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終究是個小丫頭,掩飾得再好也躲不過容長安和殷九堯的眼睛。
殷九堯笑吟吟地看着她,臉上仿若什麽事情都沒生一樣,似乎要狠狠放血的人不是她,她慢悠悠地道,“事不宜遲,開始吧。”
梨兒說了聲“是”,便又重新小心翼翼地将那男娃抱在懷裏,那孩子胖乎乎的小臉已經烏青,有進氣沒出氣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就沖着這一點,不管這男娃娃是誰家的,即使殷九堯知道自己這麽做會對腹中胎兒有損,也不可能任一個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
今天這血也是要放的。
想必容長安也是這麽想的。
殷九堯看了眼容長安,他已經開始施針施救。梨兒親自找了匕來。
容長安下了最後一針,低沉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王爺。”
救人的時候他真得半分感情都沒有摻雜。
殷九堯也二話沒說,劃開手掌,鮮紅的血液一下子冒出來,很快将幹淨的掌心浸透。
望着鮮血流向男孩的口中,三人都一句話沒有說。
足足一刻鍾,殷九堯在身上割了三道傷口,才勉強将孩子身上的毒素清幹淨。
而收手的那一刻,她也難免腳步踉跄了兩下,跌坐在椅子上。
看着容長安在床榻邊下針繼續救治的忙碌身影,殷九堯的眼前忽然一陣模糊。她晃了晃頭,這才好像清醒了一點。
眩暈陣陣襲來,殷九堯随便先将傷口止血,手心冰冷得心髒都跟着顫抖。爲了不耽誤救治時機,整個過程容長安甚至未來得及和她說上一句“辛苦了。”
反倒是梨兒借機湊上前,看似關心,實則試探地問道,“王爺,您沒事吧?”
“放心吧,本王好着呢。”明明已經眼前黑,殷九堯卻還是這樣笑說。
“那就好,不管怎麽好,奴婢還要多謝王爺了。”梨兒躬身說道。
殷九堯不再和她多言,開始閉目養精蓄銳。
就這樣又過了一刻鍾,孩子終于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血,“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殷九堯倏地睜開眼,容長安已經起身,向她走過來。
福伯請來的大夫恰好在這個時候急匆匆地趕到。
“是哪位病人看診啊?”老大夫年紀一大把,背着藥箱腳步匆匆地走進來,胡子跟着一顫顫的。
“王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和殷九堯請了安。
随後還不等福伯應他,他便一眼看見了容長安,容長安剛才救孩子,身上都是血迹,老大夫見狀,立刻臉色一白。
“哎呀,怎麽還讓病人站着呢!”說着就走了上前将容長安推到一旁坐下,強行診了脈。
随即,老大夫臉上表情沒見緩和反而更驚懼,一邊蹙眉一邊道,“真是奇了!這脈象爲何如此正常呢?這情形老夫行醫幾十年從未見過啊。”
殷九堯、容長安:“……”
最後,殷九堯命福伯将老大夫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