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站在寒風中,看着住戶們四散而開,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出了那麽大的力氣,降服了于秋華,怎麽沒有人說他一聲好呢?
這時候,閻埠貴站起身,朝着許大茂冷笑兩聲:“許大茂,你還是太年輕了。威望不是一天豎立的,你要想取代我老閻,還得好幾年的功夫啊。”
許大茂氣呼呼的,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隻能翻了個白眼,背着手離開了。
閻埠貴看着許大茂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拳頭輕輕的攥了起來,許大茂,既然你想跟我鬥,就要做好挨收拾的準備。
他沒看到的是,于秋華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她決定收拾了閻埠貴後,再收拾許大茂。
這時候,何文達在旁邊小聲嘀咕:“娘,我說了,不讓你這麽高調,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出事兒了吧!”
啪!
話音剛落,何文達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盤子裏的烙餅也被于秋華搶走了。
何文達捂住浮腫的面頰,怔怔的看着于秋華:“娘,你爲什麽要拿我的烙餅啊!”
于秋華大口小口的将剩下的烙餅吞進肚子裏,腮幫子鼓囊囊的說道:“我等會得去街道辦報仇,吃你一點烙餅又怎麽了,你别忘記了這烙餅是我掙回來的,你剛才吃了半個,還是占我便宜了呢!”
何文達怔怔的看着神情猙獰的于秋華,在以前于秋華不是這樣的啊,每次何文慧弄了什麽好吃的,于秋華都會想着分給他和何文遠,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還是何文遠這丫頭聰明,隻是片刻的功夫,就将烙餅全吞進肚子裏了。
她拉着何文達走到屋裏,小聲說道:“文達,你怎麽那麽傻啊,以前何文慧在家的時候,于秋華就是個吃現成的,現在何文慧不在了,什麽事兒都得她來幹,意義能一樣嗎?以後家裏要是搞了好吃的,你就趕緊吃掉,千萬别被于秋華惦記上了。”
何文達雖然聽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姐,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那麽傻了!”
另外一邊。
于秋華吃了何文達的半個烙餅,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端着臉盆子,走到中院的水池旁洗漱。
剛才那些住戶,還對于秋華家的突然暴富感到疑惑。
特别是賈張氏。
賈家已經半年沒有吃過帶油水的東西了,現在看到于秋華嘴角油花花的,羨慕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她看到周圍沒有人,連忙放下包了漿的鞋墊子,大步都走過去,拉住于秋華的胳膊,笑道:“于家大娘,聽說你過上好生活了?”
賈張氏臉上羨慕的神情,讓于秋華感到很是得意,她将搪瓷盆放在地上,得意的說道:“就吃了幾塊烙餅就算是好生活了,賈張氏虧得你還是京城人,在京城裏住了那麽久,怎麽一點出息都沒有呢!想當年,我于秋華在甯州那邊,也是一号人物,平日吃肥肉,瘦肉都扔掉了,壓根就不喝茶水,取而代之的是什麽,是羊肉湯。那玩意煮的白花花的,喝起來味道才叫做地道。
賈張氏,我敢說你一輩子也沒有喝過羊肉湯。”
此話一出,賈張氏的臉色陡然發生了變化。
這輩子她确實有機會喝到羊肉湯的,那是她剛結婚的時候,老賈從軋鋼廠的食堂裏,順出來了一碗羊肉湯。
賈張氏看到之後,欣喜若狂,特别是羊肉湯獨特的香味,讓她差點把舌頭都吞掉了,這是她這輩子聞到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之所以說是聞到,那是因爲就在賈張氏端起羊肉湯,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老賈的那個老娘從後面沖了上來。
那老婆子年紀将近七十歲了,力氣卻跟年輕小夥子似的,一把将賈張氏推開,罵了賈張氏一句:“你這小丫頭片子,一點都不懂得孝敬老人,這麽好喝,又有營養的東西,自然要緊着我們老人家來。”
賈張氏當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是爲了避免被扣上一個不孝的名頭,隻能讪笑着點點頭。
就這麽着,她跟羊肉湯失之交臂。
想起往日的事情,賈張氏這會心中又充滿了怒火。
看向于秋華的眼神,也跟剛才不一樣起來,陰陽怪氣道:“啧啧,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偷人家的糧食了,這才有錢做烙餅吃。”
這話沒有大錯,畢竟于秋華剛搬到四合院的時候,就偷過賈張氏家的肉。
隻是于秋華也不是好脾氣,當時就瞪大了眼說道:“賈張氏,你胡說什麽呢!這糧食可是咱們大院二大爺送給我的。”
此話一出。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住戶們都驚得嘴巴合不攏了。
劉海中雖然算不上小氣,但是要想讓他把糧食送給别人,特别是細糧,那可是比登天都難。
賈張氏也不相信:“于秋華,你少胡扯了,是不是你偷了人家的糧食,老實交待!”
