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你好久了。你的肉,應該很好吃。”玺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舔嘴唇。
殷九堯驚悚地看着那條鮮紅的舌頭,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說玺大人啊,你是不是還有個失散多年的娘親姐姐啊什麽的叫蘇新柔?”
“或許吧。”玺笑笑,笑容有些失落,“可惜長安不來了。我很久沒見他了。”
殷九堯憐香惜玉的心在作祟,本來想開口安慰一下,後來一想,媽的,她都要死了,到底是誰更需要安慰?!于是作罷。
“還有遺言嗎?”玺慵懶地問。
“我能不死嗎?我可以把容長安讓給你的!”殷九堯認真地道。
“遺言說完了?那就受死吧!放心,我會慢慢讓你體會那種痛苦的。”玺幽幽地笑着,周身忽然迸出一種能将人瞬間凍成冰的寒氣。
殷九堯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寒氣包裹了起來,冷,徹骨的冷。那是一種能透過皮鑽進骨最後在心裏擰成冰的冷。
血液流動地越來越慢,呼吸變得越來越弱。就連她吐出的氣,都清晰可見。
殷九堯心中驚訝此人的功力之深厚,雖然人看起來不靠譜,沒想到武功倒是靠譜得很。
她越來越冷了,連指尖都在忍不住地顫抖。面前的玺,嘴角漸漸擰起危險的弧度,“殷九堯,我要你這顆心!”
話音未落,一把匕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向着殷九堯的皮膚劃下去!
他竟然想将殷九堯的心髒活生生地剜出來!
鋒利的匕劃破衣衫,劃破殷九堯胸前細嫩的肌膚,疼痛感細微地在殷九堯胸前蔓延開來。
就在那把匕馬上就要劃開殷九堯的胸膛的時候,“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阿九!”
“長安!”
容長安和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殷九堯隻感覺脖頸一松,面前的人已經風一般地到了容長安的面前。
屋裏的氣溫驟然升高,殷九堯覺得身體複蘇了過來。
她坐在椅子上,腹中源源不斷地熱氣在四肢百骸流淌,她聽着身後的對話。
“長安,我終于見到你了。”不男不女的聲音嬌柔地想起來,“自從上次一别,過了這麽久,沒想到你已經成家立業。自從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就一直在想,若是當初我勇敢地說出我愛你,今天我們兩個,是不是就不會是這個結局。長安,我真得好想你。”
隔了好久,容長安的聲音才淡淡響起,“這位兄台,請問你是誰?”
“噗——”殷九堯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玺立刻扭頭瞪了殷九堯一眼,随即道,“我是玺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楊林村的鐵柱啊。我就住在山下,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長安,就是我啊。”
“鐵柱?”容長安那麽雲淡風輕八風不動的人,也着着實實地愣住了。他确實是認識鐵柱的。隻不過他是鐵柱?那個半張臉都是胎記、膽小自卑、永遠低着頭走路的鐵柱?
“對,就是我。現在記得我是誰了吧?”玺笑了。
“你沒死。”開春的時候,說是村子裏進了強盜,鐵柱被打死了。
“沒有。我的家人來接我了。我回家了,那些事都是我家人安排的。我本想早點來找你,隻是直到現在才有空。我家裏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啊,都太不省心了。還好我把他們擺平了,這就趕緊出來見你了。”
玺笑道,“對了,瞧我都忘了,快進來坐吧,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嗎?都一起進來吧。小粉!小綠!快上茶。”
白明軒和廖世清對視一眼,說好的挾持人質殺人搏鬥呢?這位兄台你不按套路走啊。
容長安沒有推辭,他緩步走進去,目不斜視。
長袖擺動,不經意地蹭到殷九堯身上,一隻冰涼的大手蓦地握住了她的,瞬間便又放開。他坐到了上座。
“去去去,你站一邊兒去!沒看見來客人了嗎?”玺一看殷九堯還大喇喇地在桌前坐着,頓時不滿地踢了她一腳。
殷九堯氣息不穩,并沒有躲開。腳踢到骨頭上,頓時出一聲空響,白明軒鬧心地别開眼,聽着都疼。
殷九堯瞪了玺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站着。
問她爲啥不說話?
