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内。
秦淮茹想明白其中的關節,莞爾一笑,看着易中海說道。
“易師傅,你是車間的老師傅了,要想拿捏一個小工人,那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隻要你答應把何文慧趕出車間,我馬上就去跟傻柱領證,把傻柱從精神病院裏撈出來。”
易中海等的就是秦淮茹這句話,哈哈一笑道:“小秦同志,咱們一言爲定。”
“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我這個大師傅的厲害。”
爲了展示自己的誠意,易中海整了整衣服,放下手頭上的工件,背着手來到了車間裏面。
此時何文慧正在跟車間裏的男工人說說笑笑。
此次來到京城,雖然剛來就遇到了偷東西的事情,後來還被王衛東訓斥了一頓。
但是,來到軋鋼廠車間裏工作,她還是很滿意的。
車間裏的活比甯州暖水瓶車間裏的要輕松不少。
而且,車間裏也沒有人在旁邊盯着,催促趕緊幹活。
還有,車間裏的工人都很熱情。
這不,她剛開始幹活,就有七八個工人上來幫忙,從搬運工件,到安裝工件,幾乎都不需要她幫忙。
她僅僅需要偶爾跟他們說兩句閑話,對着他們笑一笑就可以了。
這裏相比甯州暖水瓶車間,簡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樂不思蜀啊。
一時間,何文慧的工位前,人們來往不斷,就跟熱鬧的菜市場差不多。
“小同志,你看看,你的手那麽嫩,實在不适合幹這種粗活,我來幫你吧。”
“還有我,我可是技能大賽的冠軍,技術是一等一的好!”
“技術好有什麽用處,你們的力氣有我大嗎?我一個人能挑起兩百多斤的重物。
“啪!”
正熱鬧着,易中海走過來,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像話嗎,像話嗎,你們是來上班的,圍在這裏算是怎麽回事,都給我讓開。”
易中海是車間裏的大師傅,就連車間主任也得給幾分面子,在車間裏很有威嚴。
那些圍觀的工人,被吓得縮了縮脖子,都不敢再吭聲,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往何文慧這邊看過來。
隻能用擔心的目光看向何文慧。
易中海這陣子很少在車間内露頭了,這次突然冒出來,語氣還那麽嚴厲,肯定沒有好事。
何文慧并不認識易中海,不過卻從他洗得泛白的工裝上面,看出易中海是一位老師傅。
站起身,笑着打招呼:“這位工人師傅,你有什麽事情嗎?”
易中海冷着臉說道:“何文慧你上班時間,竟然把附近的工友都喊到你這裏,嚴重耽誤了車間裏的生産工作,你到底是何居心!”
何文慧一臉的茫然:“這位師傅,你,你什麽意思啊。這些工友看我是新手,主動上來幫我的忙,這難道還有錯嗎?再說了,你是誰啊你。”
易中海這才想起還沒有介紹自己的身份,老臉微微紅,挺直腰杆說道:“我是軋鋼廠八級鉗工易中海。”
“八級鉗工.确實是大師傅,不過這跟你有什麽關系?”何文慧這會也看出來了,易中海就是來找麻煩的。
她雖然是個女同志,但是也當了那麽多年的工人,并不是任人拿捏的。
是啊,跟易中海有什麽關系?
