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
但是偏偏秦淮茹就吃這一套。
秦淮茹最拿手的本事,就是用哭窮裝可憐來博得别人的同情心。
可惜的是,這些對于潘格沒有任何作用。
見潘格發狠,秦淮茹吓得臉色發白,怯生生的說了一句:“你等着,我這就進去喊棒梗。”
棒梗此時睡得正香甜。
在睡夢中,他夢到了自己跟黃燕玲的新婚之夜。
“棒梗哥哥,快來玩啊。”
面對含羞帶嬌、美豔無雙的黃燕玲,棒梗再也忍不住了,嗷了一聲撲上去。
“醒醒,醒醒”
棒梗睜開眼,黃燕玲那張白皙如玉的小臉,竟然變成了秦淮茹的摸樣,吓得他往後縮了一下,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棒梗感覺到褲裆處濕漉漉的,連忙拉住被子蓋住下半身,瞪着秦淮茹,生氣的說道:“娘,你不知道我在睡覺嗎!”
“棒梗,外面有人找你。”秦淮茹壓低聲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你說的那些人,我壓根就不認識啊。”
此時的棒梗,壓根沒有想到飯店老闆會請大混子出面。
棒梗擺了擺手:“不見,我棒梗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哪是那些小貓小狗想見就能見的,你讓他們滾走。”
“那些人看上去很不好惹,你還是出去見見他們吧。”秦淮茹小聲說:“他們說了,要是你不出去,他們就要沖進來!”
聽到這話,本來已經合上眼睛的頓時火了。
“誰啊,這麽牛氣,敢在我棒梗面前呲牙。”
“哎吆,娘,你先出去,我換一條褲子,馬上就來。”
棒梗先開被窩,瞬間意識到秦淮茹的臉色不對,低頭看了看褲裆,連忙縮回被窩裏。
“那行,娘在外面等着你。”
秦淮茹邊走邊小聲嘟囔:“這孩子長大了,該結婚了,我得趕緊找張媒婆。”
棒梗換好褲子,披上棉襖,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來到外面。
他盯着潘格看了許久,也沒有記起曾經同這人打過交道。
三角眼乜斜:“你誰啊,大清早的到我家門口找茬,你不知道我的師傅是四九城有名的潘格嘛?你現在乖乖的給我道個歉,再賠償十塊錢,這件事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要不然的話等我請我師傅出面,你身上的零件可就不能全活了。”
潘格呵呵一笑:“這不是巧了嘛不是,我的名字也是潘格。”
棒梗皺皺眉頭,眯起眼:“就你也配叫潘格?我說的那位,可是咱們京城有名的大混子,身高兩米,膀大腰圓,胳膊有水桶那麽粗,站在這裏吼一聲,朝陽門菜市場都能夠聽得見。看看你這小體格子,瘦得跟麻杆棍似的,你也配叫潘格?”
棒梗這一頓噴,就連王衛東也忍不住爲他捏了一把汗,誰承想,潘格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
呵呵一笑,道:“咱們不扯這個,我到底是不是潘格,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天晚上去幹什麽了。”
棒梗聽到這話,心中一陣狂跳,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不過經曆了這些年的磨難,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偷雞少年了。
棒梗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瞪着眼說道:“我晚上去幹什麽,爲什麽要告訴你!你是誰啊?我爹嗎?不對,我爹早就埋進土裏了。”
“.”
這句話,直接把潘格幹沉默了。
他臉色有些古怪,盯着棒梗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兩聲。
“你小子,倒是一個人物,可惜的是,做錯了事兒。”
說着,他的臉色嚴肅起來:“人不怕做錯事,重要的是做錯了事兒,就得認,就得付出代價。像我,當年爲了替大哥出頭,在混戰中傷了人,我在笆籬子裏足足待了五年才出來。”
潘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瞪着棒梗:“你小子偷了飯店,該付出什麽代價呢?”
“.你真的是潘格!”
棒梗意識到這一點後,臉色頓時發青起來。
“如假包換!”潘格身後的小兄弟走上前道。
棒梗吓得臉色蒼白,汗流如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潘格大哥,我真是有眼無珠,你看在我不懂事的份兒上,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潘格和煦的笑笑,緩緩蹲下身:“棒梗,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就該說實話,是不是你偷了飯店的東西?”
