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片刻後,讪笑道:“劉廠長,我們機械廠的産品質量那可是一流的。”
“是嗎?既然你這麽有信心,完全可以參與我們蘭花汽車廠的産品競标。”王衛東舒服的翹起二郎腿,笑着說道。
“産品競标?啥意思?”楊廠長有點茫然。
王衛東這才想起了這是自個新發明的玩意,楊廠長雖當了幾十年廠長,還真不一定知道。
于是,便詳細的給楊廠長講解了一遍。
簡單來說,就是蘭花汽車廠在采購零配件的時候,召開一場競标大會,把那些零配件作爲标的物進行競标。
競标的内容由價格,質量,生産周期等要素構成,最終綜合評分最高的工廠能夠成爲蘭花汽車廠的供應商。
爲了避免因爲長時間合作,導緻下遊工廠在提升工藝水平,保證生産質量上産生懈怠,這種競标會每兩年召開一次。
聽完王衛東的解釋,楊廠長的心涼了半截。
身爲軋鋼廠的廠長,他當然清楚軋鋼廠現在的生産技術水平已經遠遠落後于國内的同類工廠。
隻是眼看着到嘴裏的肥肉就要飛了,楊廠長感覺到有些不甘心。
“劉廠長,你啊,我算是看明白了,太較真了。”楊廠長拍着大腿,笑着說道:“那些零配件隻要能用,質量好一點,差一點,價格低一點,高一點,有關系嗎?廠子又不是你自家的,你何必費那麽多力氣呢!”
說着,他語氣加重:“你這樣幹,很容易得罪人的。京城那是啥地方,天子腳下。你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不定連廠長都當不成,那就得不償失了!”
聽到這些暗含威脅的話,王衛東淡淡一笑:“楊廠長,你看,這就是你們軋鋼廠之所以會破落的原因,你把軋鋼廠當成了你升官進爵的工具,而不是把軋鋼廠當成自個的事業,就算是部委再次給你們一大筆訂單,讓軋鋼廠起死回生,在不久的未來,軋鋼廠依然會破敗下去。”
“你你.”楊廠長沒想到王衛東敢這樣跟他說話。
軋鋼廠雖然破落了,但是他老楊那可是老資格的廠長,在部委有很深厚的關系。
平日裏,其他工廠的領導見到他,都得以禮相待。
“行了,老楊,熱鬧開始了,你的那些小心思,就揣回肚子裏吧!”
看到儀式即将開始,王衛東也沒有興緻同楊廠長聊天了,站起身走到大院中央。
楊廠長和軋鋼廠的一杆子領導,被請到了大院中央,坐在第一排,作爲見證人。
另外一邊是街道辦的王主任和街道辦的幹事。
王衛東跟劉海中和許大茂等四合院管事大爺,坐在他們的對面,形成一個品字狀。
品字的中央,就是“大舞台”。
此時,作爲儀式主持人的閻埠貴已經拿着一個報紙糊成的大喇叭站在院子中間,大聲喊道:“各位親朋好友,左右鄰居,大家靜一靜。
現在的形勢是一片大好,我們貫徹上級号召,堅決、徹底、幹淨殲滅了一切來犯之敵。
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
今天是軋鋼廠四合院易中海同志收兒子的日子。
首先我代表易中海同志對各位能夠遠道而來,表示最深切的感謝。”
“.扒拉扒拉”一大堆廢話後。
閻埠貴挺直胸膛,大聲說道:“現在,我宣布典禮正式開始。”
“第一項,鳴放鞭炮。”
閻埠貴扭頭看向閻解成:“解成,幹什麽呢,趕緊放炮啊!”
“爹,小翠懷孕了,受不得驚吓,我把她送回去。”
見閻解成指望不上,閻埠貴隻能朝人群中喊道:“解放,你哥有事兒要忙,你來放炮。”
這年頭的年輕人都喜歡放炮,閻解放應了一聲後,跑到屋檐下取出一條一百響的鞭炮捏走手裏。
然後劃着火柴,點上。
呲.噼裏啪啦
鞭炮的引線冒出火花,高高的抛到空中,鞭炮在空中炸裂開來,一時間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火藥氣息,人們的精神也都抖擻了起來。
這孩子,手腳還真是麻利!暗暗贊歎了閻解成一聲,閻埠貴接着大喊道:“第二項,認親!”
