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即使胸前的傷口不時傳來劇痛,他仍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小軒窗下,燈燭熒熒,兩人相視而笑。
既然容長安已經回來了,而他自己就是大夫,他們也沒必要再在醫館裏呆下去。
馬車上,容長安安靜地躺在榻墊上,他什麽都沒問。殷九堯将頭枕在他的大腿上,閉目養神。
一股莫名的疏離感,在二人之間蔓延開。
兩人都是聰明人,雖然心裏都在想着這個人,但是誰都不提起來。
容無極的存在,就像他說的,容長安是有感覺的。這些年來,他經常會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而這期間有時隔幾個時辰,有時隔幾天,有時隔幾個月,但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他卻全無印象。就如這一次,他的記憶隻停留在自己半夜發燒昏迷。但看今天他身上這一身黑衣,和身上莫名出現的傷,他就知道,那個人又出現了。
至于殷九堯,依靠着身邊的容長安,想想這幾日的經曆,感覺就像是一場噩夢。可她的懷裏還揣着那個糖人。他還說,八月初八,今天是他的生辰。
……
此時此刻,與容長安和殷九堯共同想着容無極的人,還有白天因爲摔折了腿而躺在客棧裏的白芍。
她睜着眼睛,一遍遍地回想白日和容無極的對話。
下午容無極去醫館給她将腿接好後,送她回了客棧。
房間裏,他冷冷地睨着她,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話,“以後不要這麽做。”
白芍臉上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一下就僵住了。
“本尊讓你看着容長安,這些年你做得很好。你是本尊最好用的一枚棋子。記住這句話,然後好好地當你的棋子。”
“尊主,屬下隻是擔心您的安危。”
誰知卻惹來容無極的輕嗤,“可笑!你當本尊瞎麽?把你那些不該有的感情都收起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連想都不能想。”
“是。”白芍低下了頭,半晌,再度擡起來,她的臉上多了一抹肅殺,“尊主,屬下得到消息,神仙閣閣主樓雪衣已經于昨日已經進了京城,他現在在找您。”
“樓雪衣?他找本尊做什麽?”
“聽聞京城中有人花了十萬兩黃金,請神仙閣閣主親自來取容長安的首級。”
“下次這種事,不需要你親自來找本尊禀報。本尊吩咐你做的事情,做完了?”
“還沒。”白芍面色又是一僵,“太子……他好像傾心于攝政王。若是他好男風……那屬下……”
容無極冷哼一聲,“這件事你不必擔心,你隻管去做。本尊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是。”
“白芍,你從未讓本尊失望過。相信這次你也不會的,是不是?我們未來的大雲太子妃?”
容無極輕柔的聲音透着陰厲森然,聽得白芍的身子幽幽地一顫。
“屬下定不負尊主所托。”
“……嗯。”
白芍将腦袋但在胳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床頂,仿佛感覺不到從腿上傳來的劇痛。聽到尊主那般與自己說話,心中不是不失落的。可她始終相信,自己之于尊主是特别的。因爲尊主的秘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今天尊主說她是最好用的棋子,能從尊主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誇贊,她心中莫名地開心。即使如此,那這一次,她也同樣不能讓尊主失望。
三個月的時間,她要如何才能成爲太子妃呢?
……
殷九堯的馬車進了王府,殷九堯和容長安立刻去了暗香的院子。
暗香的院子是一直有太醫守着的,隻是現在已是深夜,太醫也回屋睡覺去了。
冷月和清風此時都在,不但是他們,連紫烨都在。有了殷九堯的安排,紫烨下午就去了八寶齋。晚上回來惦記着暗香,就過來一起打下手。
見殷九堯和容長安進來,三人都“蹭”地站起來,挺胸擡頭收腹提臀。
容長安狐疑地看了看三人,“你們怎麽了?”
冷月一聽這語氣,先是一愣,随後驚訝地喊了出來,“容公子?”
“嗯。”容長安應了一聲,徑自走到暗香跟前,坐下診脈。
衆人靜默,屏息等待。
殷九堯扶着容長安的肩,手指在他的肩頭輕輕摩挲。
“好了。”容長安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衆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他。
“還有救。”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連殷九堯不經意間捏住容長安肩膀的手都放松了下來。
“我寫個方子,麻煩花容姑娘和月貌姑娘立刻去熬。一個時辰喝一次,明日一早我再過來,重新開方。若是順利,明早暗香應該就會醒了。隻是暗香中毒時間不短,恐怕要養上一月才能徹底痊愈。”
容長安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前将房子寫好,冷月站在一旁不解地問,“這死丫頭究竟中得是什麽毒?這麽厲害!”