“我”棒梗神情一凜,正準備說話,秦淮茹一把拉起了他。
“你傻啊,偷東西可是犯法的,怎麽能随便承認呢!”
“昨晚上傻柱偷了閻埠貴家三條魚,現在還在笆籬子裏蹲着呢!“
“什麽,傻柱昨晚上被抓起來了?”棒梗聞言,身子晃了晃。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傻柱就是他的替罪羊,剛才他并不打算承認是自己偷的,而是準備把一切都推給傻柱。
傻柱竟然早就被抓起來了.一切都完了。
秦淮茹轉身看向潘格:“同志,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啥大混子,我家棒梗沒有偷東西,現在請你們趕緊走。”
“是嗎?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走!”
潘格并沒有跟秦淮茹糾纏,深深的看了棒梗一眼,轉身走到王衛東跟前。
“老哥,兄弟說話算數,隻要有你在,我絕對不會在這大院裏鬧事,但是,離開了這個院子,兄弟動手的話”
說着,他意味深長的看向王衛東。
王衛東點點頭:“大院外不歸我管。”
“行,那兄弟告辭!”
潘格帶人離開後,四合院住戶們的臉色都難看起來,紛紛竊竊私語。
“沒想到啊,棒梗竟然幹下了這等大事。”
“從小我就看這小子将來非惹大麻煩不可。”
“這下好了,得罪了大混子。”
“好在有一大爺在,那些人不敢動手,要不然的話,今天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呢!”
“是啊,棒梗算是逃過一劫。”
“哼,逃?棒梗偷了人家的東西,人家肯定不會放過他,他能逃得了一時,能逃得了一輩子?”
“除非他不出這個大院。”
議論聲中,秦淮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起來。
她扭過頭,瞪着棒梗,咬着牙說道:“棒梗,你跟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了人家飯店裏的東西?”
“娘,你别聽那些人胡說,我棒梗一輩子光明磊落,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呢!”棒梗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犯事兒,秦淮茹卻不相信。
秦淮茹指着大門外說道:“那你現在敢不敢去派出所舉報那夥人?”
“我我.”棒梗支支吾吾的,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要是真的報告給了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追查下來,他也逃脫不了幹系。
偷了那麽多東西,棒梗這輩子也許都沒有辦法走出笆籬裏。
見棒梗這樣子,秦淮茹哪能不明白啊。
“你啊,讓我說你什麽好!每天一點正事都不幹,淨惹麻煩,你說說,這些年,你給我惹下了多少麻煩。”
秦淮茹也是氣急了,揮舞着拳頭往棒梗身上砸去。
跟以往不同,秦淮茹這次可是用了真力,幾拳下去,棒梗就疼得直吸溜着,他伸出手攥住秦淮茹的拳頭。
“你夠了!”
說完,狠狠的甩開秦淮茹的手,大步往裏屋走去。
“你這孩子,怎麽能這樣呢!”秦淮茹跑過去,攔住了棒梗:“今兒你不把事情說清楚,别想進屋,外面可是有人等着對付你。”
“說清楚?有什麽好說的!”棒梗三角眼乜斜,嘴角微微翹起:“沒錯,我是偷了飯店的東西,但是那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秦淮茹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着棒梗:“我怎麽逼你了?”
外面的吃瓜群衆,也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平日裏,棒梗雖然并不孝順,對于秦淮茹不算尊重,但是面兒上還能說得過去。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見到秦淮茹,就像是見到了仇人。
許大茂在人群中陰陽怪氣的說道:“秦淮茹,怎麽樣,我早就告訴你,你這個兒子是個白眼狼,你還不相信,現在明白了吧。”
秦京茹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許大茂,你少在這裏添亂,小心等會秦淮茹仇記你的頭上。”
聽到秦京茹的話,原本正在議論棒梗不孝的住戶們,紛紛閉上了嘴巴。
棒梗這些年幹過那麽多壞事,每次秦淮茹都是氣得渾身發抖,最後不都是照樣原諒了棒梗。
反倒是那些替秦淮茹出主意,要求教訓棒梗的住戶們,被秦淮茹認爲是不安好心。
屋内,秦淮茹并沒有聽到住戶們的議論,她正不可思議的看向棒梗。
“棒梗,你爹死的早,你奶奶又是個遊手好閑的,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你們三兄妹,拉扯大,我容易嘛我,爲了讓你上學,我給人家陪笑臉借學費,你想學放電影,我不得不屈尊跟秦京茹那小賤人說好話,你現在犯了大錯,怎麽成了我的責任?”