今天來參加筵席的客人們,有很多是奔着看熱鬧來的,聽到這話,紛紛圍了過來。
認親兒子,多稀奇啊!
此時,易中海和一大媽已經端坐在了椅子上,兩人都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興奮得連臉上的老褶子都抻平了。
傻柱身穿灰色中山裝站在旁邊。
灰色的中山裝威武霸氣,腳上還穿了一雙锃亮的皮鞋,可以說,這可能是傻柱這輩子穿過的最光鮮的衣服了。
隻是,這會傻柱似乎并不高興,神情多少還有點尴尬,一直耷拉着腦袋。
閻埠貴整了整衣領,走到傻柱跟前,面帶笑容:“傻柱,呃,不對,易雨柱同志,我作爲見證人,現在問你一句話。”
傻柱擡起頭,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羞紅。
閻埠貴接着問道:“你願意承認易中海同志和一大媽是你的親爹和親媽嗎?”
傻柱擡起頭,接觸到無數戲谑,驚奇,鄙視的目光,心頭不由的打了一個顫。
這可不是認幹爹幹娘,而是要當人家的親生兒子。
要是答應下來,那他傻柱以後就要背負上背棄親生父母的罪名了。
傻柱這個人從小便有一些傲氣。
小的時候,他自認爲不比鄰居家的孩子賈東旭差。
結果賈東旭卻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
傻柱當然不服氣。
他之所以認準了秦淮茹,心中未嘗沒有同賈東旭比試的心思。
雖然賈東旭已經去世了,傻柱永遠也忘不掉當年賈東旭攬着秦淮茹那得意的勁頭。
而現在,那個傲氣的男孩,竟然要認别人當老子,傻柱感覺到自己的臉一片火熱,就像是被人用巴掌抽了九九八十一下那般。
人群中,許大茂捏着嗓子喊道:“傻柱啊,趕緊給你親爹磕頭啊,你這小賊不是早就要新爹了嗎?”
許大茂的話引來一片哄笑聲。
“是啊,你說說,自己的老子還活着,傻柱竟然又認了一個親老子,這叫做什麽事兒啊。”
“唉,可憐何家,現在傻柱改了名,算是徹底絕戶了。”
“還不是因爲傻柱貪圖人家易中海的錢财。”
“這種人,連自個的老子都不認了,以後咱們可要躲着他走。”
議論聲中,易中海看傻柱神情遲疑,臉色頓時冷淡下來,皺起眉頭問道。
“怎麽着,傻柱,你不願意嗎?”
“啊”傻柱嘴巴張了張,沒辦法給出答案。
看到這種情形,易中海佯裝生氣:“我真是看錯你了,行,既然你不願意認我當爹,我也不逼你,隻是從今天開始咱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系,對了,等會你把新衣服脫下來還給我。”
“爹,爹,我認,我認。”傻柱聽到這話,頓時慌了。
在一家過了幾天好日子,傻柱實在是不想回到那個冰冷的小窩裏啃窩窩頭了。
閻埠貴聽到這話,也稍稍松了一口氣,要是傻柱這會撂挑子,他等會還怎麽吃席面呢!
“咳咳,現在進行第二項。”
閻埠貴拉長聲音大聲說道:“易雨柱同志,正式認易中海同志當爹。”
哄笑聲中,傻柱亦步亦趨的走到易中海跟前,咬着牙喊了一聲:“爹!”
易中海眼皮擡了擡,看了一眼傻柱,并沒有點頭。
傻柱有些茫然,矗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種認爹儀式,他還是第一次參見,壓根就不知道相應的禮節。
閻埠貴走到傻柱身後,責怪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是認爹,那不得磕頭,然後再”
傻柱聽完後,稍稍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說道:“這,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啥過分啊,那是你爹,天大地大,爹爹最大,你這孩子咋這麽不懂事呢!”
