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廁所外。
聽到老陳頭要借鍋,秦淮茹心中頓時一咯噔。
這年代大家日子都不寬裕,家裏的日常用品也不可能齊備。
來了客人,借點鍋碗瓢勺,柴米油鹽,椅子闆凳,是常見的事情。
比如有一次,棒梗撿到半瓶醋,想吃撈面條。
賈張氏就從隔壁張大媽家借來一瓢精面。
嗯,很常見,不奇怪。
不過前提是兩家的關系要好。
老陳頭跟秦淮茹的關系可不算好。
秦淮茹自然不願意,強笑道:“陳師傅,我家就那麽一口鍋,借給您的話,我們用什麽?”
“秦淮茹,你也不想你兒子女兒,沒有人照顧吧?”
“陳師傅,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昨晚你去後院找聾老太太,我可都看見了!”
“要不要我去告訴王衛東?”
老陳頭直接把窗戶紙給戳穿了,秦淮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老陳頭是第一個,誰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其他人。
而且這次是借鍋,下次指不定就是要錢了。
秦淮茹現在是騎虎難下,拒絕是不敢拒絕的。
萬一老陳頭把事情捅出去的話,那她可就真就是萬劫不複了。
她低着頭細聲說道:“那你下班後過來拿吧。”
老陳頭滿意的點點頭。
這隻是他的試探,隻要秦淮茹答應下來,之後的事就好辦了。
底線是一點點地突破的,慢慢來嘛。
得到滿意的回複後,老陳頭背着雙手,就離開了。
而秦淮茹臉色一片陰沉,蹲在廁所口,打開飯盒。
棒子面粥,冰涼,跟她的心情一樣。
必須想辦法把這口子給堵住。
不然人那麽多,怕不是要傾家蕩産了。
這事得好好謀劃才行。
*****
傻柱被開除的事情,影響得不止秦淮茹。
還有許許多多以前跟傻柱關系不錯的人。
本應該跟傻柱關系最密切的馬華,反而沒受到什麽牽連。
主要是他會做人,加上南易也挺看好他的,有意收他當徒弟。
這件事情一直到下班,還有人在讨論。
沒辦法,第一個被開除編制,還被踢到農村的人,實在是太特殊了。
易中海算是比較晚知道的。
他跟賈張氏掏完糞後,有說有笑的回到四合院,才聽劉海中說起這個事。
他當下便懵了,傻柱可是他養老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沒了傻柱,以後誰給他披麻戴孝啊。
指望秦淮茹嗎?
現在兩人已經鬧崩了,加上易中海也并不放心秦淮茹。
對于這女人的性格,整個四合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易中海當下便想去軋鋼廠找楊廠長說情。
雖說他現在隻是個掏糞工,好歹也還是軋鋼廠的一員。
加上還有個八級鉗工的身份,楊廠長總該給他點面子吧?大概。
易中海也不奢求保住傻柱的工作,隻要能把人留在城裏就行。
到時候豁出他這張老臉去求求人,加上傻柱那手廚藝,總能給他找份工作。
想到這裏,易中海轉過身就往外走去。
一旁的賈張氏見此,立馬拉住了他。
“你要去哪?”
“去找楊廠長,傻柱不能走!”易中海耐心的給賈張氏解釋道。
原本水火不容的兩人,在掏糞隊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關系神奇的得到了改善。
呃,他們現在算是糞友。
“傻柱怎麽就不能走了?照我說,他要走了才好呢!”
“你不明白,傻柱對我可是有大用的,我都這把年紀了,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等我歸天後,誰給我送終啊?”
聽到易中海的話,賈張氏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擔憂。
以前她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畢竟有秦淮茹和她三個子女在。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跟秦淮茹之間如今巴不得能弄死對方。
想讓秦淮茹給她養老?别做夢了。
作爲糞友,現在的賈張氏一點都不恨易中海。
似乎忘了這個老不修,是給自己兒子戴綠帽的男人。
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後,她很快就有了主意。
“老易,你也這把年紀了,怎麽就搞不懂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這個道理呢?就傻柱那性格,你真覺得他會甘心給你養老?”
易中海啞口無言。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不擔心。
畢竟那會的傻柱,已經快被他調教成兒子了。
隻是王衛東的出現,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亂七八糟。
傻柱也完全變了樣。
想到這些,易中海歎了口氣:“那我還能怎麽辦?”
