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這幾年一到中秋,皇宮門前就滿是絡繹不絕的馬車。不時地有貴夫人攜着未出閣的小女兒從馬車下來。
因爲今日有容長安在,殷九堯就帶着容長安坐馬車來的。
清風和戴着面具的影騎馬走在車前,冷月和暗香與殷九堯和容長安坐車。
容長安始終安靜地坐在殷九堯身邊,不時地看她一眼。
殷九堯則處理奏折,這兩日她積攢了不少的公事沒有處理。最近太子雲慈在朝堂上彈劾她幾次,更是提出了要見皇上。雖然雲慈每年都在提,但是今年是皇帝六十壽誕,太子甚至聯合了幾位王爺皇子上奏。
皇帝四年未曾露面,外界早有傳聞,說殷九堯早就将皇帝殺了,隻是礙于名聲,尚未登基爲帝。
冷月面色凝重地提醒道,“主子,今日中秋宴,太子和皇後恐有異動。”
“我知道了。”
殷九堯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趙钰那裏怎麽樣了?”
“她還在昏迷。太子去探望過兩次。”
殷九堯點點頭,轉過頭叮囑容長安,“長安,一會進了宮,你就跟在我身邊。不要稱呼我娘親,也不能抱我,知道嗎?”
“記住了,安安會跟在阿九身邊。”容長安重重地點頭。
殷九堯露出笑容,“我們安安好棒。”
然後習慣性地在容長安臉頰吻一下。有了之前一次,長安也習慣了,他知道這是阿九喜歡他的标志。所以他也沖着殷九堯露出燦爛的笑容。
“主子,到了。”暗香道。
“嗯。”殷九堯将奏折扔在馬車上的小桌上,由宮人上前虛扶着下了馬車。
“恭迎攝政王!”一看到攝政王從馬車裏出來,宮門前的所有官家夫人小姐、大臣以及宮人立刻下跪問安。
衆人呼啦啦地跪成一片。
殷九堯淡淡地“嗯”了一聲,帶着容長安大步流星地向裏面走去。
容長安始終記得下車的時候殷九堯和他說的話,緊跟殷九堯,不碰她不說話。
今日中秋宴仍舊在太極宮舉行。殷九堯到的時候,除了皇後和太子,都已經到了。距離宴席開宴還有時間,殷九堯坐到了席位上,容長安乖巧地站在一旁。
左相闫珅一府已經到了,見到容長安等人到了,闫珅立刻領着一個小姑娘走上前,給殷九堯請安。
“王爺,這就是老臣的小孫女,闫娉婷。娉婷,快給王爺請安。”
“臣女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田娉婷緩緩俯身,一把小聲音柔和清脆,動聽之極。
“嗯,起吧,左相的孫女果然是明珠美玉,傾國傾城。”
殷九堯笑吟吟地看着田娉婷,她今日穿一身橙色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襯得肌膚賽雪。一颦一笑中透着天真嬌憨,但她年紀雖幼,氣質卻高雅清麗,精緻的容貌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這樣的妙人,确實是個難得的好女兒。怪不得,左相老想要将自家孫女配給容長安。
“娉婷,這就是長安。”随即闫老頭兒就将闫娉婷的目光引向了長安。
殷九堯一聽闫珅這麽說,就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
闫娉婷也看向了長安。闫娉婷早聽人提起過容長安之名,祖父更是提過多次。她好奇地擡眼看過去,見一個男子長身玉立在殷九堯身側。乍一見他容貌,闫娉婷不由得心跳停了半拍。世間竟然有容貌如此出衆的男子,比女人還要美,而且其身上的溫潤清冷而襯出來的高雅,竟然是與那些尋常的富家公子那種用身份和财富堆砌起來的雍容截然不同,是一種骨子裏的矜貴。
從來不将任何男子看在眼裏的闫娉婷,第一次對看到一個男子,心中升起了一絲緊張和雀躍。
她看向容長安,輕聲慢語地稱呼,“容公子。”
殷九堯挑了挑眉,她也有些想知道容長安會如何應對這個小姑娘。心裏又害怕容長安一個不小心說了什麽,讓小姑娘心裏有陰影。
她看向容長安,容長安瞅了她一眼,沒說話。她小聲提醒道,“長安,要有禮貌。”
果然容長安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規規矩矩地道,“姨母好,我是容長安。”
殷九堯、左相:“……”
田娉婷一聽這話,差點沒氣得背過去,她今年才十五好嗎?很老嗎?姨母?誰是你姨母!
“容公子,你這是何意?娉婷今年十五歲,怎當得起容公子的姨母?”