被閻埠貴訓斥了一頓,傻柱深吸一口氣,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雙手抱成拳頭,朝易中海叩拜。
叩拜的同時,嘴裏還喊着:“爹,我的親爹哇。”
易中海這次高興了,大聲答應:“兒子诶,我的乖兒子诶。”
“爹,我的親爹哇。”
“兒子诶,我的乖兒子诶。”
“爹,我的親爹哇。”
“兒子诶,我的乖兒子诶。”
三叩拜後,傻柱又跪倒在一大媽跟前。
“娘,我的親娘哇。”
“兒子诶,我的乖兒子诶。”
“娘,我的親娘哇。”
“兒子诶,我的乖兒子诶。”
“娘,我的親娘哇。”
“兒子诶,我的乖兒子诶。”
再次三叩拜,傻柱的額頭磕得發紅,這才算是完成了儀式。
此時,四合院内一片寂靜,大家夥都被驚得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巴。
好家夥,這認爹儀式,好像真有那麽一點意思。
傻柱當着這麽多領導的面,講出了這些話。
以後要想再反悔,那就等于是打了這些領導的臉。
看來,傻柱這次是徹底變成了易中海的兒子。
人群中秦淮茹的臉色則有些陰沉。
她原本以爲這次跟上幾次一樣,隻要再花費一點心思,就能把傻柱騙回去。
沒想到易中海竟然玩了這麽一手。
今天是棒梗躲在家裏的二十五天。
棒梗本就是野性子,被關這麽久,早就受不了了,剛才還在跟秦淮茹吵架。
看來,靠傻柱來解救棒梗,是行不通了,還得另外找一個辦法。
閻埠貴這個時候,又走了上來,看着傻柱問道:“易雨柱同志,從此之後,易中海和一大媽就是你的親爹和親娘了,你會不會像一個親兒子那樣對他們?”
“當然會,我會像親兒子一樣孝順他們兩位老人家。”
這次傻柱并沒有遲疑,反正臉已經丢盡了,多說兩句好聽話,說話不定晚上還能吃到雞蛋。
傻柱可不是傻子。
易中海聽到這話,神情有些激動,沖過來抱住傻柱:“好兒子,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閻埠貴也松了口氣,大聲宣布筵席正式開始。
王衛東隻是來看熱鬧的,對于易家的筵席并不感興趣,跟許大茂和秦京茹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離開了四合院。
等回到外面的小院,管婷婷已經做了一大桌子飯菜。
紅燒排骨,清蒸魚,清炒小白菜,酸辣土豆絲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得當。
“洪昌哥,後院那認爹大會是怎麽回事?”
吃飯的時候,管婷婷突然問道。
管婷婷平日裏一直是關起門過日子,并不關注四合院的事情。
但是,“認爹大會”鬧得沸沸揚揚的,今天她乘坐公交車的時候,聽公交車上的乘客談起了四合院的認爹大會。
王衛東夾了一口菜,邊吃,邊把剛才大院裏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管婷婷驚得瞪大眼:“現在連親爹也能認了?”
“呵,隻不過是一場鬧劇。“王衛東呵呵一笑,看管婷婷的小臉上寫滿疑惑,緩聲解釋道:“對于一般人來說,這麽大規模的認爹儀式,肯定是一種強力的約束,但是四合院的禽獸們底線都很低,别說舉辦認爹儀式了,就算是把戶籍本改了,到時候,傻柱肯定不會管易中海的死活。”
“易中海這個人啊,就是因爲沒有兒子魔怔了。”
“你想啊,傻柱現在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背棄,易中海将來養老想指望他,指望得住嗎?”
管婷婷默默點頭:“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
“咱們啊,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四合院裏的事情不要摻和。”
“嗯,洪昌哥,我聽你的。”
兩人正聊着,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一大爺,一大爺,你在家嗎?快點,出事了!”
聽到這聲音,王衛東皺起了眉頭。
剛才還在說不管四合院的閑事,現在麻煩找上門了。
得,身爲一大爺,也不能袖手旁觀。
王衛東端着碗,走到大門口,拉開了門。
外面站着的是閻家的閻解放。
“一大爺,不好了,棒梗被人打了。”閻解放氣喘籲籲的,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臉上寫滿了慌張。
“被打了?“王衛東扒拉口飯。
“唉,今兒大院裏不是舉辦了認爹大會嘛,大家夥都在會場看熱鬧,棒梗趁着沒人注意到他,偷偷的溜了出去,誰承想被那幾個大混子發現了,那些人把他好一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