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這些事,王衛東騎着自行車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内。
婁曉娥抱着膝蓋靠坐在窗口,碎花收腰棉襖裹着她纖細的身子,曼妙的曲線若隐若現,光滑的小臉蛋上線條柔美得令人心悸。
那雙烏黑眸子一直遠眺。
看到王衛東的身影,她連忙跑出門外,寒風拂面,斑駁的光影在她烏黑的發絲上遊曳。
一個刹車在婁曉娥身前停下後,王衛東打量着自己的媳婦。
感覺婁曉娥被自己變成女人後,那是越看越有味道。
被糙漢子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盯着,婁曉娥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一縷紅雲爬上她白皙的面頰,她羞得趕緊低下頭。
低下了頭,小聲嘟囔道:“幹嘛這麽看着我?”
“因爲我家媳婦長得好看,怎麽看都不嫌夠!”王衛東笑呵呵的說道。
婁曉娥嘴角微翹,坐到了自行車後座,雙手自然地搭在王衛東的腰部,“就知道哄我開心,趕緊出發吧,我們還得去買東西呢!”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注1),對于女孩子來說,娘家是有力的支撐。
王衛東上一次被婁半城趕出了婁家,現在他能夠主動提出帶着禮物登婁家的門,這讓婁曉娥有點感動。
王衛東這才回過神,笑道:“對哦,不過咱們得先去鴿市一趟。”
“鴿市?你要買鴿子啊?”婁曉娥不明所以地問道。
王衛東搖了搖頭,道:“不是,一會你就知道了。”
“好吧!”
“不過,你這個樣子不行,要換一身衣服!”
王衛東上下打量婁曉娥,皺起了眉頭。
婁曉娥身穿大紅碎花棉襖,圍着一條淡藍色提花圍巾,看上去就是一個俏媳婦,這個樣子去鴿市太顯眼了,應該換一套衣服。
不過婁曉娥從家裏逃出來的時候,沒帶幾件衣服。
思索片刻,王衛東走進屋内,從棗木箱子裏取出一件自己的黑棉襖,和一頂氈帽。
“諾,把這個換上。”
“.你轉過身去。”
婁曉娥的小臉上寫滿疑惑,還是接過衣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
“好了,轉過身來吧!”
王衛東轉過身,看到婁曉娥的小模樣,差點笑出聲來。
黑棉襖太大了,婁曉娥穿在身上,棉襖的下擺已經到了膝蓋位置,小手縮在袖子裏,好像是舞台上唱戲的旦角。
特别是氈帽也大了一圈,不時向下滑,婁曉娥一面伸手扶着,一面撅着小嘴:“你看,這個樣子”
“這樣子很好,誰也認不出來!”
王衛東說着,也轉身換了一件棉襖,用圍脖把臉遮起來。
然後載着女扮男裝的婁曉娥,迎着夕陽,一路朝六裏橋的方向騎去。
京城的鴿市大多數是淩晨三四點鍾開市,不過也有少數算是全天候營業。
六裏橋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因爲這裏地處京郊,管制的不是很嚴格。
到達六裏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王衛東轉悠了一圈,也沒找到幾個人。
大概是最近風聲緊,那些販子都吓得不敢冒頭了。
正當王衛東以爲要白跑一趟的時候,看到一個幹瘦的老頭蹲在牆角,面前還擺着一盞瓷瓶。
呵,這不是大金牙嗎?
雖然他這一次腰間圍着秃了毛的狼皮,頭戴尖頂的帽子,打扮得跟蒙人一樣,王衛東還是認了出來。
眼睛一亮,立馬騎着自行車湊了過去。
不遠處,大金牙正把雙手插在兜裏,蹲在牆邊瑟瑟發抖,眼睛鬼鬼祟祟的瞄着四周。
上次他差點就被當成了文物販子,後來雖然洗脫了嫌疑。
但憑着僞造古董的罪名,他還是進去蹲了半個月。
要不是因爲有關系,少說關他個三五年的。
出來之後,他就竄到了六裏橋鴿市。
本來最近風聲緊,他是不想再冒頭了,但家裏的兒子生病了,大金牙不得不冒着危險跑出來看看有沒有肥羊。
眼看着是找不到目标了,又冷又餓的大金牙便準備打道回府,等明早再過來看看。
這時,一隻手突然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金牙,你事犯了,跟我走一趟吧!”
大金牙吓得當場就跪了,很是熟練的做出雙手抱頭的姿勢後,才爲自己辯解道:“同志,我就是路過的,今兒個我可啥事都沒幹!您不信可以搜身!”
說完後,大金牙很是忐忑的等着對方動手。
然而過了一會後,還是沒人上來搜他的身,倒是傳來了一陣竊笑聲。
大金牙小心翼翼的回過了頭,然後便看到了正對他指指點點的王衛東和婁曉娥。
現場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無他人。
大金牙心中一松,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喘勻了氣息之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同志,我差點被您吓死了!”大金牙心有餘悸的說道。
王衛東臉色一凝,皺着眉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大金牙知道自己犯了别人的禁忌,忙賠笑着說道:“那啥,上次您跟韓所和李隊把我抓了後。
我就去打聽了一下,沒别的意思,就是我們這些撈偏門的。
總得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被盯上了吧。”
王衛東卻不聽這個解釋,一把拎着大金牙的衣領,将他拉了過來,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别人在背後調查我。
如果讓我知道你在背地裏搞小動作的話。
仔細你的皮!”
王衛東眼中所透露的殺氣将大金牙吓了個半死,連忙說道:“我哪有那個膽子,您放心,我一定規規矩矩的!”
“最好是這樣!”
王衛東這才松開了大金牙,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子後,問道:“你這大晚上的,跑過來這裏幹嘛?”
大金牙剛想找個理由敷衍過去,但被王衛東眼睛一瞪。
立馬乖乖的将他兒子生病,經濟窘迫,出來找錢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王衛東聽完後,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道:“那你找到沒有?”
大金牙苦笑道:“這大冬天的,别說人影了,連鬼影都沒有,要不是遇到了您,我都準備回去了。”
王衛東摸了摸下巴,大金牙這人雖然忽悠起人一套一套的,但嚴格來說,并不算是什麽壞人。
而且那次遇到之後,王衛東也去打聽了一下大金牙這個人,知道他現在還沒幹倒鬥的活。
他想了想後,對着大金牙說道:“這樣吧,你幫我辦個事,我可以幫你兒子弄點特效藥回來。”
大金牙聞言眼睛一亮,着急地道:“真的?”
“不信拉倒!”
王衛東說着就轉身欲走,大金牙連忙把他攔住,道:“我信,我信,您想讓我辦什麽事?”
王衛東湊到大金牙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大金牙聽完後松了口氣。
原來是弄票券的事。
他拍着胸脯說道:“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您給我一個,不半個小時就夠了,半個小時後,我一準把東西送到您手上!”
注(1)
明紀振倫《三桂記》三O:“天下無不是底父母,我母亦無可記之仇;世間難得者兄弟,吾兄實有難報之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