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兒見她在一旁眼帶奚落,不由得哭得更大聲了。
“公子,快救救小主子吧。他從吃完午飯開始就說肚子不舒服。剛才更是開始嘔出血來。您快救救他吧。”梨兒懷抱着孩子,一邊說着淚珠子嘩嘩地掉下來,将臉上沾染的血迹暈染開,使得形容越狼狽。
容長安立即爲孩子把脈,他診得很仔細,生怕自己一點閃失錯付了幼子的一條小生命。
房間裏安靜了片刻,殷九堯看着那樣專注的容長安,清冷的眉眼如初見時俊美,可明明有什麽卻不同了。
時間似是眨眼而過,又似是經過了萬年。那一刻的容長安,在多年後仍舊定格在殷九堯的腦海裏,幹淨的,溫雅的,平凡的,那個專屬于她的容長安。
“是中毒了。”容長安的聲音終于響起,平穩卻笃定。
“那怎麽辦啊?”梨兒像是周身的血肉都被抽空,整個人吓得六神無主。
“這毒雖然下得霸道淩厲,但并非無法可解。”話說至此,殷九堯覺得容長安的眼神似乎從她的身上一掠而過。
“那怎麽辦?”殷九堯終于開口,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此毒并非無解,隻是這孩子年紀太小,受不住熱毒侵蝕,若是抓藥、熬藥這些事都做完,孩子的毒應當也侵入肺腑,再來不及了。”
“所以?”殷九堯眉心突突跳。
“雪見鈴蘭恰好可解此毒。但雪見鈴蘭本就身有毒性……”
“這麽說,爲今之計,是用我的血解毒最好?”殷九堯打斷他的話,挑了挑眉。
容長安回望她,毫不避諱,“是。”
梨兒一聽容長安的話,再看看微微擡着下巴的殷九堯,忽然嗷地叫了一聲。
“王爺啊,求求您救救我家小主子吧,請您看在他還那麽小的份兒上,又是公子唯一的兒子。我知道您的血無上尊貴,若是可以梨兒更希望能用自己的血。那樣梨兒甯願将自己的血抽幹來給小主子……王爺您放心,隻要小主子平安無恙,梨兒願意扒皮拆骨,将身上的血都給您……”
梨兒突然的哭天搶地吓了殷九堯一跳。
她猛地後退了一步,桃花眸瞪得溜圓,無辜地道,“我說梨兒姑娘,本王沒說不同意啊!”
“王爺求您……啊?王爺您說什麽?”梨兒的哭聲戛然而止,一臉驚詫。
“本王說同意啊,不就是點血嘛,這有什麽,給孩子就是了。”
“……哦。”
“怎麽?梨兒姑娘不高興嗎?”
“……怎、怎麽會呢,奴婢真得是十分感激王爺。”梨兒擦着眼淚,臉上的震驚和狐疑還未退散。
她加重了語氣道,“王爺,救治小主子沒您想得那麽容易的,這血不是一碗就能了事的。這,您知道嗎?您是會傷元氣的!”
“不死就成啊。本王這些年造下的殺孽太重,聽說佛家信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王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