賈張氏嘴角微微翹起:“老易啊老易,你這人一向聰明,怎麽突然就迷糊了呢?”
“嗯?怎麽說?”易中海一臉迷惑的問道。
“這人啊,終歸還是得靠自己,你靠毫無血緣關系的人,指不定人家什麽時候就跑了,你啊,還是得有自己的孩子才行。”
易中海聽到這話,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關鍵是秦淮茹的三個孩子,都随秦淮茹的性子。
十足的白眼狼。
正應了廣省的那句話,生塊叉燒也好過生他們。
想讓他們養老,做夢!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生個孩子,自己親自培養。
隻是他現在已經這把年紀,又成了掏糞工。
哪還有人願意給他生孩子。
“小張,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我都這樣了,誰還會願意跟我啊!”
賈張氏胖乎乎的白臉蛋上浮現出一絲羞紅。。
“老易,我最近聽說,西街那邊的老李嬸懷上了。”
“啥?她都五十好幾了吧!”
“是啊,不過女人嘛,隻要還沒絕經,就有生育的可能性。”賈張氏拉扯衣角,神情扭捏,腮暈紅潮。
易中海頓時明白過來,賈張氏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他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賈張氏。
别說,長期吃白食,沒怎麽勞動過的賈張氏看着挺富态的。
今天的賈張氏明顯經過特别的打扮。
身穿一件嶄新的黑呢子大衣和一條混紡呢褲子。
腳上穿着一雙油亮亮的平底皮鞋。
烏黑發絲挽成烏簡單的發髻。
小臉蛋上白乎乎的,似乎是塗了雪花膏,皺紋一點都看不到了。
整個人散發着油膩的香味。
人到老年,口味也會逐漸轉變。
以前覺得面目可憎的賈張氏。
今兒個看着,不知爲何,竟覺得她有些眉清目秀。
易中海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心跳不自覺的加速了幾分。
賈張氏察覺易中海的異樣後,那妩媚一笑,讓易中海更加躁動不已。
他看了看四周後,湊到賈張氏耳邊細聲問道:“你真的願意?”
“那得看你表現了!”
易中海明白了賈張氏的話。
女人所謂的表現,不就是要好處嘛!
賈張氏願意搭理他,還提了那麽個建議,無非就是看上了易中海的家底。
都說爛船還有三斤釘,易中海現在雖然被貶成掏糞工了,可以前好歹也是八級工。
就算被秦淮茹造了一大半,也肯定還有一些存款。
易中海有些猶豫,他留着的那些錢可都是棺材本。
想着等快撒手歸西的時候,留着辦後事的。
要給了賈張氏的話,以後咋辦?蓋草席嗎?
可有人送終的誘惑,又實在是太大。
親生兒子披麻戴孝,哭送十裏,跟外面野生的能一樣嗎?
最後,易中海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一把抓住賈張氏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地窖走去。
想要好處,總要先驗驗貨。
******
突突突~
伴随着一陣發動機的響聲,王衛東騎着摩托車回到了四合院。
今兒個丁秋楠并沒有跟他一起回來。
昨天是因爲被王衛東套路了,來了之後,就回不去了。
今晚要再不回家的話,恐怕丁伯仁和丁秋山,半夜就會殺上門來。
兩人的婚事雖然已經定了。
但隻要一天還沒正式過門,就不算是夫妻,得注意别人說閑話。
萬一被人舉報的話,又是件麻煩事。
鎖好摩托車,王衛東走進院子裏。
剛到中院,他就聽見了一陣貓叫聲。
王衛東忍不住皺了皺眉。
春天還沒到呢,這貓怎麽就開始發Q了?
也不知道是誰家養的,等改天建議一下,把這貓給結紮了。
不然大半夜亂叫的話,就很讨厭了。
走到中院的時候,王衛東特意看了下通往後院的那扇門。
見完全被青磚砌住了,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唯一可惜的就是沒能把秦淮茹一家子也弄過去。
不然就完美了。
搖搖頭,王衛東走進了屋子。
回頭正要把門關上,一隻白皙小手突然伸過來,抓在門扇上。
王衛東擡頭一看,秦淮茹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他皺了皺眉,滿是不悅的問道:“有事?”
