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從蘭花汽車廠調來了一位名爲周知方的優秀車間主任,擔任新車間的車間主任,然後開始在軋鋼廠全廠重新招募新車間工人。
新車間的工人除了能按照級别,從軋鋼廠拿到工資外,還能得到蘭花汽車廠的額外補助。
這個消息傳出後,軋鋼廠的内部頓時沸騰了,那些工人們都争先恐後的報名。
隻不過軋鋼廠有一萬多工人,而新車間工人的名額,隻有五百位,競争異常激烈。
爲了公平起見,王衛東特意規定,凡是想要入職新車間的工人,必須要通過技能測試。
技能測試由蘭花汽車廠的專業師傅負責,考核難度很大,第一天一共有一千名軋鋼廠職工參加看考核,最終通過考核的隻有二十六個。
劉海中跟那些參加了考核的工人打聽了考核内容,心中頓時充滿了忐忑。
在回家的路上,一路都長籲短歎的。
劉光齊快樂的哼着小曲,心中盤算着,等晚上該給張淑雅做什麽菜,見劉海中愁眉不展的,有些好奇的問道。
“爹,你這是咋了?”
“咋了?還不是新車間的事情。”劉海中沒好氣的說道。
“哎呀,啥大不了的,去新車間工作多累啊,還不如在老車間裏混日子。”劉光齊樂呵呵的說道。
他現在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身爲機修工,他每天上班後隻需要到車間裏轉一圈,确定機器正常運轉,就能找個地方貓一會,睡一覺。
要是機器出了問題,劉光齊隻要通知修理班的同志來修理,就可以了,也用不着親自幹活。
雖然每個月隻能拿到三十多塊錢的工資,劉光齊卻感覺現在過的就是皇帝般的日子。
啥新車間啊,沒興趣。
劉海中最看不上的就是劉光齊的不上進,瞪着眼說道:“光齊,你還年輕,很多事情沒能看明白。”
“那您給我講講?”劉光齊不以爲然。
劉海中也覺得是時候給劉光齊上課了,緩聲說道:“光齊,咱們軋鋼廠照此發展下去,肯定是會黃掉的,你想沒想想過,到時候,你到哪裏工作?”
“黃掉.不能吧,我是正式職工,上面也不能不管我啊。”劉光齊不以爲然。
劉海中道:“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了,以前确實是不能辭退職工,但是這幾年形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前陣子,隔壁的木材廠,不是還辭退了一批職工嗎?到時候,工廠停了,你不就沒工作了。”
當然,情況并沒有那麽嚴重,那批辭退的職工,後來也被分流到了其他工廠,劉海中隻是爲了提醒劉光齊,激發起劉光齊的上進心。
誰承想,劉光齊聽了之後,竟然還是不以爲然:“這有什麽啊,現在我媳婦兒是翻譯,每個月能拿八十多塊錢的工資,足夠我們兩個生活了,就算是我沒有了工作,我媳婦兒也能養活我。”
這話驚得劉海中目瞪口呆的:“光齊,你這是要靠女人吃飯啊?”
“那有什麽,我樂意。”劉光齊得意的說道。
劉海中萬萬沒有想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劉光齊現在竟然如此的不争氣。
他想勸說兩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這時候,劉光齊突然停住了腳步,笑着說道:“爹,别說我了,還是說說您吧,依照您的能力,怕是很難通過考核,您想過怎麽加入新車間嗎?”
“唉,我能有什麽辦法,新車間的考核人員,都是蘭花汽車廠的師傅,就算是想拉關系,也拉不上啊!”
“爹啊,您确實是老了,怎麽忘記了咱們大院的一大爺呢!他可是蘭花汽車廠的廠長,要招個把人進到新車間,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劉光齊笑呵呵的說道:“說不定,您還能當上領導呢!”
