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戶們陸續起了床,到中院裏打水洗漱,順帶着唠唠嗑,聊幾句閑話,空氣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不過這一切在一個人出現的時候,被打破了,這個人就是閻家的大兒子閻解成。
許大茂這個時候,已經得知了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當時他心中十分的懊悔,懊悔沒有當時在現場,你想啊,閻解成當時誣陷王衛東跟于莉有一腿,他要是在現場的話,沖上去狠狠的抽閻解成幾個耳光,肯定能夠博得王衛東的歡心。
不過此時還不算晚,看到閻解成走過來,許大茂站起身冷聲說道:“閻解成,你小子還有臉來中院洗臉啊,你自個并不覺得丢人嘛,咱們大院裏的一大爺對咱們那麽好,你竟然敢誣陷他!”
閻解成翻了個白眼,啐口唾沫冷聲說道:“許大茂,那是我跟劉洪昌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一大爺爲了咱們四合院鞠躬盡瘁,有了他,咱們四合院裏才能如此的安定,每年才能拿到模範四合院的稱号,你對付一大爺,就是對付我許大茂!”
說着話,許大茂拎着臉盆子走上去,就要去教訓閻解成。
他相信,自己的舉動,總會傳到王衛東的耳朵中。
而且,許大茂跟閻家本來就有仇。
以前傻柱經常欺負許大茂,每次都把許大茂打得叫苦連天,按理說閻埠貴身爲四合院的三大爺應該出面幫助許大茂,他卻因爲畏懼易中海,所以選擇了袖手旁觀。
從那時起,許大茂就記恨上了閻家,隻是以前沒有王衛東撐腰,他不敢對付閻家。
現在遇到了這個好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閻解成見許大茂沖過來,吓了一跳,連忙躲在了媳婦劉玉華的身後。
他從劉玉華身後探出腦袋,看着許大茂說道:“許大茂,君子動口不動手!”
劉玉華長得五大三粗的,許大茂面對她還真是沒有一點勝算,隻能作罷。
他冷聲說道:“閻解成,你放心,等你開始壘圍牆,我會在旁邊盯着你,要是你敢搗鬼的話,我再好好的收拾你。”
閻解成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許大茂,你說啥傻話呢?誰會壘圍牆啊!”
許大茂皺起眉頭:“孫賊,你敢違反咱們一大爺的命令。”
“違反倒是算不上,但是要修牆,總得有材料啊。”閻解成說着話哈哈大笑起來:“現在咱們街道辦沒有錢,也就沒有辦法買材料,沒有材料,我就用不着修圍牆了。”
閻解成昨天晚上回到家後,憂愁得差點上了吊,他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幹過重活,現在卻要修圍牆,那豈不是跟要了他命似的。要知道修圍牆是泥瓦匠的活,這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幹下來的。
就在閻解成想着連夜跑路的時候,閻埠貴告訴他這個事兒,閻解成當時就開心了起來。
“沒有材料.就修不成圍牆”許大茂一下子懵逼了。
圍觀群衆也愣住了,幾位正在刷牙的大嬸,差點把牙膏吞咽進肚子裏。
“是啊,我聽街道辦的王幹事說過,今年咱們街道裏的貧苦戶足足增加了兩百多位,那麽多人要吃飯,街道辦就算是有錢,也會先考慮那些貧困戶,不會向着咱們四合院的。”
“是啊,修圍牆哪有救命關緊。”
“我看這次咱們修圍牆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讓閻解成這小子逃過一劫,實在是不甘心啊!”
閻解成在議論聲中,高高的昂起了腦袋,戰勝王衛東的感覺實在是太爽。
你是大廠長又能怎麽樣,你是一大爺又能怎麽樣,隻要沒有材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一陣清脆的喇叭聲。
“叭叭叭”
四合院裏的住戶頓時愣住了。
“難道是一大爺回來了?”