這還是于秋華第一次被别人冤枉,當時就不幹了。
她正好看到二大媽端着盆子,蹲在水池旁揉搓劉海中的髒衣服。
于秋華走上去,一把将二大媽拉起來,拉到賈張氏的跟前:“海中家的,你給賈張氏解釋一下,我家的糧食,是不是劉海中送給我家的。”
此時二大媽的臉色鐵青。
剛才賈張氏在跟于秋華說話的時候,兩人的聲音那麽大,她其實已經全聽到了。
但是就是一直沒有站起身打招呼,原因很簡單,二大媽心中惱火着呢!
劉海中将家裏的細糧幾乎全給于秋華了,今天早晨,她胃部有些不舒服,想攪合一些面湯都沒有細面了,而于秋華竟然舍得用細糧來烙餅子,這不是在欺負人嗎?
隻是這會被于秋華拉住,二大媽也不好意思不承認,隻能讪笑着說道:“那是我家劉海中心腸好,看到于秋華的日子過得困難,所以才将細糧送給于秋華的。”
賈張氏聽到這話,壓根就不相信,開什麽玩笑,四合院裏是有不少心腸好的人,但是絕對不是劉海中。
賈張氏縱橫四合院那麽多年,幾乎從每家住戶的身上都薅下過羊毛,唯獨對劉海中家,還有閻埠貴家沒有辦法。
現在劉海中竟然舍得将糧食送給别人,還是特麽的細糧,騙小孩呢。
這其中肯定有蹊跷。
要是換做别人,這事兒已經抛到腦後了,可是賈張氏則不同。
自從棒梗被關起來後,賈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賈張氏得時刻想辦法盤剝大院裏的住戶。
隻是經過了那麽多年,大家夥都清楚了賈家人的性子,誰也不願意再幫助賈家,賈張氏經常是空手而歸。
她覺得隻要搞清楚現在劉海中爲何要送給于秋華細糧,就能依葫蘆畫瓢,勒索劉海中了。
所以。
這會賈張氏即使對于秋華再不滿意,也陪着笑臉,跟于秋華說個不停。
于秋華自從進到四合院裏之後,四合院的住戶們都看不起她,嫌棄她,平日裏壓根就沒有人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現在看到賈張氏這麽熱情,她也來了興趣。
兩人就站在那裏說了個不停。
二大媽很快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她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扔下臉盆子,二大媽就跑回了家,将劉海中從床上拉了起來。
劉海中正做夢,夢到了他将閻埠貴,許大茂還有王衛東全搞掉了,自己獨霸四合院。
被二大媽驚醒過來之後,顯得格外的生氣,一把甩開二大媽的手,冷聲說道:“你這老婆子是幹啥呢!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睡覺的時候,你别打擾我嗎?”
