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整一下衣領,彈掉棉襖上的稻草,和藹笑道:
“衛東,我們學校單身女教師很多,要不我再給你介紹幾個?”
這句話一下子把王衛東整不會了。
我一個單身青年,快快樂樂的過日子,用得着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操心?
“閻老師,我一個卡車司機,散漫慣了,受不了别人約束。”王衛東連忙婉拒。
“并且,祖國尚未富強,我何以爲家!”
這下子輪到閻埠貴摸不着頭腦了。
這個大老粗到底想要啥?
難道真是沒有縫的雞蛋?
閻埠貴思索着,雙手縮在袖子裏,蹲在寒風中。
王衛東也雙手縮在袖子裏,蹲在他對面,一雙烏黑眼眸中充滿期盼。
快說出來吧,算死草。
别舍不得。
閻埠貴似乎想到什麽,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王衛東。
除了介紹媳婦,他能做的隻有是
給封口費了。
好啊,沒想到王衛東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也是一肚子壞水。
盯着我辛苦攢下的那點錢。
太可惡!
不過閻埠貴也知道,此時并沒有别的選擇。
大院裏的人一旦知道他是投機倒把分子,該如何看待他呢!
閻埠貴抿了抿嘴唇,很大氣的說:“衛東,我知道你爲大爺的事,沒少花費。”
“這樣吧,大爺這些年也攢了一點錢。”
說着,他試探性的問:“要不,我給你1塊錢,咱們就算兩清了。”
霍,1塊錢,閻埠貴這個算死草,死精明,果然名不虛傳。
“大爺,你這1塊錢,太大了,我要不起。”王衛東不屑。
1塊錢太大
閻埠貴想了一下,才明白王衛東這是嫌少。
“那一塊五,你知道大爺攢錢不容易。”閻埠貴咬咬牙。
王衛東笑而不語。
閻埠貴的哭窮在他面前,一點用處都沒有。
原著中,閻埠貴可是四合院第一個買電視機。
“那兩塊,不能再多了!”閻埠貴牙快咬碎了。
“兩塊一毛!”閻埠貴舌頭咬破。
“五塊八毛!”閻埠貴想找根繩子,自挂東南枝。
“十一塊一毛!”閻埠貴想回家拿菜刀。
“好,十一塊一毛!”王衛東也覺得時候到了,一口答應下來。
他怕這個視金錢如生命的老教師,真會爲十一塊一毛,不要臉面。
那就得不償失。
“現在你去取錢。”
閻埠貴喊出十一塊一毛,就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喊十塊九分,那不就能省一分錢。
不過他又怕王衛東反悔,隻能踉跄着跑回家。
三大媽正在揉面團,看到閻埠貴進屋,沒好氣的說道:
“老閻,你一個上午死哪去了?”
閻埠貴哪有心情理會她,鑽進裏屋,鎖好門。
爬在床邊,從最角落裏翻出一個黑陶瓷管。
也顧不得罐子上都是灰塵,掀開蓋子。
取出一雙舊棉鞋。
打開舊棉鞋,從裏面取出一個挂絲紅褲/衩。
解開紅褲/衩,裏面出現了一卷鈔票。
一分,兩分一毛.
閻埠貴點一遍。
不放心。
一分,兩分一毛。
閻埠貴又點一遍。
還是不放心。
一分,兩分一毛。
閻埠貴再點一遍。
總算放心了。
唉.這可是我的命啊。
閻埠貴依依不舍的從裏面抽出十一塊一毛,揣進棉襖兜裏。
然後,把剩下那點錢,重新卷進紅褲/衩中,塞進罐子。
放回原位,消除一切痕迹後,閻埠貴這才打開房門,沖出去。
“閻埠貴,你又去哪,就不能幫會忙!”三大媽沖着他背影喊道。
“去救命!”
閻埠貴跑到四合院外,王衛東正站在大柳樹下等着。
“衛東,就不能少點?三大爺攢這點錢不容易。”閻埠貴攥着一疊毛票,眼睛紅了,聲音有點沙啞。
這真是他的命啊。
“你舍不得就算了。”王衛東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正好不想出賣原則。”
說着,他長歎一口氣,仰着臉:“你知道,我一直想做個好人。”
說完,王衛東再不看閻埠貴一眼,邁開腿,就要向四合院裏走去。
閻埠貴這下子着急了,忙快步上前,拉住王衛東。
陪笑道:“衛東,三大爺剛才開玩笑。”
“你的原則,一點都不貴!”
他生怕王衛東反悔,把鈔票揣進王衛東的兜裏,一臉期盼:“咱們清了?”
王衛東皺了皺眉頭:“三大爺,我還沒點數呢。”
一分,兩分一毛。
于是,王衛東就在閻埠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一張,一張把鈔票點了一遍。
閻埠貴看着本來屬于他的鈔票,拿在别人手中,心在滴血。
好不容易,十一塊一毛快點完了。
“呃我剛才忘記點到了哪了,重新來!”
一分,兩分一毛。
對于守财奴閻埠貴來說,王衛東每點一張鈔票,就等于是拿刀子捅他一刀。
鈔票點完,閻埠貴也渾身插滿匕首。
“嗯,正好,三大爺,您不愧爲老教師,文化人,一分錢都不少。”王衛東看到閻埠貴臉色鐵青,還不忘記補刀。
“兩清?”閻埠貴怯生生。
“兩清!”王衛東點頭。
閻埠貴這才放下心,踉跄的走向四合院。
王衛東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從此之後,你的把柄就算攥到我手裏了。
閻埠貴在鴿市上,身上總共就帶了幾張零碎票據,壓根算不上投機倒把。
甚至,派出所壓根沒有把他記錄在案。
否則依照韓所長耿直的性子,也不會這麽容易把他放出來。
隻要閻埠貴一天不知道這些,他就一天不敢在王衛東面前呲牙。
王衛東冷笑着把錢揣進兜裏,又從戒指空間内翻出一大堆文具票。
騎上自行車,沿着街道,挨個商店逛。
“服務員同志,給我拿兩杆鉛筆,兩塊橡皮。”
“好嘞,三毛二分錢。”
“給您錢,票。”
下一家。
“服務員同志,十本拼音本,五瓶墨水。”
“兩塊三毛。”
“給您錢,票。”
足足逛了三十多家商店,王衛東才把閻埠貴的十一塊一毛花完。
帆布挎包裏也裝滿文具。
此時已是後半晌,陽光黯淡下來,落在人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王衛東冒着寒風,騎着自行車,來到紅星小學。
冉老師正在課堂上給學生們上課,傳達室老大爺敲開門。
“冉老師,外面有一個小夥子找你。”
“說是你熟人。”
PS:感謝刀尊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