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玺抱着手臂重重一跺腳,“哼!走着瞧!”
民間有句土話,是這麽說的,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
殷九堯一個大招下來威風八面,神采飛揚。然而出了玺的院子,她就感覺到一股熱流從大腿根流下來。
殷紅的血,滴落在地。
啪嗒,啪嗒。
她原本想忍一忍,但是忽然腦袋就黑了一瞬,她頓住了腳。
“阿九?”感覺到身邊人身子微微顫抖,容長安俊顔一緊,“你怎麽了?”
“我好像又來月信了……”說完這句,殷九堯就暈了過去。
殷九堯是被吻醒的,濕熱的吻連綿不斷地落在她的額頭、臉頰、鼻梁,嘴唇,像是春風,像是夏雨,帶着某人特有的清冽的皂角香,讓她仿佛墜入了一團柔軟的棉花中。
殷九堯惬意地閉着眼,不想醒來。
“還裝睡?”忽然,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清冷中帶着笑意。
“唔……”殷九堯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沖着容長安吐了吐舌頭。
誰知,容長安卻忽然傾身,叼住了她的舌頭,又是一記深吻。直将殷九堯吻得招架不住。
“容長安……”你今天怎麽這麽熱情?後半句容長安愣是沒讓她說出口,再吻。
“容長……”你是不是吃藥了?
“容……”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容長安吻了足足一刻鍾,才輕飄飄地開口,“阿九,再過九個月,你就要當娘親了。”
“……?????”殷九堯瞪大了眼睛,泛着水霧的桃花眸倏地迸射出璀璨的光華,“你剛剛說什麽?”
“阿九,我們有小阿九了。”容長安清冷的俊顔綻放出别樣的笑容,那一瞬間,縱使是容長安,雙眼也微微泛紅。
孤苦半生的兩個人,竟然有一天也能擁有自己的子嗣。
“我真得懷孕了?”殷九堯覺得腦袋裏轟轟地響,她聽不清容長安的聲音,隻能根據口型辨别出他在說,“恭喜你,阿九。”
殷九堯也笑了,絕美的容顔第一次散出了母性特有的柔和,桃花眸彎成了一條縫,但是很快,那雙桃花眸裏就淌下了眼淚。眼淚越流越多,終于……
“哇——”殷九堯嚎啕大哭。
“怎麽了阿九?”容長安俊容緊繃,“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不、不是……我哭是因爲、因爲……哇……我竟然真得能生孩子!”
容長安:“……”
容長安一直哄着殷九堯讓她盡快平複心情,“有身孕的女子不宜情緒波動太大,知道嗎?乖,别哭了。”
一邊說一邊順着她的後背,讓她平靜下來。
“對了,剛剛那血……”殷九堯想起來昏迷之前的事情,抽泣着問道。
“應該是因爲當時你體内寒氣突然暴漲,孩子承受不住,才會險些小産。”
殷九堯忽然想到了什麽,了然道,“怪不得玺說我會後悔!他根本早就知道!幸好他沒對孩子動手。”
“怪我,竟然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容長安越想越後怕,連語氣也跟着冷肅,“雖然這次保住了,但是以後你和我都要注意。以你的體質,能受孕本就不易,現在孩子才剛足月,别瞎折騰,知道嗎?”
“知道了。”殷九堯軟軟地道。
“要聽話,保證!”容長安一臉嚴肅。
“我聽話!”殷九堯虔誠地保證。
“乖!”長安輕啄她的唇,吻着吻着就越地得欲罷不能,到最後才艱難地停下來。
容長安攬着殷九堯的肩,将她回護在懷裏。殷九堯則情不自禁地撫摸着小腹,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再過九個月,它就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什麽反應。
殷九堯正想着,就聽容長安淡聲道,“我已經派人去給師父他們送信了,快的話天明他們就能趕到。”
“你簡直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還是隻最英俊的。”殷九堯桃花眸亮晶晶。
容長安笑着輕咬了下她的耳朵,柔聲道,“我們阿九,就是嘴甜。”
“彼此彼此。”殷九堯笑道,“對了,王義那邊怎麽樣了?”
“廖将軍找借口将他禁足在府,正晝夜監視着,暫時他還掀不起什麽大浪。行了,你先睡一會,一會藥熬好了我叫你。你現在要多休息。”
殷九堯确實感覺到身體有些疲倦,她點點頭,埋在容長安的懷裏閉上了眼。
容長安一直等到她睡熟了,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出去。
抓藥,煎藥,整個過程容長安始終親力親爲。等到将藥熬好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明明兩天兩夜的沒休息的人,卻絲毫不覺得困倦,反而精神奕奕。容長安自嘲一笑,現在就已經這麽緊張那個未成形的孩子,若是等她出生了,還不得騎他頭上?
容長安端着藥走回院子,就見廖世清、白明軒和白芍急匆匆地迎面走來。
“怎麽樣?長安?王爺她還好吧?”廖世清壓低了聲音道。
“嗯,沒什麽大礙,可能是累着了。”容長安并沒有告訴他們,阿九有了身孕。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對孩子才越安全。
“既然如此,能不能請王爺起來?我有要事要禀報。”廖世清爲難地道。
“是什麽事?”