“肯定是一大爺,咱們大院裏能夠乘坐小汽車的,隻有咱們一大爺了。”
“聽這喇叭聲比小汽車的聲音大了不少,像是卡車。”
“管他什麽卡車呢!咱們去看看那就知道了。”
閻解成聽到汽車的喇叭聲,心髒竟然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
他連忙扔下臉盆子跟着衆人跑到了外面。
當看到四合院門外停着的那輛卡車時,閻解成媽呀了一聲,差點癱倒在了地上。
卡車是這年代常見的嘎斯卡車,車廂和車頭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不過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卡車車廂裏裝滿了磚頭水泥等建築材料。
看到住戶們出來,留着大胡子的卡車司機從卡車上跳下來。
他叼着香煙,神情有些倨傲。
也難怪,在這個年代,卡車司機可是很吃香的,甚至民間還有‘喇叭一響,黃金萬兩’的說法。
卡車司機也是八大員之一,就算是單位的領導遇到他們,也得禮讓三分。
卡車司機見四合院的住戶們都站在那裏,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們誰是大院裏的管事兒的。”
聽到這話,許大茂打了個激靈,快步走上來,笑着說道:“是我,我叫許大茂,是大院裏的小管事,同志你這是”
許大茂說着話,舔着臉遞上一根煙。
他已經做好了被卡車司機爲難的心理準備。
誰承想,那大胡子司機聽說許大茂的名字,臉色頓時變了,原來倨傲的态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擺擺手,拒絕了許大茂的香煙,然後從兜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許大茂。
“大茂兄弟,我怎麽能要你的煙呢!來來,嘗嘗我的。”
“好家夥,是向陽花啊。”許大茂瞪大了眼,連忙接過來。
也難怪許大茂會如此的驚訝,向陽花是專供部隊的香煙,一般人壓根就買不到。
“難怪都說你們卡車司機門路廣”許大茂點着火柴,深深的抽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煙的味道比一般香煙好多了。
“你要是想要的話,我這裏還剩下半包,送給你了。”
那大胡子司機從兜裏摸出半包煙,塞到了許大茂的手裏。
這下子許大茂更加懵逼了。
剛才一根煙就算了,這下子是半包,對面這個卡車司機難道瘋了嗎?
亦或者說,他許大茂的任命書下來,這個卡車司機知道他是領導,所以才會如此恭敬。
也不應該啊.
就算他大茂當上小領導,也不值得這個卡車司機如此恭敬的對待。
許大茂深吸一口氣,小聲問道:“同志,你這次來到我們四合院到底是爲了什麽。”
聽到許大茂問出了這話,圍觀的住戶們同時松了口氣,他們早就想問了,但是對方正在跟許大茂聊天,他們也不好上前。
幾十道目光同時投向大胡子司機。
大胡子司機猛地一拍腦門子:“哎呀,隻顧着唠嗑了,我怎麽把正事兒忘記了。”
他轉過身指着卡車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是建築材料公司的司機,卡車上的建築材料,是按照蘭花汽車廠廠長劉洪昌的命令,送到四合院的。”
此話一出,圍觀的住戶們頓時沸騰了起來。
“我滴天啊,這麽多材料都是咱們一大爺送來的?”
“那是當然,你們沒聽人家司機同志剛才說了嘛!”
“一大爺實在是太大氣了,這些材料至少得幾十塊錢吧。”
“幾十塊錢?你做夢,磚頭也就算了,現在水泥可是管制物品。就連鴿市上都買不到。”
“也就咱們四合院的一大爺,有這麽大的本事。”
住戶們都爲有材料修繕圍牆爲感到高興,閻解成卻傻了眼,剛才他還口口聲聲沒有材料,他就不用幹活的。
轉眼間王衛東就把建築材料送到四合院門口。
這不是妥妥的打臉嗎?