容長安将方子遞給了花容月貌,然後找了椅子坐下。
待房中隻剩下殷九堯和容長安幾個自己人,容長安道,“暗香中的毒叫胭脂紅。是江湖上素有醫仙之稱的商天心獨門秘制的毒藥,此毒罕見,毒性發作極快,中毒之人毒入五髒,全身皮膚會像胭脂一樣紅潤,最後皮膚爆裂而亡。幸虧暗香她本身的體質百毒不侵。再加上有太醫的将毒性延緩,容某才有機會救她。”
“死丫頭爲什麽會中了醫仙的毒?”冷月蹙眉。
殷九堯站在他身邊。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附上她的手背,拇指一邊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一邊道,“江湖與朝堂從來是兩不相幹的,按道理不可能是暗香與商天心有私人恩怨。”
殷九堯立刻敏銳地問道,“誰最先發現暗香中毒的?”
“是花容。”冷月道。
“花容說,暗香吩咐她去熬藥,自己一個人在藥房裏翻閱醫書。過了半個時辰,花容返回藥廬的時候,就發現暗香已經躺在地上,身中劇毒。”
“這中間可有誰來過?”殷九堯再問。
“我問了福伯,上午趙琅和甯寒生到過藥廬。”冷月道。
“怎麽是他們?”殷九堯皺眉。
“怎麽了主子,有什麽問題嗎?”冷月問。
殷九堯桃花眸微眯,“那日我們去城南找趙钰,也就是長安掉下懸崖那日,趙琅和甯寒生也在。”
“一次巧合是巧合。若是次數多了,那就不算是巧合了。”冷月淡淡地道。
衆人沉默不語,殷九堯注意到,容長安的手不自主地就扶上胸前的傷口。殷九堯想起容長安剛剛受傷就被拉來給暗香看病,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主動道,“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一切都等暗香明早醒來再說。”
殷九堯和容長安離開,冷月說今晚在這兒陪着。殷九堯心中不由得一暖。平時冷月對暗香,是一口一個“死丫頭”地叫着,見天兒地和暗香拌嘴,兩個人誰看誰都不順眼。
現在暗香受傷了,卻是冷月最着急。她推了鋪子裏的所有事,不眠不休地陪在暗香身邊照顧她。
殷九堯沒再說什麽,和容長安回了同生齋。
容長安傷到的是前胸,樓雪衣落下的五指印,深可見骨。容長安脫下外衣,白色的裏衣前襟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我幫你上藥。”殷九堯走到容長安旁邊,主動道。
容長安眼中劃過一抹笑意,看着殷九堯道,“好。”
然後,容長安就把上衣給脫了,平躺在了床榻上。
殷九堯起先看到猙獰的傷口,心中是心疼的。然很快看到他胸前的兩點,臉又不禁有些紅。
她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開始還有些緊張,但緊接着就越來越心驚。傷口竟然這麽深,可容長安從始至終都沒說過痛。
殷九堯忽然就想起了容無極,天天說人愚蠢,其實他才最愚蠢。爲了個糖人受了這麽重的傷。
見藥給容長安上了,房間裏的溫暖而安靜。靜得讓人心驚。他白皙的肌膚精瘦結實,紋理紮實,
殷九堯低着頭的時候看的清清楚楚,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氣卻掩蓋不了他本身的好聞的味道。到了他的胸前的時候,傷口在正中央,殷九堯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四處亂瞟,隻看着傷口,身下人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将他結實的紋理顯露無疑。殷九堯看得臉越來越紅。
忽然,上藥的手腕被猛地捉住。
殷九堯擡頭,上身忽然被提起,殷九堯一驚,怕自己壓倒容長安的傷口,連忙伸出左手臂撐住身子,還沒等她吻住,腦袋被男人的大手扶住,按向了他的薄唇。
雙唇緊貼,他的舌輾轉靈活地鑽進她的口腔,好像是久别重逢一般,他異常地熱情,在她的唇瓣上舔舐,直讓殷九堯的唇中溢出了一聲呻吟。
殷九堯被他吻得渾身發軟,勉強讓自己撐着,腦袋裏已經是一片空白。
上衣不知什麽時候被容長安扒掉,忽然有什麽東西從她懷裏掉落。
“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殷九堯的腦子立刻清醒過來,她伸手擋住容長安的唇,起了身。
容長安眯眼看向殷九堯,隻見殷九堯從地上撿起來一個……糖人?