容長安無辜地看了眼殷九堯,見殷九堯并無任何不悅,反倒是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樣,他認真地想了想道,“那好吧,大侄女。”
“噗——”殷九堯一口茶水噴出一半。
田娉婷美目已經開始冒火。
左相剛要問爲什麽,就聽長安一闆一眼地解釋道,“長安的娘親雖然和你年紀差不多,但是卻和你祖父同輩份,這麽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叔叔。”
田娉婷一聽這話,立刻氣得眼眶都紅了,“你娘親是誰啊?”
左相也是一臉迷糊,他不記得自己認識容長安的娘親啊,難不成是自己老糊塗了?
這回容長安不說話了。殷九堯來時吩咐過他,不要叫她娘親的。
殷九堯見話頭要引到自己身上,生怕容長安說出一句“大侄女我今年五歲”,連忙打圓場,“小丫頭不要生氣,長安是跟你開個玩笑的。”
說着給左相使眼色,左相見狀,連忙勸自己孫女,“是啊,長安就是這麽幽默的,呵呵呵,行了,快開宴了,娉婷我們回去吧。”
田娉婷紅着眼睛,恨恨地看了容長安一眼,最後不甘心地和殷九堯行了禮,退下了。殷九堯看着容長安又重新安靜地站在她身邊,不由得笑出聲來。
容長安不知道殷九堯爲什麽突然瞅着自己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得低下了頭。
結果惹得殷九堯的笑聲更大。聲音傳到下面,有耳聰目明的人看見殷九堯瞅着容長安笑得寵溺,面上的表情都格外詭異。
忽然,殿上響起太監洪亮的通禀聲,“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瞬間,除了殷九堯以外,群臣跪拜。
殷九堯擡眼看過去,然而,這一看,臉色卻不由得一變。
隻見不遠處,鳳辇停下,太子雲慈扶着皇後緩緩地走了下來,而趙钰一身紅衣華服,陪侍在另外一側。
趙钰,竟然醒了!
她隻擡眸看了殷九堯一眼,就垂下了眼睛。
冷月也是驚訝地合不攏嘴,她連忙叫來随從的屬下,低聲吩咐了幾句,屬下立刻隐秘地離開了。
殷九堯心中生出些許不詳的預感,面上卻不露聲色。
皇後雖年過四十,卻保養得宜,因出身世家,舉手投足都透着端莊貴氣,此時端坐鳳台,饒是皇帝早就不知所蹤,她也仍威儀不減。
殷九堯向着她笑着拱拱手,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皇後,就移開了視線。
皇後自恃出身世家大族,身份尊貴,一向是看不起殷九堯這種平民出身的人的,即使她已經貴爲攝政王。但是在她的眼裏,賤民自有其劣根性。貴族是多少年傳承下來的貴氣,乃是新貴們比不起的。
“衆卿平身。”皇後步白屏落座,也坐到他位子上。
殷九堯注意到,趙钰沒有去房靖北那一桌,而是留在了太子這桌上。她心中微動,這證明什麽,不言而喻。
見時辰已到,陸公公朗聲道,“開宴。”
宮宴開場,自然要有人提酒。殷九堯沖着皇後做了個“請”的姿勢,随即,皇後也不客氣,徑自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她環視着衆人,朗盛道,“皇上龍體欠安,今日中秋宴,本宮便代皇上來提這第一杯酒!這第一杯酒,祝我大雲繁榮昌盛,邊境永固!百姓團圓康甯!”
話落,她幹了手中的薄酒。
随着她陳完三祝,百官也齊聲高喝“祝我大雲繁榮昌盛,邊境永固!百姓團圓康甯!”
第一杯酒喝完,衆人看向殷九堯,這第二杯應當是他來提了。往年都是如此。
然而,今年,太子去突然舉杯要提這第二盅,殷九堯見平時與他形影不離的修寒這次沒來,又想起來那天容無極将他打得那般慘。也就不與他過多計較。任由他說了一番官話,喝了這第二杯酒。
第三杯,由她來敬。還沒等喝,她當即大喝一聲,“來人啊!”
這一喝頓時将衆人吓了一跳。方才皇後的态度衆人都是都感受到了。此時害怕攝政王發作,都屏息安靜地和貓兒似的。
太子望向她,深棕色的瞳仁幽暗深邃。
殷九堯勾唇一笑,這群大臣,一個個都是本地的狐狸,跟她裝什麽聊齋!
她笑道,“拿這破杯子怎麽喝得盡興?來給本王換大碗!今夜就是要喝得盡興,趙琅,林海,周通你們那幾個兔崽子,通通給本王換大碗!”
待換了碗,殷九堯示意陸公公斟滿酒,她高舉酒碗,朗聲道,“這碗酒在敬之前,本王有幾句話要說。”
他頓了頓,“不要以爲你們今日能坐在這裏是因爲你們懂得良禽擇木而栖!大雲此一戰雖獲全勝,但邊境仍然強敵環飼!餓殍遍野從來都不隻是書上的幾個字!