易中海在車間裏,隻不過是八級鉗工,并沒有擔任任何職位。
以往之所以在車間裏有發言權,純粹是因爲别的工人,看在他是大師傅的面子上,尊敬他,信服他。
而何文慧壓根就不認識易中海,自然不會讓着他。
“你”
易中海當即鬧了個大紅臉:“總之,在車間裏就是不準相互幫忙,你必須得完成自己的任務。”
“憑什麽!”何文慧瞪大眼說道:“工友們那麽熱情,這是工人情誼的體現,你身爲老師傅,非但不加入其中,反而在旁邊阻攔,你是何居心,是不是想破壞咱們車間内部的團結。”
此話一出,旁邊的工人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勇了,何文慧簡直是太勇了,在平日裏,在車間内,壓根就沒有人敢這樣同易中海講話。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易中海也氣得嘴角直哆嗦,卻沒有一點辦法。
正像何文慧說的那樣,他就是個大師傅,在車間内無職無權,憑什麽教訓人家何文慧。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躲在一旁的車間主任牛正義,看到兩人對峙的情形,知道再不出面的話,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易中海這個人平日裏看上去渾身正氣,其實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要是誰得罪了他,他會毫不猶豫的在背後下黑手。
牛正義對何文慧這個新工人的看法還挺正面的,何文慧進到車間裏,除了活躍了氣氛外,工作也很認真,每天八點鍾準時來到車間,下午下班的時候,還會在車間裏多幹一會。
牛正義從心底喜歡這個小工人,不希望看到她被易中海整治。
“老易,怎麽了?”牛正義走到易中海身旁,笑着打招呼。
易中海指着何文慧,氣得嘴唇發抖:“老牛,你來得正好,這個小工人不服從咱們車間裏的紀律,你趕緊管教管教她。”
“老師傅,看你這話說的,剛才咱們不是已經掰扯明白了嗎?我怎麽不守紀律了?”何文慧沖着易中海翻了個白眼。
“何文慧同志,請端正态度,易中海是咱們車間唯一的八級工,你對易中海同志,要表示尊重。”
牛正義和文慧批評道。
何文慧低下頭:“是,主任。”
牛正義訓斥道:“何文慧,易中海也是爲了你好,從現在開始,你要認真工作,不準再偷懶了。”
他擺了擺手:“好了,你現在回去工作吧,今天的任務一定要幹出來。”
“是是是”何文慧沖着牛正義點點頭,轉身回到工位上忙碌了起來。
“這就算了?”易中海見牛正義雖然訓得很厲害,其實隻是輕拿輕放,正準備上前繼續訓斥何文慧。
卻被牛正義拉住了:“老易,馬上就要下班了,你身爲老師傅,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咱們車間今天的任務沒辦法完成吧?”
易中海聽到這話,也隻能作罷。
就算他想讓何文慧難堪,也不能爲此得罪了車間主任。
“主任,你說得是,我也會回去工作了。”
“我保證完成今天的産量。”
牛正義點點頭:“易師傅,你是車間的老師傅了,我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
“是是是”
别看易中海在工人們面前可以拽,但是在車間主任面前卻真不夠看的。
畢竟車間主任掌控着生産任務的發放。
最近軋鋼廠因爲生産出來的工件不合格,被部委連續批評了幾次,而且還被扣除了部分的任務。
車間内都不能滿負荷運轉,工人們隻能輪崗。
有的工人們被輪下去了,就不能拿到工資。
易中海現在還得養活傻柱,自然不能被輪下去。
秦淮茹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看到易中海無功而返,秦淮茹起了一肚子火。
好你個老東西,剛才拍着胸脯保證能收拾何文慧,轉眼間卻被何文慧給拿捏住了。
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秦淮茹覺得自己要是處于易中海的位置,肯定能把何文慧趕出去。
下了班,秦淮茹拎着帆布包走出軋鋼廠。
沒走兩步,就被易中海攔住了。
“小秦同志你等等。”
秦淮茹停下腳步,翻個白眼,看着易中海說道:“易師傅,你有什麽事情啊。”
易中海搓了搓手:“小秦同志,咱們說好的,你現在要跟我一塊去精神病院,把傻柱救出來的,你不能出爾反爾啊。”
“我出爾反爾?”秦淮茹一臉好笑的看着易中海:“易中海,咱們确實是達成了協議,但是前提是你得把何文慧趕出車間,你做到了嗎?”