容長安眉頭微蹙。
糖人本來之前就在樓雪衣和容無極的打鬥中有些變形,現在這一摔,身上立刻有了一道裂紋。
殷九堯小心翼翼地将糖人捧起來,放在桌上。
“怎麽了?”容長安披上衣服,起身看她。
見她目光放空地捧着一個糖人,不由得好奇。
“這是什麽?”他伸手起拿她手中的糖人。
“别動!”忽然,殷九堯忽然呵斥一聲,連忙将手掌拿開。
容長安本欲拿起糖人的手就懸在了半空中。
尴尬的氣氛蔓延開。
空中那隻漂亮修長的大手忽然動了動,他目光深幽地看向殷九堯。
殷九堯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有些心虛道,“對不起,這隻糖人馬上就碎了,我隻是怕你再碰它,把它碰碎了。”
隻是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聽着就更是說不過去了。
“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糖人了?”果然,容長安緩緩地坐在桌旁,語氣清冷地擡眼看她。
“也沒有,就街上看看,随便買的。”殷九堯撓着頭呵呵笑。
容長安瞥了眼糖人。不言語了。
他兀自用紗布包紮好傷口,便躺上了床。
殷九堯将糖人放在桌上,想了想,還是找了個抽屜,放了進去。
容長安在床上躺着,卻将這一切都收進了眼底。俊顔不由得沉了下來。
眼看着天就亮了,殷九堯早上還要上朝,見容長安已經閉上了眼,她悄悄地挪過去準備上榻。
忽然容長安睜開了眼睛,淡聲問,“今天什麽日子了?”
殷九堯一愣,“八月初八。”
“這麽說自從我上次夜裏發燒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一夜?”
“應該是。”殷九堯脫了鞋,撅着小屁屁爬到床裏。
“昨晚,我睡在哪兒?”
“這個……”殷九堯一窒,想想昨晚,和某人打了一架,最後在某人的懷裏醒過來。這個事兒到底能不能說?
“昨夜你和他睡得?”容長安一刀斃命。
“我們……”
“……”容長安對殷九堯太了解了,對于親近的人,其實她是從不是撒謊的,隻是偶爾有不想說的事情就選擇沉默。
容長安的俊顔更清冷了些,他坐起來,看着殷九堯,“那個糖人也是他買的,對嗎?”
“……”殷九堯低下了頭,明明都是同一個人,爲什麽她卻像是個做了壞事被夫子抓住的學生。
“他會武功?”
“嗯。”殷九堯點點頭。
“武功很高?”
“大概和我差不多。”殷九堯認真地想了想道。
“會武功有什麽好?整天打打殺殺,一介匹夫!以暴制暴,這樣的男人哪有優雅可言?”
殷九堯:“……”
見殷九堯一臉不贊同,容長安不由得又道,“昨天是什麽日子你知道嗎?”
“知道,你生日。”
“你給他過生日了?”
“……”殷九堯想了想,就把白芍他們幾人白天出去的事情說了。
“這麽說糖人也是他買的?”
“……”殷九堯扶額,她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麽大人還買糖人?幼稚之極!這種人日後生活能靠得住麽?”
“……”
見殷九堯沉默,容長安一想起來昨天原本是他的生日,結果他沒過成,倒是那那家夥過了。晚上還和他娘子睡了一晚,容長安俊顔就忍不住地沉了又沉。
“你幹嘛去?”殷九堯狐疑地看向披衣下地的容長安。
“我出去散步。”
說完,蹭蹭地就走了。
殷九堯撓撓頭,散步?他是不是生自己氣了?那這個時候她是不是不應該過去搗亂?否則萬一讓他越看自己越生氣怎麽辦?
這麽想着,殷九堯就趴在了容長安剛才躺過的位置,這裏有他的味道。于是她就這樣抱着他的枕頭,睡着了。
而身後,容長安都跑出來一刻鍾了,發現身後還沒有人來追他。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返回去看。
一進屋,就看見殷九堯輕微的打着呼,睡得四仰八叉。這下,原本就生氣的容長安更生氣了。
殷九堯隻聽見房門“咣當”一聲響,待她從睡夢中睜開眼,也沒看見什麽人來。她擦了擦嘴角,想可能是幻覺,然後就又睡着了。
容長安站在門口,差點将門口盯出來一個窟窿,也沒見着殷九堯出來。
他都用了那麽大力氣了,她聽不到?她的警惕性不是一向都很高嗎?
然而,容長安發覺他實在是太高估殷九堯了。
他站在門外都聽到裏面的呼噜聲了!!!
容長安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他傷成這樣出去,她都不擔心嗎?他說出去,這大半夜的,她就真得不跟着出來?
她看不出來他生氣了嗎?
