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菜窖内,伸手不見五指。
刺啦。
一根火柴劃着,火苗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映出一張驢臉。
“卧槽,許大茂,你吓死我了!”
閻埠貴吓得打了個哆嗦,在看清楚是許大茂後,捂住突突跳的心口窩大叫道。
“呵,你也知道吓人了,前天晚上,你貓在角落裏哭,差點沒把我吓死,我現在也讓你嘗嘗滋味。”
閻埠貴清楚許大茂是個報仇不過夜的人,也便不跟他計較了,吹滅火柴,打開手電筒光。
“真是搞不明白,你小子爲什麽要把見面地點定在這裏。”
“呵,沒辦法,咱們四合院裏那些住戶們的耳朵太靈了,就算是小聲說句閑話,說不定等會全大院的人都知道了,你也不想你家閻解成替别人養孩子的事情被大家夥知道吧?”
閻埠貴沉默片刻,冷聲道:“你要是不傳出去,别人就不會知道。”
“我是不是會傳出去,這要取決于你。”許大茂伸出手:“怎麽樣,那個劉廣德給錢了嗎?”
“給了,一百塊,按照咱們之前商量好的,你七我三,這是七十塊錢,你收好了。”
閻埠貴邊說話,邊從兜裏摸出一卷子鈔票塞進許大茂的手裏。
很顯然,那鈔票是他提前卷好的,許大茂不需要清點,就知道是七十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許大茂皺皺眉頭:“老閻,劉廣德怎麽會隻給了七十塊錢。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閻埠貴被戳中心思,臉色卻沒有一點變化,拍着胸脯子說道:“許大茂,我閻埠貴身爲四合院三大爺,身爲老教員,是那種說謊話的人嘛,再說了,黃小翠就是一個外室,劉廣德壓根就不在意她,要不是我表示要去找劉夫人,他連一分錢都不想出。你動動嘴皮子,就掙了七十塊錢,知足吧。”
“什麽叫做動動嘴皮子,我那是智慧!”
許大茂也不想因爲這件事跟閻埠貴争執,擺擺手道:“行了,咱們兩清了,我得回去幫京茹做飯了,對了,下午你待在家裏别出去,我有好事要告訴你。”
說完,沒等閻埠貴反應過來,許大茂就竄出了菜窖。
自從懷孕後,秦京茹的脾氣就日漸暴躁起來,要是她下班走到家,許大茂還沒有做好飯,許大茂輕則被罵一頓,嚴重一點的話,臉上還會多出一道血口子。
時光流轉,轉瞬即逝。
轉眼就到了十天後。
閻解成跟黃小翠在民政局辦了離婚證,兩人肩并肩走出來,一路上沉默無言。
到了大門口,眼看着要分開,閻解成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了,扭過頭看向黃小翠:“小翠其實我想明白了,我是介意那孩子不是我的,要是你還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回去複婚。”
在最開始的時候,閻解成确實爲黃小翠欺騙他而感到氣憤,一聲不吭的,讓他幫助别的男人養孩子,還把不把他這個大男人放在眼裏了?
可是後來閻解成也想明白了,幫人家養孩子也沒什麽不好的,孩子的親生父親是劉廣德,劉廣德将來肯定不會虧待孩子。
他身爲劉廣德的同道中人,肯定也會受到劉廣德的照顧,說不定劉廣德能把他調到木材廠工作。
現在機械廠裏已經快發不下來工資了,将來肯定會黃掉,還不如提前做好準備。
再說了,黃小翠長相姣好,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這樣一個小媳婦兒,閻解成實在是不忍心攆走。
至于孩子嘛,黃小翠下一胎,肯定是他閻解成的,到時候也算是給閻家傳宗接代了。
“什麽?”