哈哈哈,棒梗突然大笑兩聲,冷冷的看着秦淮茹:“你怎麽不是車間主任呢?”
“什麽?”秦京茹茫然,“這事兒跟我是不是車間主任,有什麽關系?”
圍觀的住戶也都是一臉懵逼,相互對視一眼,意思是,這棒梗瘋了?
棒梗瞪着秦淮茹,咬着牙說道:“當然有關系,你要是車間主任的話,咱們家就不會這麽窮,我也不至于連工作都找不到,娶不到媳婦兒!更不會因爲缺錢,去偷人家飯店裏的東西,所以,這一切的根源都在你的身上。”
“你”
棒梗那嫌棄的話語,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插進了秦淮茹的心窩子裏,她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秦淮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的孩子,竟然會這樣看自己。
圍觀的住戶們,臉色也都難看起來了。
“棒梗這孩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自己這些年不正經幹,娶不到媳婦兒,反而把責任歸咎到秦淮茹身上。”
“呵,他還不是被秦淮茹寵壞了。”
“就是,咱們家的孩子從小是吃黑窩窩頭,人家棒梗非得吃白面饅頭。”
“秦淮茹這是自食惡果。”
“啪!”
衆人齊齊扭頭看去,隻見秦淮茹緩緩收回了手掌。
她眼眶紅潤,咬着牙說道:“棒梗,從今天開始,我就全當你這個兒子。”
“哼,我還不想要你這樣的娘呢!”
棒梗回怼了一句,轉身進到屋裏。
木門發出‘哐蹬’的聲響,秦淮茹小腿一軟,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辛辛苦苦的棒梗拉扯大,誰知道他是個白眼狼。”
“東旭啊,東旭,你讓我以後可怎麽辦呢!”
王衛東站在外面本來不打算摻和賈家的事情。
身爲一大爺,他阻止了那幫人在大院裏鬧事,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但是。
秦淮茹就這麽一直哭,也不是個辦法。
王衛東走到秦京茹跟前,道:“秦京茹同志,你去勸勸你堂姐,她總這樣哭,對咱們大院的影響不好。”
“嗯嗯,我這就去。”
秦京茹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屋内,攙着秦淮茹的胳膊。
“堂姐,你别哭了,大家夥都看着呢。”
“京茹,姐的命好苦啊,姐嫁到賈家,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上伺候公婆,下照顧孩子.”
聽着屋内的哭訴,王衛東苦笑着搖搖頭。
秦淮茹其實是自作自受。
這些年來,正是她的寵溺,才讓棒梗養成了白眼狼的性格。
考慮到還要跟管婷婷去公園玩,王衛東便沒有多停留,找來了幾個老嫂子,讓他們盯着秦淮茹,以防止秦淮茹想不開。
然後,便背着手離開了四合院。
*
*
*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院的住戶們發現,秦淮茹跟棒梗的關系好轉了不少。
現在每天依然爲棒梗做飯,洗衣服。
隻是棒梗似乎害怕那些人,一直不敢出四合院。
秦淮茹看着棒梗在家裏無所事事的樣子,心中也很惆怅。
“棒梗,這樣子也不是個辦法,咱們還是得想辦法,跟那些人講清楚。”
棒梗下意識的想怼秦淮茹,可是又想到前陣子,因爲跟秦淮茹鬧翻,他足足餓了兩天。
後來,他跟秦淮茹道了歉,才能吃上熱乎飯。
在這種情況下,跟秦淮茹鬧翻,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棒梗把狠話吞回肚子裏,長歎一口氣道:“我賣掉的那些東西,價值兩百多塊,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