提到這件事,易中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歡聲解釋道。
“小秦同志,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車間主任牛正義就在旁邊,很明顯他是要護着何文慧的。”
“在那種情況下,我就算是想把何文慧趕出去,也沒有辦法啊。”
“你看,現在天馬上就要晚了,咱們還是趕緊去精神病院,把傻柱救出來。”
“我向你保證,過幾天,我肯定會把何文慧趕走的。”
易中海這番話說得很有誠意,甚至還拍了拍胸脯。
但是。
秦淮茹不是三歲小孩了,她跟易中海當了那麽多年的鄰居,早就清楚易中海的本性。
隻要是傻柱出來了,易中海肯定會不再認賬。
秦淮茹冷聲說道:“易中海,你這話騙别人還行,休想騙到我秦淮茹。”
易中海見秦淮茹不配合,冷下臉說道:“秦淮茹,你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秦淮茹說道:“由于你沒有完成許諾,我覺得不能就這麽輕易的答應你。不過,我也不爲難你,這樣吧,你要想讓我把傻柱救出來,再給我五十塊錢。”
“五十塊錢.”易中海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拿到足額的工資了,五十塊錢對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再說了,他已經答應了秦淮茹把棒梗救出來,把何文慧趕出去,秦淮茹竟然還要五十塊錢,實在是太過分了。
“秦淮茹,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秦淮茹見到易中海不答應,并沒有着急,雙手抱懷緩聲說道:“易中海,傻柱是你兒子,不過到底是幹兒子,在精神病院裏的時間長了,你覺得傻柱會不會覺得你把他放棄了,從而怨恨你呢?”
此話一出,易中海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傻柱這個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是個小肚雞腸。
要不讓當年傻柱因爲相親的事情,被閻埠貴放了鴿子,也不會連夜偷走了閻埠貴的車轱辘。
誰要是對傻柱好,他也許記不住你的好處。
但是誰要是得罪他。
那不好意思,傻柱能記你一輩子。
易中海很快就想明白了,爲了要傻柱這個兒子,易中海可是足足花了将近五百多塊錢。
這次再出五十塊錢,好像也不算什麽。
易中海點點頭說道:“行,我再給你五十塊錢,不過你得保證幫我把傻柱救出來。”
“你就放心吧,我秦淮茹說話,什麽時間不算數過。”秦淮茹得意的說道:“不過,你得先給錢。”
易中海這次本來也沒有打算賴賬,回到四合院裏,從一大媽的手裏拿了五十塊錢。
一大媽見又要給秦淮茹錢,有些不滿意的說道:“老頭子,你這是幹什麽。”
“你别管了,這錢是救咱們兒子出來的。”
記挂着救傻柱出來,易中海懶得跟一大媽啰嗦,擺了擺手出了屋子,來到了賈家。
“這是五十塊錢,現在你就去把傻柱救出來。”
秦淮茹接到錢,喜得嘴巴差點合不攏,不過她還是清點了一遍,等到錢數點清楚,這才揣進了兜裏。
“走,咱們現在就到軋鋼廠開介紹信。”
要結婚,需要掀開介紹信,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秦淮茹帶着易中海一塊來到了軋鋼廠勞務科。
此時勞務科的幹事馬上就要下班了,見到兩人進來,笑着說道:“你們還真是趕巧了,再過幾分鍾,我就要鎖門了。”
勞務科幹事坐回位子上,笑着問道:‘二位同志,你們要辦什麽?’
“結婚的介紹信。”秦淮茹道。
啪!
勞務幹事腳下一滑,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他扶了扶眼鏡框,看了看秦淮茹,再看了看易中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二位,你們兩個之間相差的歲數太大了,有些違背公衆良俗,所以對不起,這介紹信,我不能幫你們開。”
在後世老少配已經很常見了,但是在這個年代,要是兩口子年紀相差比較大的話,肯定會被人說閑話的。
秦淮茹慌忙解釋道:“同志,我不是要跟這位同志結婚,我是要跟何雨柱,何雨柱你認識嗎?”
傻柱在軋鋼廠也算是名人了,廚藝不錯,廠領導經常稱贊。
最關鍵的是,傻柱整天在軋鋼廠裏的鬧事,軋鋼廠絕大部分人即使沒有見過傻柱,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勞務幹事再次扶了扶眼睛,上下打量秦淮茹:“按照規定,一個廠裏的職工結婚,需要雙方一塊來開介紹信,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來,是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