“本王希望你們明白,今日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本王!之所以還能坐在這食用有美酒佳肴,穿有錦繡華服,行有下人官轎,卧有金屋暖榻,就是因爲始終有人在保護你們!我大雲有數十萬将士拿血和命護了你們!而此時此刻,阖家團圓的日子裏,仍舊有無數将士在拿命守護着我們!”
“所以,這一碗,讓我們一起敬那些已經死去的,和尚且活着的守護着大雲的将士們!”
此時的殷九堯表情格外的肅穆,她仰頭将碗中酒一飲而盡,擡手擦去嘴邊的酒液,醇香綿長的美酒入口即化,流進腹中四肢百骸都緊跟着一暖,她忍不住大贊一聲,“好酒!”
台階下已經有此次回來的将士無聲地擦着眼淚!這一戰,舉國歡呼的背後,是無數将士的鮮血和生命。
戰場上的血和魂,是這些成日在朝堂勾心鬥角舞文弄墨的人理解不了的風雲變幻,今夜或許我還與你把臂同醉,明日我卻已然隻能對着你的屍身回憶過往。而且,死了就是死了。回不來了。
殷九堯這一番話振聾發聩,讓百官們想起前不久與北齊的那一戰,在他們爲小我爲名爲利算計傾軋的時候,有那麽一群人,爲了大我爲了國家,丢了性命。
接下來,百官輪番敬酒,攝政王千杯不醉是百官們都知道的事實,而殷九堯也确實來者不拒,所有敬酒通通喝掉。
隻是這一晚,許是打了勝仗,人人都要比平時多敬上她幾杯,暗香在一旁低聲提醒她不可多飲。殷九堯不置可否,仍舊是來者不拒。
容長安在一旁看着她,不時地扯扯她的衣袖,用極小的聲音說一句,“阿九少喝一點。”
“我沒事。”殷九堯看着容長安笑了,她隻是想起了死在戰場上的那些兄弟們。月圓,人缺,再不見。
殷九堯覺得要是不說出來,心中憋悶,她淡聲道,“我隻是在想一些人。今天的酒我是替他們喝得。希望他們此去陰間一路走好!”
容長安眨眨眼,“那阿九,我幫你喝吧?”
想起來她還真的是從沒見他醉過,但想他現在若是喝多了,想想商天心那張長長的冰塊臉,殷九堯覺得還是算了吧。
她正要說什麽,忽然趙钰從座位上起身走了出來,與他同時出來的,還有房靖北。
“三公主昏迷了這些日子,終于醒了啊,哦呵呵……”
“多謝王爺挂念,承蒙我大齊子民庇佑,钰兒終于醒了!”趙钰加重了最後四個字。擡眼看向殷九堯的目光,透着嫉恨與陰森。隻是那恨的背後,又有一片複雜的情愫,“王爺還記不記得,當日金殿上,王爺應承钰兒,擇到驸馬就禀報王爺,由王爺做主?”
殷九堯眉峰一凜,淡笑道,“自然記得。”
“钰兒傾心于太子殿下,請王爺賜婚。”趙钰單膝跪地,表情嚴肅。不像是請求賜婚,倒像是求死。
随即就見雲慈也站了出來,硬朗的俊顔同樣毫無表情,眸色更是幽暗深邃。
“本宮與钰兒兩情相悅,還請王爺賜婚。”
殷九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雲慈與趙钰在一起,雖然是意料之外,确實在情理之中。如果是以前的殷九堯,她也會這麽做。
她看了一眼皇後步白屏,悠悠地道,“皇嫂怎麽看?”
“本宮無異議。”淡漠的幾個字,表達了她的态度。
殷九堯暗自搖頭,果然是母子倆,脾氣性格真是一樣一樣的。
既然當事人都同意了,殷九堯也沒有理由阻撓。她砸吧砸吧嘴,“那好。那本王就爲太子和三公主賜婚,擇由欽天監選良辰吉日。”
“謝王爺。”
婚事落定,殷九堯就聽房靖北道,“既然公主的親事已經萬事俱備了,那末将便說說吾皇囑托的這第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将本朝至寶汗血寶馬烈火送上。第二件事,是将本朝三公主送至貴國,成就美滿姻緣。至于這第三件事就是……”
房靖北這麽一說,百官都想起來,北齊使臣當初确實是還有一件事未說明。
“此次公主出嫁,吾皇送了公主一份嫁妝。那就是,北齊十萬軍隊的調動指揮權!”
話落,頓時引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連殷九堯,面上都劃過了明顯的詫異之色。十萬大軍的調動權,這就是明着說誰娶了趙钰誰就能得到十萬大軍的支持了?!