劉海中家的情況跟易中海家差不多,因爲二大媽沒有工作,全靠劉海中在工廠裏工作掙錢養家,所以她在這個家裏面也沒有發言權。平日裏一直很聽劉海中的話。
被劉海中訓斥了,二大媽也不敢發火,隻能讪笑着說道:“我是想報告給你一件事情。”
二大媽的低眉順眼,讓劉海中感覺到有點舒服,眉毛橫挑:“什麽事情。”
“剛才我不是給你洗衣服去了嘛,正好看到賈張氏和于秋華在那裏嘀嘀咕咕”二大媽将剛才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劉海中講了一遍。
劉海中聞言頓時大怒,開什麽玩笑,他昨天可是把家裏的老底都掏幹淨了,就是想讓于秋華去告狀,結果于秋華現在竟然很唠嗑!
他這會也顧不上睡覺了,穿上鞋子,披上棉襖,就出了屋子。
等走到中院的時候,賈張氏還在跟于秋華在那裏聊天。
“于秋華,你知道嗎,咱們大院裏,最老實的人,就是住在後院的劉二奎,這貨就是個沒腦子,隻要你說家裏沒有啥東西,他都會主動給你拿。”
“是嗎,那下次我可要去試試!”
“還有啊,你在借東西的時候,要注意一點,每次借的東西不要太多。”
“不要太多是多少?”
“恩不超過兩毛錢的東西吧,要不然那些住戶們就該小氣了。”
“好好好”
不得不說,賈張氏和于秋華有很多的相同點,兩人攀談了之後,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劉海中背着手走了過來,當他看到賈張氏的時候,眼神頓時一凝。
賈張氏可不好對付啊。
劉海中瞬間産生了逃跑的心思,隻是這會已經上午八點半了,等到九點鍾街道辦的王主任說不定就會去裏面開會,現在馬上就到年底了,區裏面經常開會。
要是錯過了今天,明天就是星期天,要想整治閻埠貴,就得等到下個星期。
劉海中忍耐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所以,他還是大步的走了上去,看着于秋華說道:“于家大娘,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事兒了?”
于秋華正跟賈張氏聊得開心,被人打斷之後,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特麽的,沒長眼睛啊,沒看到我.”
話音未落,等看到站在她旁邊的是劉海中時,于秋華的連忙将後半句話吞咽回了肚子裏。
“是劉海中啊,你怎麽來了?”
開玩笑,劉海中昨天晚上剛給她送了三十塊錢,四十斤細面,算是她的大金主了。
于秋華就算是再不講理,也得給金主一點面子。
劉海中淡淡的說道:“于秋華,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事兒了?”
于秋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什麽事啊!今天我不想去上班,所以也不用去煤球廠”
見于秋華一副迷糊的樣子,劉海中恨不得舉起巴掌抽她一記耳光。
隻不過賈張氏就在旁邊,隻能強忍住怒火,提醒道:“我記得你今天是要到街道辦去的。”
“我到街道辦幹什麽.”于秋華反應了半天,才算是反應過來,連忙拍着大腿說道:“哎呀,二大爺,要是你不提醒我,我還真給忘記了,謝謝你了。”
“不客氣!”劉海中讪笑着,背起手又離開了。
于秋華扭過頭,看着新好朋友說道:“賈張氏,咱們兩個真是投緣,我本來想着多聊一會的,可是我還得到街道辦找王主任辦點事,所以咱們就下次再聊。”
賈張氏多聰明的人啊,這會已經看出來了,劉海中之所以要送給于秋華細糧,肯定是跟去街道辦的事情有關系。
她連忙伸手攔住于秋華:“于家大娘,你到街道辦幹什麽去啊?”
于秋華這次的反應倒是夠迅速的,連忙說道:“沒什麽,沒什麽,就是一點小事.”
于秋華不是個傻子,賈張氏要是知道舉報閻埠貴,能得到細糧,說不定會搶着幹。
到時候她完不成劉海中的任務,依照劉海中的性子,肯定會跟她翻臉,甚至劉海中還會将糧食從她的手裏搶走。
也許是怕賈張氏不相信,于秋華又接着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家臨時工的職務,都是街道辦幫忙找的,現在我不想幹了,自然得通街道辦的王主任說一聲。”
“是嗎?那我就不耽誤你了。”
賈張氏當然不相信于秋華的話。
等于秋華離開之後,她悄默默的跟在了于秋華的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