黃小翠扭過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閻解成。
“我的意思是,我願意把這孩子看成是自個的親生孩子,隻要你以後跟劉廣德斷了往來,一心跟我過日子,我願意不計較你以前的那些事情。”閻解成深情款款的看向黃小翠。
什麽叫做真愛,這就是了!閻解成爲自己偉大的愛情而感動。
在他的預想中,黃小翠會痛哭流涕的撲到他的懷裏,表示一輩子要跟他好,稱贊他胸懷寬廣。
誰承想,黃小翠愣了許久,待明白過來閻解成的意思後,噗嗤笑出聲來,指着閻解成道:“閻解成啊,你是我見過最窩囊的男人,不,你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三十多歲了,沒有一點主見,整天聽閻埠貴跟你娘的擺布,屁大的本事沒有,還以爲自己的能耐很大。要不是我想給孩子找個身份,我當初才不會嫁給你。”
黃小翠說着,轉身就走,走到半道上,她又回過頭,冷笑一聲:“他的孩子,你不配養!”
閻解成渾身一震,嘴巴張了張,再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黃小翠坐上黑色小轎車,揚長而去,留給他的隻有車尾後揚起的那片灰塵。
這個時候,閻埠貴和三大媽也從民政局裏出來了。
閻埠貴顯得極爲興奮,小聲跟三大媽說道:“老婆子,這次我讓劉廣德賠了咱家五百塊錢,卻告訴許大茂,人家隻賠了一百塊,這一來一去,我就掙到了四百三十塊,咱們家算是掙大發了。”
“還是老頭子你厲害,以前隻是四合院裏的人算計不過你,現在我覺得格局有點小了,全京城能比你聰明的,也沒有幾個。”三大媽豎起大拇指。
“那是當然,我可是閻埠貴!”
閻埠貴興奮的走到閻解成跟前,看到閻解成耷拉臉站到那裏,他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解成,咱家掙了錢,你咋還不高興了?”
閻解成哭喪着臉說道:“可是我現在又沒媳婦兒了。”
“.”
閻埠貴沉默片刻,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兒呢,不就是想找媳婦兒嘛,我聽易中海提起過,你們車間有個女同志,叫做劉玉華的,也離婚了,正好跟你很相配。”
“劉玉華?誰啊?”閻解成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神情有點茫然。
“人家的爹是你們車間主任,叫劉成。”閻埠貴道。
閻解成終于想起劉玉華是誰了。
他瞪大眼:“你說的是豬八戒他二姨?千萬别,我這輩子就算不結婚,也不會娶劉玉華。”
“嗨,你這倒黴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我可是跟易中海打聽了,劉玉華同志雖然長得壯實了一點點,但是人家不容易生病啊。
而且,屁股大的女人容易生孩子,咱們閻家還等着你來傳宗接代。
至于劉玉華比你年紀大,那更不是問題,女大三,抱金磚。
”
見閻埠貴真要撮合自個和劉玉華,閻解成吓得臉色有點發青:“那哪裏是大三歲啊,劉玉華跟傻柱是一般大的年紀,比我大至少九歲。”
“九歲.那就是抱三塊金磚,再說了,女人年紀大一點會疼人。”
“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下午劉玉華就會來咱們家裏跟你相親。”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會,讓你娘給你換一身幹淨衣服,打扮得精精神神的。”
閻埠貴再不給閻解成拒絕的機會,直接拍闆定了。
“行,您看着安排吧。”
閻解成最終妥協了。
他又離婚了,離婚了就得找媳婦。
媳婦嘛,關了燈都一樣。
再說了,這麽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聽從閻埠貴的話,不知道什麽叫做反抗。
“老伴,咱們去菜市場買點菜,今天中午好好慶祝慶祝。”
“好勒。“
四合院裏沒有秘密,閻解成離婚又準備相親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大院。
易中海家。
今天是傻柱的生日,作爲親爹的易中海和親媽的一大媽,自然得給傻柱過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
一大早,一大媽就去菜市場買回了一大堆菜,易中海則請來了四合院裏的幾個老住戶。
這些住戶的年紀跟易中海差不多,都是看着傻柱長大的。
傻柱清楚易中海的心思,是想借着給他過生日的事情,坐實兩人之間的父子關系。
傻柱并沒有産生反感,自從跟秦淮茹鬧翻後,他就一心一意的想當易中海的兒子。
有人管吃飯,還有人給洗衣服,這麽好的日子,哪裏找去。
還不到中午,那些住戶就來到了易中海家,他們談起閻解成的事情,都感到不可思議。
“黃小翠剛給閻解成生了個兒子,閻解成怎麽會跟她離婚了呢?”