“監視王義的人送信回來。據說王義手中已經有了确鑿的證據,證明王爺的身份。他早在前幾日就給臨州城的刺史和長史了信函,還是以本将的名義。”
說到這兒,廖世清歎了口氣,“這幾城的官吏現今已經6續到了城中,明日一早就會登門拜會,王義關不住了。”
“阿九睡着了,這樣吧,将軍若是信得過我,此事我來幫你,就暫時不要告訴她了。”容長安道。
經過玺這一事,廖世清對長安的信任比以往更甚,對他的能力也有信心,他爽快應承,“那好,這件事就麻煩你了。走,你立刻跟我去書房,現在離天亮也沒多久了。”
容長安看了眼手中的藥,白芍怯怯地走上前,忐忑地道,“交給我吧。”
容長安深深注視着白芍,眸光幽深平靜。
傍晚那會兒,若不是李管家問了他一句,是否拿到信了,他還被蒙在鼓裏。一想到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趕到,阿九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一屍兩命,他的心裏就是陣陣寒。
白芍被容長安看得直哆嗦,她咬着唇,卻還是堅持,“我給她拿進去吧。”
“不必了。廖将軍,等我片刻,我很快就來。”容長安偏頭說完,轉身就進去了。
白芍伸出去的手,還僵硬地懸在空中。
白明軒不明所以,隻當妹妹是對容長安餘情未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白芍低下了頭,眼眶酸脹,卻落不下淚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
殷九堯早晨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一睜眼,就是某人放大的俊臉,完美的下颚上有輕微的胡茬,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她伸手想去摸摸,卻被一直大手捉住。
鳳眸徐徐地睜開,清湛平和。
“早啊,長安。”殷九堯燦爛地笑開。
“早,阿九。”容長安被她帶着彎起嘴角,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每一下,都帶着父親對孩子的深厚的愛。
“長安,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會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一定會。”容長安輕聲道。
殷九堯和容長安到正堂的時候,堂上已經坐了一片人。
商天心,影,暗香,白明軒,白芍,以及雪見。
雪見一看到殷九堯,精神立刻一振。它優雅地走到殷九堯身邊,蹭蹭她的腿。
諸葛南玥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他不喜歡見生人,尤其是廖世清這種,用他的話來說就叫“凡夫俗子”。
廖世清正在給他們講這幾天生的事,見她進來,連忙笑道,“王爺,您沒事兒了吧?”
“嗯,沒事兒。”殷九堯和商天心見了禮,随後容長安扶着她坐下。
她笑着揮開他的手,從昨晚她就現,長安對她特别的小心翼翼,就好像她是什麽一碰就碎的珍寶。
聽了廖世清剛剛的描述,她好奇地道,“對了,都忘了問你們,昨天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容長安但笑不語。
還是廖世清說道,“多虧了容公子神機妙算啊。他說您應該還在邺城,并且住在單門獨院裏,我和容公子就帶人找了一天一夜,這才找到您。”
殷九堯沖着廖世清拱拱手,“昨天情況兇險,真是多虧你們及時趕到。多謝了,廖大哥。”
廖世清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王爺您别這麽說,不敢當啊。原本昨天我們是查到了兩處可疑的住處,一處在城南,一處在城北。如果去了一處,另外那處,夕陽落山之前就一定來不及。還是長安當機立斷,說去城南。沒想到,還真得找到您了。”
“哦?”殷九堯挑眉看向容長安,眼中有掩飾不住地自豪,“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城南的?”
容長安淡淡地道,“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我點出來的。”
殷九堯:“……”
衆人用了早膳,殷九堯偷偷問暗香,“小香兒,師父呢?”
“師父現在應該在你院子裏補眠吧?”暗香想了想道。
“睡覺什麽時候不能睡!”殷九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師父她有身孕的消息了,她轉身跟商天心、影和暗香道,“走吧,去我院子裏睡一覺,順便我和長安有個消息想告訴你們。”
容長安攙着她,連連囑咐,“你慢點走,慢點!”
等殷九堯回到院子的時候,房門正好打開着,她一眼就看見了端坐在屋裏的諸葛南玥。
“師父,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殷九堯歡欣鼓舞地道。
然,諸葛南玥的臉色卻奇差,他将藥罐裏的藥渣統統倒出來,扣到桌上,聲音稍顯的肅殺,“阿九,你有身孕了?”
諸葛南玥話音一落,旁邊三人先吓了一跳。
商天心眼睛光,“阿九,你真得懷孕了?”
暗香也一臉驚悚,“主子?”
就連影那張冷漠的臉神情都變得呆滞。
“嗯,我是有身孕了。”
殷九堯原本想說的話被諸葛南玥先說了出來,再見他那副神色,心中的雀躍瞬間消失,她忽然有些忐忑,“師父,我……”
“不用說了,這孩子不能留。”諸葛南玥氣得俊臉通紅,“你私自成親,我不追究你,你倒還蹬鼻子上臉了?現在是什麽時候?太子虎視眈眈,北齊南楚蠢蠢欲動,你這個時候懷孕?你腦子被驢踢了是不是?”
殷九堯心一沉,她輕聲道,“師父,我知道現在時機不對。但是我想要這個孩子。而且您知道我的體質,若是這個孩子不留,今後還能不能有孩子都不一定了。”
“我知道個屁!我自己養大的娃娃什麽樣我不知道?這幾年我走遍大江南北,助你恢複體内寒氣的藥材我早就準備好了。我是你親師父!連你都救不了,我還活什麽活!”
“……”
“前輩,這孩子是我和阿九的孩子。我們從來沒打算過不要它。”容長安淡淡啓唇,“孩子來得雖然時機不好,但來了就是來了。無論有什麽事,我和阿九都一起面對。”
“爲師再說最後一遍,孩子不準留!”
“前輩,這孩子是我和阿九的孩子。我們從來沒打算過不要它。”容長安淡淡啓唇,“孩子來得雖然時機不好,但來了就是來了。無論有什麽事,我和阿九都一起面對。”
“爲師再說最後一遍,孩子不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