把手槍。
于秋華沒有辦法隻能在門崗室外的台階上坐到了早晨。
于秋華這時候幾乎被凍僵了,原地跳躍了好幾次才算是活泛過來,她拉着街道辦王主任的胳膊,急促的說道:“王主任,我想撤回那封舉報信!”
“舉報信?”街道辦王主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舉報四合院三大爺閻埠貴的那一封!”于秋華迫不及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