劉海中當時對劉光齊刮目相看:“光齊,還是你腦子靈活,隻是咱們四合院的一大爺,一向正直,就這麽找上門去求他,他恐怕是不會同意。”
劉海中以前曾想過加入蘭花汽車廠,曾帶着禮物求到王衛東的頭上,卻被王衛東給攆了出來。
劉光齊點點頭說道:“爹,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請我媳婦兒幫忙,她現在是蘭花汽車廠的翻譯,跟一大爺的關系不錯,可以請他出面。”
“對對對,我怎麽忘記這件事了。”劉海中看向劉光齊的目光頓時和善了起來:“等會,你回家後,就跟趙淑雅提提這事兒。”
劉光齊一口答應下來,心中卻有些發虛。
前兩天,他跟趙淑雅生過氣,現在趙淑雅雖然晚上回四合院吃飯,但是吃過飯之後,還要回到蘭花汽車廠。
兩人的關系現在還處于僵持中,這個時候開口,趙淑雅說不定不會同意。
隻是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劉光齊也隻能硬着頭皮開始了籌劃。
爲了讓趙淑雅開心,他特意拐到菜市場買了兩斤豬肉,買了一條魚和一隻雞,晚上做了豐盛的一頓晚餐。
傍晚,火辣辣的太陽落山了,京城籠罩在金色的陽光中。
趙淑雅挎着帆布包,往四合院走去,看着路邊的風景,心中一陣的郁悶。
本來按照她的設想,這次離開劉家,搬到蘭花汽車廠之後,她就不會再回到劉家了,以後有機會的話,要同劉光齊提出離婚。
誰承想,當她将這個想法告訴王衛東後,王衛東當時就表示了反對。
趙淑雅有文化,年輕,将來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要是在這個時候離婚的話,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趙淑雅這才退而求其次,不得不每天晚上回到劉家吃頓飯。
剛進到四合院裏,趙淑雅就看到許大茂抱着孩子在大院裏轉悠。
許大茂看到趙淑雅,連忙快步走上來,笑着說道:“趙淑雅,我兒子會喊我爸爸了。”
“啥?還沒滿月的孩子,就會叫爸爸了?”趙淑雅瞪大眼,一臉疑惑的看向許大茂。
“你不信啊,來聽聽.”
許大茂撩開包裹,沖着裏面的許愛國笑道:“兒子,你叫一聲爸爸,我聽聽。”
許愛國瞪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咯咯咯笑。
許大茂着急了,對着許愛國喊道:“叫爸爸,爸爸.”
“唉”許愛國這會突然發出一道歎氣的聲音,就像是答應了一般。
許大茂當時樂了:“趙淑雅,你聽到沒?”
“聽到了,隻不過是你在喊孩子爸爸,不是孩子喊你爸爸。”趙淑雅抿着笑道。
許大茂不以爲然:“你管誰喊誰爸爸呢!總之就是喊了爸爸,我兒子是個天才。”
看着許大茂興奮的樣子,趙淑雅隐晦的撇撇嘴。
她總覺得許大茂的孩子,跟許大茂長得一點都不像,反而像另外一個人。
隻是這種事情,是千萬不能說出來的,瞅瞅傻柱的下場就知道了。
當趙淑雅回到家之後,看到桌子上擺了一桌子菜,頓時也愣住了。
“光齊,這是怎麽回事,今天你怎麽這麽大方?”
在以往,劉光齊是個相當小氣的人,劉家的晚飯就是棒子面粥,外加上一盤青菜和一盤花生米。
趙淑雅也不是那種講究吃穿的,所以也沒有在意。
“這有啥,以後跟着我,整天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劉光齊又從廚房裏端出來一碗雞湯,擺在桌子上,拉住趙淑雅的胳膊,請她坐在了椅子上。
趙淑雅哪會相信這種鬼話,冷着臉問道:“光齊,少扯那麽多,你到底要求我辦什麽事情。”
見意圖被識破,劉光齊隻能讪笑着說道:“不是我要求你,是咱爹。”
劉光齊心中對趙淑雅有點害怕,将劉海中喊了出來,讓他解釋。
劉海中心中暗罵劉光齊不懂事,他身爲趙淑雅的長輩,怎麽能求趙淑雅辦事兒呢!
隻是現在火燒眉毛了,隻能硬着頭皮,坐到了趙淑雅的身旁,笑着解釋道:“淑雅,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今天劉廠長到我們軋鋼廠裏了.”
聽完劉海中的解釋,趙淑雅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隻是一天功夫,劉洪昌就幹了一件大事!
他這是生生的在軋鋼廠裏敲下了一枚釘子,在軋鋼廠的身上咬下了一口肉。
況且吃了大虧的軋鋼廠,還得全力配合。
王衛東實在是太厲害了!