偏偏容長安越生氣,那邊殷九堯的呼聲就越大。
容長安一想起自己都要氣得原地爆炸了,屋裏某人睡得鼾聲如雷,一時間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都傳來了陣陣劇痛!
偏偏這個時候,他進不得退不得。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局裏。
終于他決定給殷九堯一個機會,他站到了門口,重重地咳了兩聲。沒
屋裏的鼾聲弱了些。
他有些欣喜,又咳了幾聲,鼾聲停了。
他的有些欣喜變成了十分欣喜,“咳咳咳咳咳咳……”
終于,屋中傳來了某九迷糊的聲音,“長安,是你在外面嗎?”
容長安不語,隻是繼續重重地咳嗽着,走到了院子中間,擡頭望月。
不大一會,門終于被打開了,殷九堯睡眼惺忪地從屋裏出來,“長安,你怎麽還在這兒啊,這麽晚了,快回去睡覺。”
“……”容長安冷着臉,不語。
“還在生我氣嗎?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我都不會爲了别人兇你了。”殷九堯主動承認錯誤,邊說還邊在容長安的唇上吻了一下。
見容長安不爲所動,殷九堯就又吻了幾下,發現他的臉頰冰涼,她不由得道,“長安一直在外面嗎?外面多冷,快點跟我進屋睡覺。你也困了吧?今天都是我不好。讓我們長安又生氣又受傷又挨凍。”
說着,殷九堯伸出手,捧住容長安的臉,溫暖幹爽的手貼在冰冰涼涼的臉上,兩人都很舒服。
殷九堯心疼到,“臉這麽涼。快回屋裏去。”
容長安始終冷着臉,被殷九堯拉着,頗不情願地回了屋裏。
躺進暖和的被窩裏,某九自動自發地湊上來,小心避開他的傷處,一把抱住他。仰頭沖他嘿嘿傻樂。
看着她這模樣,容長安心裏的怒氣一下子就散幹淨了,他哭笑不得地輕斥道,“睡覺。”
……
殷九堯和容長安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花容的大嗓門在門外響了起來。
“王爺,王爺不好啦,容公子,容公子您快出來!”
殷九堯和容長安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睛,殷九堯蹭地下地将門打開。
“花容,你慢慢說,怎麽了?”殷九堯道。她的眸色犀利鎮靜,絲毫沒有剛睡醒的迷糊。
花容現在一心都在暗香身上,根本沒注意到殷九堯和容長安竟然大早上的從同一間屋裏出來這件事情,她焦急道,“王爺,容公子,您快去看看小姐吧,我和月貌按着容公子給的方子煎藥熬藥,前兩個時辰,小姐喝得都好好的,而且臉上的青黑之氣卻有消退,誰知喝了這第三碗之後,剛剛,剛剛小姐竟然吐出了兩口鮮血,太醫說小姐,好像是又中毒了!”花容越說越害怕,容長安卻已經聽明白了。
“事不宜遲,邊走邊說。”容長安冷聲道。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穿,隻是堪堪地披上,就和殷九堯、花容去了暗香的院子。
待他到了暗香的院子裏,果然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喧鬧,月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差點與容長安撞個滿懷,還是容長安及時地後退,她一見是容長安,立刻道,“容公子,快點救救我家小姐!”
容長安走到屋裏,暗香正靠在冷月的身上,由太醫下針控制住毒性。
見容長安大步走進來,幾人眼神都是一亮。
“容公子,快請給暗香看看。”冷月眼眶通紅。
“嗯。”容長安看向暗香,果不其然,此時她臉上的青黑之氣比之前更甚,仿佛是臉上塗了一層炭一般,而臉頰的黑已經在漸漸轉紅,若是通體全紅的話,即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容長安診了脈,不由得皺眉。
“她剛才喝得那碗藥呢?”
“在這兒。”花容立刻端過來。
容長安從針包中取出一根銀針,隻見銀針末端迅速變黑。
在場衆人立刻發出一陣驚呼。
“剛剛你們煎藥的時候,可有看到什麽人?”
“沒有。”花容和月貌都搖了搖頭。
見容長安臉色嚴肅,殷九堯手腳迅速涼了下來,“可有辦法?”
“暗香目前的情況很棘手。我需要給暗香再診一次脈。王爺,能否請在場的人先行出去?”容長安面色凝重。
“好。”殷九堯道。
待屋中隻剩下昏迷的暗香,以及殷九堯和容長安,就見容長安提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了她。
殷九堯狐疑地接過來,讀罷,臉上由最初的震驚轉變爲思索,到最後的平靜。
她點了點頭。
容長安将她的手握緊掌中,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暗香的身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