“咳,那是因爲你沒去過閻家,我由此去閻家借鹽,親眼看到了那孩子,跟閻解成長得一點都不像。”
“真的?”
“絕對是真的。要不然閻解成也不會一時傷心,跟劉玉華相親。”
聽到劉玉華的名字,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傻柱來了興緻。
“什麽閻解成要跟豬八戒他二姨相親?”
“是啊,傻柱,當年易師傅把劉玉華介紹給你的時候,你還不願意,現在人家要嫁給比你小好幾歲的閻解成了。”有人跟傻柱開起了玩笑。
“不就是豬八戒他二姨嘛,誰愛要,誰要!”傻柱有些不屑的說道。
他臉上無所謂,心中卻罵閻解成不地道。
那劉玉華雖然長得醜,傻柱看不上,但是畢竟是傻柱相過親的女人,閻解成跟劉玉華相親,就等于是撬他的牆角。
另外,傻柱在内心還是有點嫉妒閻解成的。
閻解成隻是一級鉗工,比他這個八級大廚遠遠不如,卻娶過兩個媳婦兒,現在又要娶第三個了。
他傻柱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心裏能平衡嘛?
傻柱決定不能讓閻解成這麽得意下去。
吃過午飯,傻柱就背着手來到大門外等着。
不多時,就看到劉成和劉玉華走了過來。
傻柱快步上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劉師傅,你們等等。”
看到傻柱,劉玉華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當初她托易中海把她介紹給傻柱,傻柱不同意也就罷了,反而在背後給她起了個綽号叫豬八戒她二姨。
這綽号很快在工人中傳揚開來,再沒有人敢給劉玉華介紹對象。
劉玉華沒辦法,最終隻能經人介紹,嫁給了一個紡織廠的工人。
那工人身子弱,經不起折騰,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劉玉華年紀輕輕的便成了寡婦。
可以說,要是沒有傻柱,劉玉華雖然壯實一點,還是能夠嫁給軋鋼廠的工人,也不會落得今天的境地。
“傻柱,你讓開,我跟你沒啥好說的。”
劉成也瞪着傻柱說道:“我們家跟你沒關系,你趕緊閃開,别擋着我們到閻家相親。”
“哎呀,劉主任,玉華,我今天擋在這裏是爲了你們好。”
“這話怎麽說?”
“傻柱,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做爲了我們好。”
見劉成和劉玉華上了鈎,傻柱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閻解成上午剛離了婚。”
依照傻柱的想法,閻家肯定會瞞下這種事情,誰承想,劉成聽了後,冷聲道:“閻埠貴跟我家說過了。”
這下子,傻柱有點不會了,愣愣的說道:“那你們不介意。”
“介意啥?”
“你想啊,閻解成上午離婚,下午就跟劉玉華相親,他是不是太,太急了點。”
聽到傻柱的話,劉成不滿的說道:“能不急嘛,我家玉華馬上三十了,閻解成也二十多歲了,誰跟你似的三十多歲,還沒有娶媳婦兒,傻柱啊,我勸你還是管好自個,少管别人的閑事。”
劉成對傻柱一點好印象都沒有,畢竟傻柱蹲笆籬子的事情,早就在軋鋼傳開了。
傻柱見擋不住劉成,隻能使出絕招:“閻家是小摳門,劉玉華要是嫁給去,每天隻能喝棒子面粥。”
劉玉華停住了腳步,她沒有别的愛好,最喜歡的就是吃肉喝酒。
每個月絕大部分工資,都被她花在了酒肉上面。
要是不能喝酒吃肉,那她絕對不會嫁到閻家。
這時候,一直躲在門口的閻埠貴,聽到傻柱把自家的老底揭出來,連忙沖出來。
“傻柱,你再這裏胡咧咧什麽!我們閻家确實勤儉持家,那是發揚風格,但是也不是每天隻能喝棒子面粥。”
閻埠貴狠狠的罵了傻柱幾句,然後跑過去攙住劉成的胳膊笑着說道:“老哥,你千萬别相信傻柱的話,傻柱就是年紀大了,娶不到媳婦兒,見我們家閻解成相親,他心中不服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