因爲她被面前這個正吐沫橫飛的妖豔賤貨給點了啞穴!就在剛剛他松開她的那一瞬間。
“長安,雖然這麽多年來我騙了你,其實我的内心也是很糾結的。我從出生起,父母爲了保護我,就将我送到了這裏,讓我隐姓埋名。但同時又請教習師父來教我讀書練武。”
玺妖冶的臉上漫上淡淡的悲涼,“可我平時隻有一個人,因爲臉上的胎記,沒人願意理我。隻有你!隻有你不嫌棄我,和我說話,教我讀書!你明明比我還小,卻總是好像我的哥哥一樣。我被村裏的人欺負,你總是護着我,給我做好多好吃的。那個時候我就想,有一天我一定要讓你吃到天下最好吃的食物。”
殷九堯在一旁安靜地聽着,不時地歎口氣,長安對人總是那麽善良。唉,真憂傷。
玺很快又露出了笑容,“現在我能兌現我的諾言了。我會做很多菜,我能讓你吃到天下最好吃的食物。而且,我會武功,我武功很好。我知道你不會,沒關系,以後我保護你。”
殷九堯翻了個白眼,喂喂喂!用不着你保護好嗎?她娘子武功這麽高沒看見嗎?
沒想到,長安竟然心有靈犀地道,“不必了,我娘子可以保護我。”
“她?”玺嗤笑一聲,“她來我這兒兩天一夜,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調戲小姑娘,保護你?她有這本事?”
殷九堯心虛地别開眼,她這兩天好像确實還沒來得及展示一下她高深的武學修爲。
“你說得對,是我說錯了,她身爲女子,本就應該由相公來保護。她隻需要負責吃喝拉撒睡,外帶調戲小姑娘。其他事情交給我就好了。”長安淡淡地道。
“長安,你真得不愛我了嗎?你怎麽能不愛我呢?我這麽地愛你?你再等一等,明年,明年你娶我,我把國家送給你當嫁妝好不好?到時候我當皇後,你做皇帝,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玺握住長安的手,眼含熱淚,看那神色,他竟然是在說認真的。
“抱歉,我不喜歡男人。”容長安淡淡地道。
誰知玺聽了這話,竟然别樣地興奮,他自豪地說,“我已經不是男人啦!給你看!”
正巧他說這話的時候,小粉小綠端着茶水和糕點走進來。
衆人:“……”
玺已經開始解衣服了,除了殷九堯,所有人都轉過頭。不想看,辣眼睛。
隻有殷九堯,一雙大眼睛賊亮賊亮地盯着玺。
容長安深知她的尿性,他轉過頭,一方面避開了辣眼睛的一幕,一方面警告殷九堯,不許看!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敢看一個試試!
殷九堯不由得歎了口氣,有個這麽愛吃醋的相公,唉,真憂傷。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頭,卻聽玺的聲音越興奮,“長安,我們洞房吧!”
“噗——”廖世清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玺頓時眉頭一皺,他都忘了,這裏還有閑人呢,“小粉小綠,把這些閑雜人都帶去前院,好生‘招待’!”
說完,衣袖一揮,将包括殷九堯在内的五個人全都掃出去了!
房門應聲關閉,殷九堯就聽見裏面響起玺興奮的聲音,“長安,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外面的幾個人都傻眼了,“我說,長安武功恢複了嗎?”
白明軒是知情人,他搖了搖頭,“我剛問他了,沒有。”
廖世清不解,“王爺,你上啊!這種時候,你還等什麽!”
殷九堯傻眼了,“可我現在使不出内力,我打不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