隻是劉海中的請求實在是有些離譜。
王衛東那是什麽人,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從來不會幹這種因公徇私的事情。
趙淑雅當時就想拒絕了劉海中,隻是考慮到劉海中是她的長輩,這會要是拒絕的話,劉海中會沒有面子。
趙淑雅想了一下後,笑道:“爹,這事兒很難辦,不過我可以幫你說說看,要是劉洪昌不同意的話,我也沒辦法,你是了解他這個人的。”
“好好好,隻要你能幫忙,我都感謝你。”劉海中興奮得合不攏嘴巴。
有了趙淑雅的承諾,劉海中和劉光齊都很高興,一場家宴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趙淑雅回到蘭花汽車廠,本來想着回宿舍睡覺,在經過辦公樓的時候,看到王衛東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趙淑雅改變方向,上了辦公樓,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王衛東此時正在考慮新車間的領導班子人選,看到趙淑雅進來,笑着站起身:“淑雅,你怎麽來了?”
“路過樓下,看到您這裏的燈還亮着,就上來看看。”趙淑雅走到王衛東的背後,幫他按起了肩膀,笑着說道:“現在這麽晚了,您也應該早點休息了。”
“對對對,你提醒得對,我這會真有點累了。”
王衛東嘿嘿一笑,輕輕捉住趙淑雅的手,站起身,往裏屋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休息過後的王衛東精神振奮,重新回到辦公室裏。
趙淑雅拖着疲憊的身軀,拎起熱水瓶,給王衛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坐在旁邊。
“洪昌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咱們什麽關系!有事情你就直接說。”
趙淑雅這才緩聲将劉海中的想法講了一遍。
講完後,趙淑雅補充道:“洪昌哥,劉海中那人指靠不住,我覺得還是不能讓他進到新車間裏。”
王衛東從抽屜裏摸出一根煙,趙淑雅連忙站起身,劃着火柴幫忙點上。
嘶.
呼.
王衛東吐出一團煙霧,笑着說道:“淑雅,你對劉海中的看法有點偏頗了,這位老同志能夠成爲七級鍛工,足以證明他還是有一定能力的。”
七級工是僅次于八級工的存在,也算得上是萬裏挑一了,要說劉海中沒有一點本事,那誰會相信啊。
趙淑雅默默的點點頭。
王衛東接着說道:“另外,劉海中在軋鋼廠裏工作了幾十年,對軋鋼廠的情況很熟悉,跟工人們也很熟悉,隻是他這個人年紀大了,已經失去了以前拼搏的勁頭,并不适合在一線工作,可以讓他負責一些管理工作。”
“管理工作?你不怕他給你惹事嗎?”趙淑雅說道:“他那人别看平日裏不喜歡吭聲,卻有點脾氣。”
王衛東身爲穿越者,當然清楚劉海中的底細。
“我這裏正好有一個監督員的職務,一時間沒有想到合适的人選,我看劉海中挺合适的。”
“監督員?那是幹什麽的?”趙淑雅驚訝,她也算是老工人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職位。
王衛東解釋道:“軋鋼廠内風氣不正,工人們的工作不積極,這就需要有人在旁邊監督,這個職位需要此人有一定的威望,同時也需要此人能夠鎮得住工人。”
趙淑雅算是聽明白了,這個職位就是得罪人的職位。
不過仔細一想,劉海中還挺适合這個職位的。
趙淑雅在第一次見到劉海中的時候,就感覺到這人就像是一頭兇猛的獵狗似的。
同時,劉海中是軋鋼廠的人,由他來監督那些工人,那些工人對蘭花汽車廠的敵意也能減輕一些。
想到這裏,趙淑雅突然問道:“劉廠長,您難倒真的打算幫助軋鋼廠?”
王衛東花費這麽大的力氣,來選擇新車間的領導,肯定不是一時興起。
“我不是幫助軋鋼廠,是幫助軋鋼廠裏那一萬多位工人。”王衛東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水,笑着說道:“這一萬多位工人身後,有好幾萬的工人家屬,要是軋鋼廠真的黃了,他們的日子該怎麽過?我現在隻希望,能夠通過新車間,來改變軋鋼廠的工作作風。”
趙淑雅的眼睛亮了,心中充滿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