閻解成感覺到有些腿軟,想晃悠着回家休息一會,然後再開始幹活。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大胡子司機環視四周,大聲說道:“誰叫閻解成啊。”
“我,我”閻解成不得不停下腳步,舉着手說道。
大胡子司機朝他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跟前的時候,大聲說道:“劉洪昌廠長交代了,我隻負責送貨,不負責卸貨,你好像是修圍牆的,你就得負責把這些材料,扛到院子裏。”
聽到這話,閻解成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卡車上的那些材料足有十多噸,而且,從卡車到院裏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經過大門的時候,還有台階。
就做這些材料,他要是都扛進院子裏,肯定會丢掉半條命。
閻解成深吸一口氣,讪笑着說道:“這這應該不能吧,我一個人,怎麽能扛完呢?”
大胡子司機瞪大眼說道:“劉洪昌廠長還說過,要是那個閻解成耍賴的話,就讓四合院裏的小管事,把閻解成送到街道辦。”
許大茂聽到這話,興奮的舉起了手:“閻解成,我現在問你,你扛不扛?”
許大茂這會可高興壞了,剛才閻解成當着他的面,還大言不慚的,這會算是落在了他的手裏。
甚至。
許大茂還希望閻解成不要搬運材料,那樣他就能把閻解成親自送到街道辦王主任跟前了。
想想閻解成挨訓的樣子,許大茂就覺得開心。
閻解成是個懶蛋,但是并不是傻子,他清楚這次王衛東的是玩真的,并且還有許大茂這條野狗在旁邊的盯着。
這次他要是敢偷懶的話,許大茂肯定不會手軟。
實在沒有辦法,閻解成隻能扛起卡車上的建築材料,一步一步的往大院裏走去。
建築材料都是重物,沒扛幾趟,閻解成就有些受不住了,他開始大口的喘氣,覺得腿上跟綁了沙包似的。
速度也緩慢了起來。
那個大胡子司機并不着急,因爲今天他隻用跑這麽一趟活計。
隻是看着閻解成搬東西,實在是太無聊了,大胡子司機看着許大茂說道:“許老弟,要不你倒兩杯茶水,在拿來一副棋盤,咱們在這裏邊下棋,邊唠嗑。”
許大茂今天本來打算去調查易中海的,聽到這話,連忙點頭。
他跑回家,拎來了熱水瓶,又拿來了兩個搪瓷缸子,還搬來了桌子。
兩個人品着茶,下着棋,看着閻解成搬運重物,生活好不惬意。
另外一邊。
王衛東此時已經正式開始了研究計算式的計劃。
從有線電廠挖來的那些研究員們被王衛東請到大會議的時候,都感到有些疑惑。
他們在接到通知的時候,傳達通知的同志,明确告訴他們,這次會議是要确定小型機的圖紙。
那些研究員們一個個都被震驚得有些發蒙。
開什麽玩笑,現在國内對小型機的研究還處于相當原始的階段。
就連有線電廠,也僅僅是稍有研究,還處于理論階段,别提圖紙了,就算是最基礎的電路圖也沒有搞定。
王衛東這個門外漢,一上來就要确定圖紙,簡直是癡心妄想。
劉春陽研究員感到有些後悔了。
自從來到蘭花汽車廠實驗室後,他覺得這裏還挺不錯的。
工資福利待遇好,實驗室作風正派,研究員之間也很團結,從來不會發生搶功勞的事情。
特别是實驗室的副主任方木,他本身就是研究員出身,對研究員們的困難很能理解,爲劉春陽提供了不少幫助。
但是。
科研工作是講究科學的,不是說福利待遇好,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實驗室的大會議室内,研究員們也對此有意見,議論聲不斷。
“開什麽玩笑,就連國外的貝爾實驗室,也僅僅是作出了電子管計算機。晶體管計算機尚在研究中,劉廠長一開始就要研究晶體管計算機,這有些坐井觀天了。”
“是啊,我們本來以爲劉廠長是那種能夠尊重科研規律的領導,現在看來我們看錯了他。”
“要不咱們還是回到有線電廠吧,任由劉廠長在實驗室裏胡搞,咱們永遠也做不出來小型機。”
“是啊,是啊,回去之後,大不了咱們節衣縮食,不過總歸是能把小型機搞出來的。”
就在這時,王衛東推開門走進來大會上,身後跟着廠長助理于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