秦淮茹心中忐忑的同時,仔細的留意着王衛東臉上表情。
見他似乎還是一無所知,心裏才稍稍的松了口氣。
“衛東,我能跟你聊幾句嗎?”秦淮茹咬着嘴唇,楚楚可憐的說道。
奈何王衛東根本就不吃他這套,生硬的的拒絕道:“不能!”
秦淮茹臉上的表情頓時尬住了,感覺演了個寂寞。
但既然已經開始了,她就得把這場戲給演完。
這是來自一個茶母的自我修養。
而王衛東在說完話就,就準備把門給關上。
沒想到秦淮茹的力氣大得很,他拉了兩下門,竟然沒有拉動。
秦淮茹怕門關上,更是将半個身子擠了進來。
這時候王衛東要是不縮手的話,秦淮茹恐怕就要擠進他懷裏了。
這個心機女,真的是一點機會,都不想錯過。
“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有屁快放!”
秦淮茹咬着嘴唇,一臉凄苦的說道:
“衛東哥哥,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跑來找你的。
學校一直在催我家棒梗跟小當的學費。
我們拖了一學期,實在是拖不下去了。
學校說如果不把學費交齊的話,棒梗和小當以後就不用去上學了。
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我家接二連三的出事。
旭東賠的那點錢都用來辦後事了。
廠裏現在也不肯再給我預支。
我認識的人裏,也就你才有可能幫我。
姐求您幫幫我吧。
隻要你答應,我,我什麽都可以。”
秦淮茹說着就伸手去解棉襖的銅紐扣。
那熟練勁,顯然不是第一次那麽做了。
王衛東豈能不知道秦淮茹的把戲?
他也沒去阻止,就這麽任由秦淮茹解扣子。
秦淮茹見此情緒,心中一喜,還以爲是機會來了。
要能接着這個機會搞定王衛東的話,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這裏,秦淮茹手頭不禁加快了速度。
得益于跟易中海多年苟且的經驗,秦淮茹在解紐扣這項業務上特别的熟練。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她就解到了最後一層,連打底的紅秋衣都露了出來。
這會還是大冬天,又是傍晚,冷風嗖嗖的吹着。
雞皮疙瘩都凍出來了,秦淮茹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
正要問王衛東能不能讓她進去。
然而沒等她開口,王衛東突然就朝着外面喊。
“秦淮茹同志,你這是幹嘛?快把衣服穿好,有話好好說!别動不動就脫衣服。”
秦淮茹懵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矜持上了?
直到四周圍的住戶聞訊而來,個個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秦淮茹才醒悟過來,被套路了!
王衛東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出糗。
雖然秦淮茹不在意名聲這種東西。
可要被院子裏的人看到她勾搭男人的現場。
以後她再想散布謠言,大家夥估計就不會相信了。
這叫做防禦性進攻。
秦淮茹臉色鐵青的看到王衛東,卻驚愕的發現,王衛東臉上并沒有得意之情,仍舊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
直到院子裏聚滿了人之後,王衛東拉開門,走出去。
“街坊們,你們得幫我作證啊!
我才剛回來,這秦淮茹就找上門來跟我借錢,
說什麽要幫她孩子交學費,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她就,她就開始脫衣服,
我一個馬上要訂婚的人了,
這讓我對象家裏人知道的話,
以爲我跟寡婦有染,要退親的話怎麽辦?”
王衛東話音剛落,人群中就有人聲援起他。
“衛東,不用怕,我們會給你作證的,是這個秦淮茹不要臉的,跑來勾引你。還真當所有人都是傻柱啊!”
王衛東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說話的是李前進。
不禁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贊。
老李夠義氣,不枉請他吃了頓飯。
老李一開口,就像是打開了洩洪的水閘,住戶們紛紛議論了起來。
“秦淮茹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跑到别人家脫衣服,真是不嫌丢人!”
“丢人?你忘記秦淮茹跟易中海,跟傻柱的事情了。”
“賈旭東活着的時候,她就能夠勾三搭四。賈旭東死了,她算是徹底放開了。”
“按理說,秦淮茹現在算是寡婦,應該跟傻柱結婚。爲啥要跑人家王衛東屋裏脫衣服?”
“還不是看人家王衛東混得好!”
“啧啧,真是白呀,跟精面粉似的。”
“走,回家跪搓衣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