這北齊皇帝算盤打得真是相當地響啊。
明面上看他又是送女兒又是送兵馬,賠得是血本無歸。然而若是細想,無論是殷九堯的人還是太子的人,娶了趙钰,最後穩賺不賠的可都是他。
若是殷九堯娶了趙钰,以她今日的地位,再擁有十萬大軍。則她成爲皇帝,指日可待。到時北齊就成爲了開國皇帝的恩人,瞬間便會将大雲和北齊多年破裂的關系扭轉過來。
若是殷九堯不娶趙钰,由太子娶了,十萬大軍加上太子原本手裏握着的人馬,再加上北齊一國的強力支持,屆時太子就具備了能與殷九堯抗衡的能力。
大雲如今的局勢便會瞬間被打破。若是二人打起來,大雲内戰消耗,則北齊漁翁得利。即使不打,如今南梁蠢蠢欲動,無論殷九堯還是太子都不會選擇和北齊交惡。那麽無論是北齊三公主趙钰,還是北齊,大雲都會禮遇有加。
偏偏殷九堯剛剛已經将趙钰賜給了太子。忽然,局勢變得莫測起來。
殷九堯心裏暗罵了一句,看來這是太子聯合北齊給她挖了一個大坑啊。
百官此時都慌了。
誰也沒想到,吃個團圓飯都吃成這個樣子。不少的官家夫人和小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因爲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而開始瑟瑟發抖。
還是殷九堯率先打破僵局,她佯裝驚訝,“竟還有這等事!看來三公主還真的是你們皇帝的掌上明珠啊!”
隻是房靖北卻不買賬,他冷聲道,“王爺,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有大雲皇帝出面,親自做主嗎?莫非大雲是看不起我北齊?”
“本宮的婚姻大事,理應由父皇母後共同做主。今日是中秋夜,父皇也應當出席。即使是病重,也不差在這一時半刻。且今日又有北齊房将軍在,于情于理,今日父皇都應當出面。”雲慈冷聲道。
雲慈話落,緊跟着他的人便紛紛站出來,“微臣請見吾皇萬歲!”
“微臣也請見吾皇萬歲!”
“……”
一時間,竟然有不少大臣都跟着站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綿長醇厚的酒香,殷九堯看着下面的一應臣子,挑着眼尾,眸中寒氣凝結成冰,聲音比平日裏更多了幾分狂傲,“吾皇身體欠安,朝堂内外一應事務,早在四年前便交由本王來管。明黃聖旨,金龍大印,無法僞造。難不成,太子殿下以及衆位大臣都想抗旨不成?!”
殷九堯的話铿锵有力,沉穩淡定,将原本氣勢就不足的衆臣逼得頓時無話。
突然,隻聽“啪”地一聲,就被被狠狠擲在地上。
隻見一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來人是瑞安王,鎮國大将軍雲野。他腳步沉穩地走近,一身威嚴的貴氣俨然不愧是當今聖上親弟。
“殷九堯!你挾持聖上,把持朝政,企圖篡位,今日,本王就要将你這亂臣賊子誅殺于此!還清明政治于吾皇萬歲!”瑞安王冷聲道。
七十二級漢白玉石階之上,殷九堯斜靠着鎏金龍椅睨着他,邪肆的笑越發擴大,“誅殺?你想怎麽誅?怎麽殺?”
“殷九堯!你不用硬撐了。縱使你武功蓋世又如何?本王可是聽聞你身受重傷!”瑞安王面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誰說這殷九堯陰險狡詐極難對付?那隻是因爲他沒有碰到他!看,如今他不也成了自己的甕中之鼈麽?
殷九堯眼神一暗,她站起身,“呵。雲野,你未免忒小看本王些,區區小傷而已,你道本王何懼?有能耐你就放馬過來。”
“黃口小兒,休要猖狂!本王倒要看看,你還有何本事!”雲野大喝一聲,持劍向殷九堯呼嘯撲來!
“來得好!”
殷九堯一掌擊在蟠龍椅上,順勢飛掠而下,二人瞬間便纏鬥在一處。
殷九堯一身輕功出神入化,即使是拖着一身厚重拖地的官服,也仍舊身輕如燕。王袍之上繡得五爪金龍在月光輝映下栩栩如生,仿佛要從官服上掙脫出來。
雲野武功不弱,殷九堯曾說過,皇室這些子弟的武功狗屁不如,也就是雲野的武功,起碼是狗屁。
“你果然受了傷!”雲野堪堪接她一掌,後退三步笑道。
殷九堯昨夜與容無極交手所傷到的左臂此刻被震得發麻,她後退一步,冷哼道,“老子就是武功全廢,也能把你打得屁滾尿流!”
殷九堯話音一落,直接一記老拳便揍在瑞安王的面門上,那速度實在太快,瞬間就将瑞安王打成了烏眼兒青。
瑞安王頹勢已現,清風即可加入二人的混戰,準備收網。
然,殷九堯轉頭看向他,面露不悅,“你來幹什麽?”
“……屬下護駕來早,主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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